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空的耳朵很敏感,完全經不住他用牙齒啃咬。
灼熱的呼吸就在頸邊,蘇晴空手裡還有活沒忙完,她想推開他。
“蕭白哥哥,你不要這樣……”
卻又提不起半點力量,只能被動的任由他侵奪。
“蘇晴空!”
“蘇晴空!”
江蕭白什麼也沒說,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簡單的三個字被他低啞性~感的嗓音叫出了旖旎繾綣的味道。
蘇晴空兩腿發軟,擡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手上全是麪粉,臉上也是,被他緊摟在懷裡,蹭了他一身。
塞在口袋裡的手機仍舊在響,不依不饒,江蕭白感覺得到,蘇晴空也聽到了。
但兩人誰都沒去管,只是忘情的吻在一起,蘇晴空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去吻他,這一刻,整個天地似乎只有他們。
‘砰——’
天空中一道驚人的炸響,把迷濛中的蘇晴空震的清醒過來。
一睜眼,就看到了江蕭白那雙深邃褐色的眸,帶着幾許憐惜與柔情,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蘇晴空有些害羞,小臉紅紅的,不知是害羞還是激~情所致,她錯開他攝人的目光,卻在看到落地窗外絢爛的煙花時,興奮的跳了起來,“哇,你看,煙花!還沒到晚上呢,已經有人開始放煙花了!”
“你喜歡看煙花?”
“漂亮的東西誰不喜歡?”
“那我去給你買!”
蘇晴空怔了一下,笑着回頭,明亮的笑容比煙花還要燦爛,“好啊,要買很多很多,放地上的,拿手上的,我要在樓頂玩一個晚上!”
“好!你等着我!”
“哎,等一下!”蘇晴空叫住了他,拿出毛巾把他身上的麪粉擦掉,但黑色的西裝上沾上了雪白的麪粉,再怎麼擦都是一塊白白的痕跡。
蘇晴空把毛巾扔到一邊,“算了,你還是去洗個澡吧!不然,你去買菸花,別人看到你這模樣,也以爲你剛從麪粉堆裡鑽出去的呢!”
“那又怎樣?”
“是不能怎麼樣,可是他們會笑話你,我不想任何人笑話你!”
江蕭白沒有拒絕,上樓衝了澡後,又換上了蘇晴空準備好的衣服。
蘇晴空怕他凍着,拿出一條圍巾幫他繫上,左看右看,確定完美之後,才笑着推他出門,“去吧去吧,趕緊的,買完就回來,我等着你!不過先說好哦,回來晚了就沒有餃子了!”
江蕭白拉過她的身子,在她微紅的脣上再次用力啄了一口,啄的蘇晴空痛苦的皺起了眉。
“在這裡等着我回來!”
“嗯,我等着!”
蘇晴空自始自終都在開心的笑着,嘴角翹起好看的弧度,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她模樣嬌俏,聲音清脆,是真的開心。
她笑着和江蕭白揮手,笑着看着他發動車子,笑着目送邁巴赫離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車子的尾燈,她仍舊在笑。
只是她笑着笑着,眼睛漸漸被水霧矇住了,似乎有什麼從眼角滑落了下來,寒風一吹,涼涼的。
蘇晴空毫不介意的用手一抹,像個沒事人一樣轉身回到屋裡,繼續剛纔沒有忙完的工作。
調味,拌餡,包餃子……
她包的很慢,有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呢,她一點都不着急。
她知道江蕭白去買菸花要很久,也許在新年到來之前都不一定會回來。
只不過三十四個餃子,蘇晴空包了差不多兩個小時,賣相不怎麼好看,卻每一個都是她努力的成果。
看到歪歪扭扭的餃子的奇異造型,蘇晴空忍不住樂了起來,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發了朋友圈。
餃子包好了,她又開始炒菜,時針邁着沉重的步子,又緩慢爬過去一格。
天色漸暗,金海上空中的煙花漸漸多了起來,五彩繽紛,耀眼奪目。
蘇晴空兩手撐着下巴,坐在陽臺上,望着天空中那些煙花,聽着噼噼啪啪的煙花聲響,似乎很熱鬧。
只可惜,那些熱鬧離她很遠,彷彿在天那邊一樣。
江蕭白那邊一定很熱鬧吧!
她知道他家裡一直在催他回去,她聽到他手機在不停地震動,她還看到他偶爾會瞟一下手腕上的鐘表。
他從一大早就開始陪她,直到兩點多才離開,她已經很知足了!
至少,除夕這一天,不是她一個人在過,還有他!
他是她的蕭白哥哥,又是江家的老大江蕭白,她總不能自私的讓他一直陪着她!
