“什麼,被送回來了?”塗皇后大怒,臉色陰沉似水。
“不……被刺了一劍……就……就剩下最後一口水了。”內侍哆嗦成一團,結結巴巴的道,看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宮女被拖死狗一般的送過來,內侍到現在還覺得腳軟。
“讓太醫去看看,如果能就救,就救一下。”塗皇后冷道,“問問她們兩個幹了什麼?要這麼對她們?”
“聽說……聽說她們兩個趁燕國公世子酒醉的時候,想刺殺燕國公世子,皇上讓您再不要往燕國公府送人了。”
內侍稟報道。
刺殺燕懷涇?塗皇后的手重重的在自己的椅欄上拍了一下,兩個宮女是她的人,就算是給她們兩個千個膽子,也不可能幹這樣的事。
這分明是兩個宮女看到燕懷涇醉了,故意上前想去勾搭他,卻不料被他說成刺客。
但這理由卻又不能拿出來說,總不能說兩宮女進燕國公府的目地不是去刺殺燕懷涇,而是去勾引燕懷涇的。
燕懷涇這才新婚,而且還是皇后娘娘自己賜的婚,這才成親第一天,就送兩個宮女過去,怎麼看都象是打自己的嘴巴。
所以這啞巴虧,皇后娘娘不吃也得吃。
而且這事還鬧到了皇上面前,雖然說皇上跟自己在這事上算是一條心的,但是呈送到皇上面前,就代表大家都公開化了,這事就更說不得了。
好生生的葬送了兩個美貌的宮女,而且還被人懷疑,皇上那邊也不得不作出姿態斥責她,這讓這麼多年一直在後宮呼風喚雨的塗皇后深覺難堪。
呼退了內侍之後,便坐在宮裡生悶氣。
而且還是越想越氣,只覺得胸口發悶,氣的臉色鐵青。
“母后,爲什麼生氣?”太子文天耀走了進來,看到塗皇后的臉色,恭敬的行禮之後,關切的問道。
“燕懷涇,燕懷涇!”塗皇后手在桌子上一拍,銀牙緊咬,眼中燃燒着冰火的怒意。
“母后,您的兩個宮女這個時候送過去,卻是極不合適的。”早晨宮裡發生的事,文天耀這會也己經知道,低低的咳嗽了一聲道。
“連你也這麼說本宮,如果不是爲了你,本宮何需如此勞心勞心,到現在你居然也幫着外人說話,眼裡還有沒有本宮?早知如何,當初本宮怎麼也不會要你!”見一向對自己恭敬的文天耀,居然也沒有幫着自己,塗皇后一口氣氣的差點吐不出來。
“皇后娘娘,您消消氣,這事跟殿下有什麼關係!”跟在她身後的一位老嬤嬤臉色大變,急上前安撫她道。
這是她在塗太師府上帶來的奶媽羣嬤嬤。
“怎麼沒有關係,如果沒有他,本宮何須這麼勞心勞力,何須這麼費心思,隨便過繼過一個來,也不至於這個樣子。”塗皇后這陣子和塗昭儀鬥心鬥力,今天又被燕懷涇氣的着實不輕,這會聽了文天耀的話,就一下子暴發了出來。
“母后……”文天耀愕然的看着塗皇后,在他心目中,自己的這位母后雖然跟自己不太親近,但對自己還是很關心的,還從來
沒有象現在這麼大聲 的斥責過自己。
更何況這些話分明也是大逆不道的。
“皇后娘娘,您別這麼說……皇上可是隨時會來的,之前聽皇上還特地去看了昭儀娘娘,皇后娘娘,您現在能依仗的就是太子殿下啊!”看她有些口不擇言,羣嬤嬤的臉都白了,不顧尊卑的過來拉着塗皇后的衣袖。
她這話的原意是在勸塗皇后,無奈塗皇后最近的心事積的多了,這會暴發出來卻是控制不住,伸手往塗昭儀的方向一指:“那個賤人也是,這麼多年了,還把屋子保留着,想幹什麼,莫不是想讓皇上把我們的位份換一下,本宮也是有兒子的人,而且還是嫡長子,難不成她生的四皇子,還能搶了這太子之位不成!”
“皇后娘娘,您……您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羣嬤嬤拉着塗皇后的衣袖,低聲哀求道,然後轉向對着一邊的文天耀,“殿下,您也勸勸皇后娘娘,這要是傳出去,還得了!”
文天耀真沒見過塗皇后這種撒潑的行爲,一時間愣在那時,這會才反應過來,也勸道:“母后,您先坐下,一會父皇可能會過來,問問燕懷涇之事!”
