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出事了,主子,世子讓您趕緊走!”金鈴急匆匆的走到裡屋,把衛月舞從牀上叫了起來,低聲道。
“出事了?這麼快?”衛月舞愣了一下,但馬上想到之前傳出三公主是幕後黑手的事情,立時瞭然了許多,怕是這位塗昭儀和三公主終於出手了,說不得這又是氣到了皇上,恐怕是拿當初塗皇后的事情說事。
早知道這位昭儀娘娘不簡單,能在宮裡這麼多年如一日的得寵,原本就說明了她的厲害,而她當初跟孃親結親,雖說之前沒什麼惡意,但之後恐怕就沒什麼好意了。
她必然是眼睜睜的看着孃親被害的,這會是拿出證據來了嗎?所以連皇上也被氣出事了?
“我走了,別人會不會發現?”衛月舞一邊起身,一邊擔心的道。
“無礙,世子都安排好了,那對雙胞胎就會過來,她們兩個一直嫉恨主子,聽聞主子現在梅花庵,身邊帶着的人不多,就想着要害了主子,這會應當派了人來了。”金鈴低低的道,一邊扶着衛月舞起身。
“那對雙胞胎是皇后的人?”衛月舞坐定在妝臺前,任畫末替她梳髮,低聲問道,她們這會連燈也沒點,就着窗外的一點月色。
“是的,所以她們現在用的人也是皇后娘娘的。”金鈴答道,“世子把她們安置下後,就是等着有兇險的時候,可以讓主子安然脫身,還可以把這事推在她們身上,而她們的身後卻是皇后娘娘。”
關於這對雙胞胎的事情,衛月舞並沒有詳細的問過燕懷涇,對於燕懷涇的安排她很放心,但這會聽到這個安排,還是覺得心頭一暖。
燕懷涇果然事事都替自己想全了,既便是自己脫身的計劃。
爲了趕時間,草草的梳洗了一番之後,衛月舞便帶着幾個丫環離開,離開的時候現場更是弄成一團亂的樣子,把個屋內設計的彷彿被劫走的情形,之後所有人跟着衛月舞悄悄從後山離開。
後山處是之前的梅林,但因爲現在並不是梅花盛開的時候,顯得很疏冷,特別是晚上,衛月舞幾乎是深一腳,淺一腳的下了山,纔到山下,就看到路邊停着的馬車,燕風正坐在馬車伕的位置,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一路下來,衛月舞其實也很緊張。
馬車一共有兩輛,沒有任何的表記,衛月舞上了前面的馬車,等掀開車簾看到裡面的人,不由的驚喜的低“咦”了一聲,這個時候燕懷涇怎麼會還有時間過來。
燕懷涇伸手拉過衛月舞的手,把她拉了進來,馬車不大,但兩個人坐着也不算擠。
“你怎麼來了?”衛月舞被他拉着在燕懷涇身邊坐下,一邊低低的道,感覺到馬車緩緩動了起來。
“我來看看你,接下來可能有一段時間看不到你!”燕懷涇手手半環着衛月舞的纖腰,溫柔的道。
“你不跟我一起走?”衛月舞一驚,擡起水眸愕然的看着燕懷涇,這個時候還留在京城是極其的危險的。
“我這時候不能走,先留下來看看形勢。”燕懷涇笑道。
“你這個時候留下來很危險,這會怕是要整個皇朝動盪了。”衛月舞急道,反手拉着燕懷涇的胸襟,一雙明媚的眸子緊
張的看着燕懷涇。
既便她只是在閨中,也知道其實情形不太好,縱然太子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但不管是莫華亭還是五皇子都野心不小,特別是莫華亭身邊早就有人馬,應當是一直在等待時機,而他的背後又是太后娘娘。
這基本上就是紮在太子身後的一把利刃。
而且不管任何一方,估計都會對燕懷涇有想法,手上如果掌控了燕地的世子,對於整個局勢來說都有着不可忽略的影響。
“無礙,你只是先走一步,路線己經安排好了,你只需跟着燕風、燕楊往燕地去就行,我再留個幾天,待得局勢有些明瞭再跟上。”燕懷涇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帶着幾分眷戀的輕輕的吻了吻她的臉。
“你路上自己多小心一些,我送過來的藥也還是要記得吃,你的身子以調養爲主,我之前派人去問過你外祖母了,她也把當時調理的一些方子給了我。”燕懷涇俊美的臉上笑容清貴高雅,但又帶着幾分寵溺。
這樣寵溺的神色,其實跟他整個人清冷的樣子是不太符合的,但偏偏這樣的他看起來很真,真的讓衛月舞眼眶莫名的紅了起來。
居然還派人去問過外祖母,外祖母還把自己的藥方給了他,這裡面的曲折燕懷涇雖然沒有提,衛月舞也知道必不簡單,外祖母的爲人,其實並不容易相信人,能讓外祖母相信並認同,燕懷涇沒少下功夫。
京中的局勢這麼動盪,他還騰出心力爲了自己求取藥方,衛月舞如何不感動。
有些話,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那麼謫仙一般的人物,爲了自己墜入凡塵,咬咬脣,伏在他的胸口,聽着他心口有力的跳動,半響才道:“你小心一些!”