他還是很疼她的,沒有直接開口說回江家,而是找了個去給她買菸花的藉口,他怕她難過,怕她多想。
可是,他不知道,她情願他對她說實話!
心裡怎麼會這麼難過呢?
彷彿有什麼正一刀一刀在她心頭割着一樣,每一次都是那麼的疼,疼的她全身驚鸞,痛苦難忍。
她呻~吟出聲,哭聲壓抑而倔強——
腦袋埋在雙膝間,煙花聲響她已經聽麻木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的手機響了。
蘇晴空渾身猛的一震,旋而破涕而笑,趕緊拿起了手機。
只是,當她看到手機上那個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名字,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睛越瞪越大。
這個名字她熟悉到了骨子裡,又像是陌生到好長時間都沒碰觸過,那是她心裡的禁區。
她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又像是心中的期待終於珊珊來遲時的惘然與迷茫。
音樂一直在響,蘇晴空渾身緊繃着,不敢妄動。
她怕,這一切都只是夢,她怕,一不小心手機就會斷掉,重新歸於黑暗。
她怕,所以她像個木頭一樣,任由電話的鈴聲不斷迴響,就是沒有膽量去接。
鈴聲鍥而不捨,在響到五十秒的時候,蘇晴空做了個深呼吸,顫抖着手指劃了一下接聽鍵,然後趕緊閉上了眼睛。
一秒,兩秒,三秒……
五秒鐘過去,電話裡面沒有任何聲音。
果然還是她在做夢嗎?
蘇晴空睜開眼睛,拿起手機有些失望,只是這失望的情緒還未從腦中傳遞到心裡,就聽到一道清朗的男聲在手心裡響起,“蘇蘇,我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略顯陌生的語調,只有短短的兩個字,“蘇蘇!”
剎那間,蘇晴空淚如雨下,像個孩子一樣嚎哭起來。
“蘇蘇,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蘇蘇,回答我!”
“蘇蘇,不要哭!”
“蘇蘇……”
蘇晴空不知道哭了多久,鼻子塞的她連喘氣都喘不過來,帶着濃重的鼻音不停抽泣着。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像是在哭,眼裡卻帶着笑,說是笑,又不停有哭聲傳出來。
“哥——”很久之後,蘇晴空終於喊出了那個在嘴邊徘徊了很久的字眼,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被她喊出了好幾道顫抖的音兒。
“在哪裡?”羅開焌的聲音一如開始那樣清朗。
蘇晴空趕緊站了起來,“我……我在……”
蘇晴空報了西園別墅的地址。
“我來接你!別掛電話!”
“哦……好!”
不用羅開焌提醒,蘇晴空也不想掛電話。
她怕一切都是幻象,不是真實的,她甚至有種念頭,哪怕是這是假的,她也要一直聽他說話。
蘇晴空身上只穿着一件毛衣,她握着手機,快速衝進屋裡,拿了一件大衣披上,連包包都沒來得及拿,就噔噔噔的衝下了樓。
餐廳裡,她燒的那桌子菜早已經沒了熱氣,香味被寒冷冰封在冷空氣當中。
似乎在提醒她,她答應了某人,要等他一起回來,放煙花,吃餃子。
蘇晴空咬了咬脣,再次看了一眼那滿桌子的菜,頭也不回的衝出了別墅的大門。
外面很冷,蘇晴空一邊往外跑,一邊和電話裡的羅開焌說話,一團一團的白氣從她口中呼出。
煙花聲噼哩啪啦仍然在響,像是就在身邊,又像是從手機裡傳過來。
“哥,我在西園小區門口的超市旁邊,這裡有個路燈……”
“我看到你了,站那裡別動!”
一輛白色的車子在超市對面停了下來,蘇晴空瞪圓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輛車子。
駕駛位的車門被推開,羅開焌走了下來,他穿着軍綠色的大衣,腳上是靴子,他似乎比以前瘦了些,氣質似乎也變的低調內斂了些,有點陌生。
蘇晴空不敢確信,眼前那個朝自己走過來的高個男子是不是他,哪怕他手裡也握着手機。
“哥?是你嗎?”
羅開焌掛了電話,塞了大衣的口袋,清朗的嗓音裡略帶沙質,“蘇蘇!”
蘇晴空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滾落下來。
是他,是那個大壞蛋,天底下,除了他,再沒有人叫自己‘蘇蘇’!
