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那男子微微揚眉,“就是覺得,那些討厭那些人類,正好,同你一起,喚我雙羽便可。”
說着,他走到一把椅凳上坐下,雙手環着胸膛,將腿翹起,挑着眉頭,面上是一片吊兒郎當的悠閒。
對於他這樣異常自然的動作,遼謙並未反感,反而欣賞更甚,“雙羽?這名字真怪。”
雙羽聞言輕哼一聲,咧嘴露出尖銳的獠牙,道:“那麼作爲可以算是合夥的人,你的名字又怎樣?”
他那一副神情好似在說,難道你的名字又能好到哪裡去麼?
“吾名……遼謙。”言罷,還不等雙羽反應過來,他一個眨眼之間來到雙羽面前,垂首湊近他的臉,鼻尖對鼻尖,繼而又道:“妖獸,我可是……魔族吶?”
隨着遼謙的靠近,雙羽只覺自己身體之中傳來陣陣疲憊感,右手一拍椅子,連人帶凳瞬間飛出數米遠,雙羽微微擰眉,道:“我不喜別人離我太近。”
見遼謙挑眉站直身子,雙羽又道:“我找你投靠,首先有一點就是,我們共同厭惡人類,而第二點,你這人有趣,我管你是什麼身份?”
聞言,遼謙低低的笑出聲來,看來人界這一趟,除了那主子交給他的任務目標外,還能夠帶回兩個好玩的小東西了?
不錯,這還真是不錯。
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吸食生機的能力,讓自己不那麼快把眼前這個小東西的生命吸走,他開口又道:“準你留下了。”
“這還需要你準?早晚你會知道,留我在你身邊,會是一個怎樣的決定。”雙羽輕哼一聲,那一雙妖異的深紫色眼眸閃過一道意味深長的光芒。
“那麼我就……”遼謙擡手,用大拇指摩挲這食指指腹,冷冷勾脣道:“拭目以待了。”
“雙羽,明日隨我出去一趟?”
“你想做什麼,殺人?”雙羽挑眉。
“不,去接另一個小東西。”遼謙搖搖頭,他還沒有閒到要去殺那些螻蟻的地步,抓了那小東西,還得去找任務目標,那個擁有混沌體質的花靈。
“雙羽,你在這珩靈生活如此之久,可曾聽過有什麼花靈的存在?”目前唯一的線索,就是那時奪得花王之位的那人,人界傳言說,她似乎並非人類,也非妖獸?
聽見某個關鍵詞,雙羽神色微變,隨即頃刻間掩下,“花靈?是什麼東西,我都沒聽說過,是和我們妖獸相同的物種麼?”
雙羽面上的神色沒有任何古怪,而就是那一臉坦蕩,卻讓遼謙心頭一跳,“你不知道?”該說這花靈藏的好,還是人界之中的生物感應力差?
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花靈這種生物?
“你找這個做什麼,莫非還能是一種天靈地寶不成?”雙羽不屑的輕嗤一聲,隨即從手指上的儲物戒中嘩啦啦倒出一堆天靈地寶在地面上,揚聲又道:“看在我們如今是合夥人的份上,需要什麼,自己拿。”
他的遼闊出手,讓遼謙驚訝,輕聲低喃一句:“不錯,有了這些,正好可以讓主子去討好那位?”
“你在說什麼?不用我可就收回去了啊。”與那張邪魅的俊臉全然不同,雙羽所表現出來的,一直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遼謙擺擺手,示意讓他先收回去,反正這事還早,不是麼?
翌日,日上三竿之時,身處羽城城主府之中,某一處院子內,墨何楓垂眸看向懷中那一張依舊酣睡的小臉,眉頭微擰,臉色難看。
平時這個時間,她可是已經甦醒了的!
而如今……
沙華的呼吸綿延而緩慢,顯然是依舊還處於深睡之中,這副模樣讓墨何楓心中有些焦躁。
劍眉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在之後的小半個時辰內不停重複着這一動作,時不時再同她耳語幾句,也不管她是否聽得見。
然而,沙華卻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即便墨何楓的動作有些大,也亦是如此。
“叩叩。”敲門聲突兀響起,“姑娘可否醒了?那四國之君已經在茶廳等待,要你將……”
曳易的話音還未完,墨何楓便一把打開那扇門,有些蒼白的俊顏上面色難看,他對着曳易便是一陣低吼壓抑着狂風驟雨的咆哮聲:“不是說,日上三竿便會醒麼?”
她身上的未解之謎有太多太多,多到讓他總是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無用之人,不能爲她做半點事情!
每每一想到這,他心中的煩躁不由更甚,身旁的天地靈氣隱隱有那麼一絲暴走的傾向。
“怎麼回事?”沒時間去管墨何楓的失控,曳易連忙快步走進臥房之中,視線第一眼便發現了牀榻上熟睡的那抹身影。
她此時不過只着一席白色裡衣,與那青絲成了鮮明的對比,同時也讓那那張未施粉黛的小臉顯得愈發嬌豔。
墨何楓陰沉的轉過身,周身那暴戾的氣息讓曳易心中一顫,眼睛不敢再亂看,也不敢再有絲毫不敬的情緒,他認真的替她把脈,良久後鬆開。
“奇怪,姑娘的身體並無大礙,應該即刻便醒纔是,又怎會昏睡如此之久?”曳易擰着眉頭,這一種情況,他也是初次遇見,並無任何對應之法。
這也就難辦了,四國之君,可還在茶廳之中等着呢,若是姑娘不醒,他們該如何完善那計劃?
“告訴我,她何時會醒?”危險的嗓音從墨何楓口中發出,讓曳易猛地鬆開把脈的手,話語之間不自覺帶上尊稱。
“大人……請先冷靜一下……”
“你要我如何冷靜!”夠了,他真是受夠了這種什麼都不能做的無力感,此時甚至就連自己心上人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
“那個……”見他們二人氣氛有些劍拔弩張,奚兮從沙華頸邊探頭,弱弱的出聲,“你們都沒有發現……主人的生命力正在流失麼?”
這個情況,那隻翼狼不可能可能不出來啊?哪怕翼狼看不出來,那身爲……兼主人伴侶的他,又怎會看不出來?怎麼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