“放心,我不會和文天耀直接起衝突的,如果可以,我會幫他一把,他沒事,你父親也不會有事!”
溫柔的聲音不在耳邊,清雅的味道一如他的爲人,但衛月舞的眼角卻不自覺的落下了眼淚。
依在燕懷涇的胸口,把一張小臉全埋進他的衣裳裡,鼻子處又酸又澀,一種很想笑,又很想哭的感覺。
這世上若說還有誰懂自己,就唯有燕懷涇了,自己想說又不便說的話,他也清楚,若這世上還有誰能讓自己一再的牽掛,也只有這位看似溫雅,實際冷情的燕王世子了。
但他對其他人都很冷情,唯有自己一直被他護在手心裡。
以往的種種,固然是自己謀算得當,但又何嘗不是因爲他,因爲他這位燕王世子,自己纔可以走的這麼穩。
他爲了自己也一直在謀劃,爲自己的身體,爲自己的將來,甚至爲了自己到了燕地的地位。
眼淚不自覺的滑落了下來,滴溼在他的衣襟上。
“怎麼哭了?想我想的哭了?”感應到懷裡嬌小的人兒,哭得哆嗦起來,燕懷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柔聲調笑道。
“對,我會想你的!”衛月舞一邊哭一邊低聲道。
這樣直白的話,她以前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但這一刻卻覺得既便這麼說,也不能表達自己的心,擡起一張淚溼的小臉,淚眼朦朧的看着眼前這張俊美到極致的臉,做出了一個她自己也想不到的舉動。
輕輕的張開櫻脣,在他的脣角邊落下一吻,一邊抽氣哽咽一邊很執着的看着他:“我會想你的,你快點回來。”
燕懷涇想不到自家的小狐狸會這麼主動,一時間愣了一下,但愣過之後便是大喜,往日平靜的眸子泛起一陣激動,用力的回抱着衛月舞在,脣角難以抑制的笑意:“舞兒放心,我會回來的,我還要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大婚。”
京中的婚事,當時草草之下,只想着把衛月舞納入自己的懷抱,情況急促之下,並沒有大肆操辦,燕懷涇對衛月舞一直有些愧疚,也早早的想好,回去之後,重新舉行一次婚禮,而在燕地的林家,也早早的承辦了這件事。
只等着衛月舞和燕懷涇一起回燕地,就大婚天下。
到時候他也可以公告天下,衛月舞纔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的女子,纔是他一生唯一所愛,他不會讓自己唯一放在心上的女子受委屈的。
“唔,我等着你的大婚!”衛月舞哭道,眼前的燕懷涇因爲眼淚變得模糊,但心裡卻莫名的越發的清晰起來。
馬車行了沒多久,燕懷涇便跳下了馬車,上了路邊的另一輛馬車回京了。
金鈴和羽燕從後面的馬車上過來,跟着衛月舞一起在前面的馬車上,這一路,她們兩個就在前面的馬車裡陪着衛月舞,金玉後其他幾個丫環在後面的馬車。
同樣有武藝的金玉在後面的馬車裡,也是爲了暗中應變。
衛月舞坐在自己的馬車中,馬車簾微挑,看着燕懷涇上了他的馬車,那也是一輛普通的馬車,然後看着他的馬車消失在黑暗中,一時間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京城那邊太亂,太不安全了,她真的很擔心。
“主子,您放心,世子不會有事的,世子早己安排下一切,不管京中發生了什麼,他都有應對的法子!”金鈴低聲勸着衛月舞道。
但偏偏一向堅強的衛月舞今天特別的軟弱,晶瑩的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怎麼也停不下來。
“主子,您先用藥吧,世子說這藥得來的不易,主子一定要服用纔會沒事。”羽燕一看勸不好,忙扯開話題,從懷裡取出一瓶藥道。
這是衛月舞這幾天服用的藥,看着這瓶藥,衛月舞咬咬脣,眼淚越發的流了下來,爲了自己的身體,燕懷涇真是煞費苦心,甚至還要挾了四皇子,拿到了當時晴陽公主的醫案,皇家血脈,有一些先天有病,而且都不活不久,這該是一個多大的秘密!
北安王是,晴陽郡主是,還有一些曾經未長成的皇子、公主,就這麼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拿起帕子,伸手抹了抹眼淚,卻意外的想起一件事,驀地道:“金鈴,你讓燕風停一下車,有一件事快去告訴世子。”
馬車緩緩的離開了京城。
而同時,有一輛小的馬車也出了三皇子府,馬車裡一男一女,臉色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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