蘇晴空不疑有它,飛奔過去,一頭扎進了羅開焌的懷抱。
羅開焌被她撲的身子猛的往後一頓,擡起手臂,緊緊的抱住了她。
像以前一樣,他揉着她的頭髮,任由她那柔軟的髮絲在指間穿過,糾纏。
蘇晴空只是哭,想要把自己這幾個月以來所受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在面對江蕭白時,她小心謹慎,處處爲他考慮,想着自己要堅強,想着要扮一個懂事乖巧的小女人,不讓他爲自己擔心,患得患失。
而在面對羅開焌時,她就只剩下了任性,想哭,想要發脾氣,完全無所顧忌,她對他完全無設防。
其中固然有她愛這個哥哥,更大的程度卻是他這個哥哥慣出來的。
“哥,我好想你!我還經常做夢,夢到你!在夢裡,你總是騙我,你說你會回來,讓我等,讓我乖乖的聽話,可我一直等一直等,都沒等到你,哥,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嗎?”
“哥,我這段時間過的好累,你說我爸媽不在了,從今以後,羅家就是我的家,可是你一不在,我在那個家根本就呆不下去,哥,我終於把你盼回來了!”
蘇晴空邊哭邊說,語無倫次。
羅開焌只是安撫她,一遍又一遍的揉着她的秀髮,她的話他好似都聽了進去,又似乎一點也沒聽進去。
兩人站在馬路中央,直到有車子通過,嫌他倆擋了道,按了幾聲喇叭,才讓兩人從重逢的喜悅中驚醒過來。
“走吧!我帶你回去!”羅開焌抓着她冰冷的小手。
“回……回哪兒?”
“自然是羅家!”
“可是……”蘇晴空想要拒絕。
“沒有可是,那是你的家,一直都是!你放心,再沒有人能夠傷害你!我是你哥!我會像以前保護你!”
“哥,不是,你不要跟……”
羅開焌扭頭,目光隱隱帶着不悅,有些冷。
蘇晴空一怔,印象裡哥從沒有用這種目光看過她,這種冰冷的眼神不該是江蕭白的專屬嗎?
她那陽光帥氣的哥什麼時候起也用這種目光看人了?
這幾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
江蕭然說當初飛機被恐怖分子劫持,還死了那麼多人,肯定是九死一生的情形,羅開焌雖然順利的逃了出來,但肯定不會輕鬆,那段時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索性就跟他走一趟吧,哪怕舅媽再討厭她,不是還有表哥嗎?
她相信,表哥不會討厭她,永遠不會!
半山別墅,早上的時候,她纔跟江蕭白來這附近吃過牛肉麪,車子經過那家小店時,發現店門已經關上了,門口貼了對聯和年畫,紅的紙,金黑兩色的筆跡,異常的喜慶。
相對於外面的熱鬧,羅家顯得冷清多了。
車子一開進院子,蘇晴空就感覺有一股低氣壓籠罩過來,那麼多絢爛的煙花和鞭炮聲,明明就在身邊,卻被羅家的低氣壓全部排斥出去,成了金海最異樣的存在。
羅開焌停好車子,繞到副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牽着蘇晴空的手,兩人一起往大門走去。
李姐看到車子開進來,臉上一直帶着笑,待看到少爺拉着小姐的手一起下車時,突然愣了一下。
好久沒見,李姐似乎還是那個樣子。
蘇晴空輕輕喊了一聲,“李姐,新年快樂!”
李姐‘哎’了一聲,兩眼溼潤的衝進大門,邊走邊喊,“老爺,太太,少爺回來了!”
“我兒子回來了?”客廳裡面傳來羅母開心的聲音。
蘇晴空忍不住身子一顫,看了一眼羅開焌,鬱悶的低着頭,和他一起上了臺階。
“開焌!”羅母迎到門口。
有一陣子沒見,羅母似乎老了很多,臉上的皺紋多了,姿態也不再那麼高傲,不可一世。
但當她看到站在羅開焌身邊的蘇晴空時,細細的眉毛還是高高揚了起來,用尖細的聲音喊道:“你這個踐人怎麼會來?滾,這裡不歡迎你,你給我滾出羅家!”
蘇晴空低着頭,大氣兒不敢喘一聲,她就知道,回到羅家是這麼個結果!
“滾!踐貨,吃裡扒外的東西,你是不是非要看到羅家家破人亡你才滿意?你這個狠毒的踐人,和你媽一樣賤!”
羅母罵的極爲難聽,口水沫子都噴到了蘇晴空的臉上。
蘇晴空已經跟他們脫離了關係,哪怕她現在一無所有,她也不想跟舅媽這樣的人接觸,她不會吵架,嘴巴也沒有羅母利索,被羅母毫無下限的罵來罵去,還捎帶上她的母親,哪怕是個泥人只有三分火氣,恐怕也忍不下去了。
所以,蘇晴空二話不說,調頭就走。
羅開焌攔住了她,拉着她往裡面走,“這裡纔是你的家!你又能往哪去!”