他之所以過來也是因爲皇上咐吩他先過來看看情況,但是想不到塗皇后卻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他要來就來!沒事他也不會過來,都這麼多年了,他依然還覺得虧欠那個賤人,昭儀?昭儀就不是宮妃了?一府不能進兩位宮妃,他自己當初就違背了這種規定。”
塗皇后的話雖然還是很生氣,但至少不再嚷嚷,聲音不自覺的壓低。
怒衝衝的話也變成了抱怨。
然後一臉正色的看着文天耀:“太子,您這太子之位是本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來搶來的,希望太子不要辜負了本宮的期望,若他日太子順利登上大寶,便會知道本宮爲之付出了多少努力。”
“多謝母后!”文天耀忙道。
見文天耀還算恭順,塗皇后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下來,接過羣嬤嬤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平了平氣,纔對着文天耀道:“方纔本宮也是正氣着了,但你卻還是要聽着,四皇子和三公主那邊你注意一下,三公主和昭儀是一個樣,看着溫柔,實則上心裡花花腸子多了去,你要管的是你的親妹妹。”
“是,母后!”文天耀低下頭,他知道這是塗皇后警告他不要跟文彩蝶走的太近,要幫着文彩鸞,至於幫着她的目地,自然還是讓她嫁到燕國公府去。
可是眼下衛月舞卻嫁到了燕國公府,只要想到這個,文天耀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燕國公府裡,衛月舞必須死,我現在不能伸手,你看看能不能派幾個人去燕國公府下手,把衛月舞刺殺了,然後把這事嫁禍到那個燕地的女子身上。”塗皇后陰沉着臉道,衛月舞不死,自己的女兒就不能嫁到燕國公府去。
當初自己也算是全算計好了,但就是沒想到衛月舞命居然這麼大。
這話說的文天耀心口一跳,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母后,燕國公府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守衛,但其實戒備森嚴,那位燕地的女
子之前也想刺殺的,但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想刺殺靜德郡主……恐怕也是不能夠。”
“什麼不能夠,是不是你還想着那個衛月舞?”塗皇后眼睛一豎,瞪着文天耀道。
“母后,她現在是燕國公世子夫人!”文天耀低下頭道。
“對,所以你要清楚,她現在更不是你肖想的,除了她,纔可以讓燕國公府的後院乾淨,纔可以讓你的親妹妹嫁進燕國公府,以後有了燕地的支持,對你來說,也只有好處。”塗皇后冷冷的逼視着燕懷涇,特地在“親妹妹”上面加重了口氣。
“是!”文天耀低下頭,目光低垂下地面,“母后!我先出去了,一會父皇就會過來。”
“去吧!”這一肚子火發了出來,塗皇后的臉色好了一些,揮了揮手道。
文天耀又向塗皇后行了一禮後,便退了出來。
只是到了大殿下,卻是怔怔的站在那裡,俊眉緊緊的鎖了起來,目光顯得有幾分呆泄,母后方纔的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他品出了幾分異味,而這幾分異味卻和自己心裡的一些猜想,起了衝突。
“殿下,皇上一會就要過來了!”有內侍小聲的提醒他道。
“三皇子在哪裡?”文天耀回了回神,問道。
“在藏書殿!”內侍稟報道。
“去藏書殿!”文天耀點點頭,轉頭往藏書殿而去,他心裡有一個疑問,一個才得出來的結論,這個結論困擾着他,讓他一時無法相信,但又覺得是可信的。
這一次,既便是對三弟造成傷害,他也必須要說了!
一行人大步的往藏書殿而去。
守門的內侍看到太子過來,急忙過來行禮。
“三皇子可在裡面?”還沒等內侍說話,文天耀己冷冷的道。
“三殿下正在裡面……”內侍還想說什麼,卻見文天耀己踏入了藏書殿,其他的宮人自覺的留在了門外。
太子殿下不願意其他人打擾到三皇子的安寧。
大殿書架深處,三皇子坐在衛月舞之前坐過的椅子上,桌面上放着一本本醫書,正專心一志的翻看着,手邊還放着一本筆記,時不時的記錄一些認爲重要的東西。
聽到腳步聲,擡頭看到文天耀正在過來,笑着站起來道:“大哥,這時候怎麼有時間過來?”
這會往往是文天耀跟着皇上處理奏摺的時候,也是一天最忙的時間,基本上是見不到人的。
“母后給燕懷涇送了兩個宮女過去,卻被燕懷涇以刺客的名義刺傷了給送了回來!”文天耀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細眯了一下眼睛,看着三皇子道。
“原本就是多此一舉,如果那麼容易把人送進去,當初就不會一個人也沒能進燕國公府!”三皇子這話帶着淡淡的嘲諷,實在看不出對塗皇后有多少尊敬,坐下之後,隨手翻了翻手中的醫手。
但是下一刻,他手一哆嗦,手中的書被撞翻在地,擡起頭,愕然的看着文天耀,整張臉都變了色!
“母后讓我派人刺殺靜德郡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