“開焌,你胡說什麼?這是羅家,她姓蘇,羅家跟她有什麼關係?”羅母追了上來。
羅開焌走到桌邊,抓起桌上的一個水杯,猛的往上摜了下去。
玻璃杯裡還有半杯水,羅開焌力量不小,杯子落地,直接碎成了花。
羅父從沒見過兒子發這麼大脾氣,不由得怔住了。
羅母更沒見過開焌當着她的面砸杯子,以前發脾氣也頂多是嘴上說兩句,就算是砸東西,也都是揹着人砸的,哪有當面砸的,這是在故意砸給她看?
“你是不是要砸死我?爲了這個小踐人,你連生你養你的媽,你都不要了是不是?好哇,來呀,衝着這裡砸啊!你最好砸死我,否則我怎麼都不會讓這個踐人進我家門!”羅母指着自己的頭,讓羅開焌往那裡砸。
李姐攔住了羅母。
羅母推了李姐一把,“滾!”
羅父像是沒有看見一樣,坐在餐桌的主位上,面色淡漠的望着發瘋的羅母。
蘇晴空的頭越垂越低,從進門起,她就再沒擡起過頭。
她一手被羅開焌握着,另一手藏在大衣的口袋裡,攥成了拳,指甲都戳到了手心裡。
羅開焌冷笑道:“這個年,你們都不想好好過,是吧?那就不過了!”
羅開焌說着,鬆開了蘇晴空的手,兩臂往餐桌上用力一掃。
那麼多的菜,少說也有差不多十道菜,有冷有熱,有蒸菜有煲好的湯,還有酒水,碗碟筷勺,等等,這一瞬間,全部被羅開焌掃到了地上,稀里嘩啦潑的到處都是,地毯上,地板上,還有幾人的褲腳上,和鞋子上,全部潑了不少的菜汁。
羅父皺起了眉,坐直了身體。
蘇晴空嚇的臉色發白,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羅母像是傻了一樣,明明望着自己的兒子,卻覺得他是那麼的陌生。
李姐只剩下嘆氣,少爺不在時,家裡天天爭吵不休,少爺好不容易回來,爲什麼還是雞飛狗跳的?
羅開焌還覺得沒完,一腳踹飛了腳邊的一隻破碗,破碗飛起,砸到了牆上,碎成了八半,把堅硬的牆壁上都撞出來一個淺淺的印子。
“這個年不過了!你們這下滿意了?”羅開焌臉色鐵青,渾身上下都是壓制不住的怒氣。
羅母愣了幾秒,嚎叫一聲,賴在地上大哭起來,“我不活了,這日子簡直沒辦法過下去了!我以爲兒子死了,費盡心力支撐着這個家,好不容易兒子回來了,現在又幫着一個外人,沒良心啊,一個兩個的,都沒有一點良心,我還活着有什麼意思?”
羅開焌重新牽起了蘇晴空的手,厲聲說道:“這個家裡,有我就有她,沒她,也就沒有我!你們考慮清楚!”
“你這是在逼你媽嗎?”羅母歇斯底里的大喊。
“你覺得,現在這個樣子的你,還是我媽嗎?這纔多長時間?羅氏舉步維艱,公司高層各自爲政,而我的親媽,你手裡的幾家店關門的關門,變賣的變賣,再看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我都替你們害臊!不想過了就離婚,不想呆在這個家裡就搬出去,誰也沒求着誰,這個家,離了誰都一樣的轉!”羅開焌揚聲怒喝道。
不僅蘇晴空覺得這個時候的羅開焌陌生,就連羅父和羅母,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還是他們的兒子嗎?
羅父覺得羞愧,公司如今被他經營成這樣,雖說和羅母成天去鬧,有不少的關係,就是他自己,也不能說自己完全沒有責任,是他的縱容,不作爲,才導致羅氏成了現在這樣。
自己的生意被許驕陽連逼帶嚇的敗光,這是羅母心中永遠的痛,她一手打造的事業,如今化爲了烏有,在她看來,全都是蘇晴空這個踐人所造成的,她心裡有多痛,就對蘇晴空有多恨。
現在羅開焌當着她的面提起,她哪裡還坐得住,跳起來指着蘇晴空的鼻子大罵道:“都是這個踐人,禍水,如果不是她,羅氏怎麼會變成如今這樣?大家說的是對的,她就是剋星,災星,剋死了一個又一個,現在又來克羅家,羅家養她十七年,哪一點對不起她了?野種就是野種……”
“媽——”羅開焌衝着羅母怒吼,“不要以爲你是我媽,我就不敢對你動手!”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