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樂,你心情不錯啊。”
寧遠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和,但是卻帶了一些小小的戲謔,這讓傅嘉樂猛地一驚,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自己身後。
隨後她連再見都沒有來得及和寧甜甜說一下,然後就按下了結束通話,卻是咬着脣不敢回頭。該死的,怎麼好死不死地和甜甜打電話就被他聽到了呢?
寧遠那邊卻是氣定神閒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和她面對面,忽然把手裡的病例資料放到了一邊,微微傾過身子看着她,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可不知道《征服》是怎麼唱的,所以在我抱着你唱《征服》之前你是不是該教教我怎麼唱?”
傅嘉樂嘴角都抽出得快要痙攣了,只好一直咬着脣,防止自己真的痙攣。
寧遠沒好氣地望了她一眼,另一隻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才移開了自己的病例走了出去。
傅嘉樂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哭喪着臉,怎麼自己就這麼倒黴,打個電話就被他給聽到了呢?他是有順風耳還是什麼的?
正懊惱着呢,電話就又響起來了,還是寧甜甜打來的,傅嘉樂接了之後沒好氣地說:“唉,這下完蛋了,剛纔和你說要讓你哥唱《征服》的時候被他給聽到了。”
“哈哈哈哈哈……”寧甜甜聞言在電話那頭不由得大笑起來。
“你還笑啊!這下他不會帶我去泰國玩兒了!”
寧甜甜卻是止住了笑說道:“這個放心,我哥說過的話絕對不會食言的!”
切!傅嘉樂在心裡不屑地想着,那他還答應長大了和她結婚呢,現在說他不愛她!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就好好地去和我哥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吧,我等你的好消息哦!”說完,寧甜甜就飛速地掛斷了電話。
傅嘉樂在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才從爬起來收拾行李。
晚飯的時候寧遠沒有回來,傅嘉樂又不好意思一直在客廳裡等,怕被保姆阿姨和管家關心的眼神看的起雞皮疙瘩,可是又怕自己在房間待着等他自己回睡着,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蹲在了他的房間門口等着。
可是時間一久,她蹲的痠痛發麻,最後直接坐在了地上,還是無可避免地睡着了。
寧遠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歪倒在自己的房間門口睡的正香,而她的旁邊趴着那隻老媽養的狗,睜着兩隻圓滾滾的大眼睛四下張望着。
他想到了傅嘉樂是懼怕狗的,如果醒來又看到狗的話估計又會嚇的驚聲尖叫,他小心翼翼地踮腳走過去把狗給抱到了樓下。
等到他上了樓,傅嘉樂還在睡,他只好俯身輕輕去捏她的臉。
她睡的正熟,就算被捏了臉也只是皺了皺眉,最後不得已之下寧遠只好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她感覺到了呼吸困難,這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揉了揉眼睛緩緩地睜開,看到了頭頂上男人的俊容,她怔愣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是寧遠回來了,連忙把身子立了起來。
“你怎麼睡在這兒?”寧遠問道。
“我等你啊!”
“等我做什麼?”
傅嘉樂捏了一下自己痠痛的脖子,問道:“你明天還帶不帶我去泰國啊?”
寧遠笑了一下,“你等我就是爲了問這個?”
傅嘉樂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麼不對勁的。
寧遠卻是沒有回她,徑自推開門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打開了燈。
傅嘉樂站在他房間門口,見他邊脫外套邊走向更衣室,過了沒多久從更衣室出來,身上已經換了一套淺色休閒的家居服。
寧遠見她還傻愣愣地站在他的房門口,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個丫頭還真的是一根筋,他又沒有說不帶她去,居然直接睡在了房門口,真的是隻有她才做的出來了。
“你趕緊去睡,不然明天起不來的話我不會等你的。”
聽到寧遠這麼說傅嘉樂總算放了心,於是討好地問道:“你要不要我幫你收拾行李啊?你一個人肯定會手忙腳亂的吧?”
“不用了,我自己來,我出差很多次了。”
她聞言有些失落地“哦”了一聲,然後就給他帶上門準備離開。然而,門關到一半的時候卻又忽然停住,她的腦袋探進來盯着寧遠問道:“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孟白?甜甜和我說過的。”
正要走向書房的寧遠看了過來,目光有些複雜,“嘉樂,這不關你的事。”
果然!這個答案,其實已經表明了一切。傅嘉樂沒有再問,只是默默地關上了門,腦海裡浮現的是寧遠對孟白溫柔地笑着的畫面。
……
大清早的天還沒有亮全傅嘉樂就從爬了起來,其實確切地說她一個晚上都輾轉反側沒怎麼睡的着。雖然你甘願給她吃了定心丸,可是她還是會擔心他會臨時變卦自己一個人偷偷趁着她熟睡的時候跑掉。
迷迷糊糊地走進了盥洗室梳洗,然後出來就懶懶地換了套衣服,然後就拉着自己昨晚就收拾好的小行李箱走出了房間。
寧遠還在睡覺,她把拉桿箱放在了他的房門口,自己坐在了拉桿箱上等他。
九點多的航班,寧遠睡到了八點醒來。
出門前他撥了通電話給小夏,讓她把一些這次出差要的資料給她送去機場,之後就拎着自己簡單的行李走去門口,門剛一打開,他就感覺到手上一沉,一股力道從門外向裡面壓來。
他條件反射地鬆手,並將身子退到了一側,房門迅速地往後退,此時靠在門板上等了將近三個小時不知不覺睡着了的傅嘉樂身體失重驚醒,還沒有來得及尖叫就已經連人帶箱的往後栽到了地上。
“噗通”的一聲,她的後腦勺磕在了堅硬的木地板上,腰也被拉桿箱突出來大一部分拉桿給了,一時間頭昏眼花,疼得臉色都發白,站都站不起來了。
寧遠低頭俯視她的樣子,眉頭擰着,只覺得太陽穴兩邊如同醉酒後醒來一般的隱隱作痛。
“你這是在做什麼?”難道她在自己房門口等了?
傅嘉樂的腰被抵着疼得不敢動彈,於是就把手伸給了他,寧遠這才皺着眉頭拉起了她,聽着她一邊倒吸冷氣一邊抱怨:“你房間的地板爲什麼不鋪地毯?害我摔跤!”
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地板不是用來睡的,誰會像你一樣在房門前睡覺啊?”
寧遠是醫生,所以在生活上難免也有一些潔癖,他從來不在家裡使用地毯,因爲地毯是很容易滋生和隱藏細菌的,會導致各種疾病的發生。
“我還不是怕我起晚了你不等我了,所以我五點多就起來了。”
寧遠忍住了自己要嘆氣的衝動,拎着她的行李箱就往門外走。
簡單地吃了一下早餐,寧遠就親自駕車去機場,那邊小夏已經早就等在那兒了。
傅嘉樂眼尖地看到了她,還以爲她也要跟着去,原本高昂的興致瞬間降了大半。
寧遠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接過了小夏遞過來的文件夾後就把車鑰匙遞給她,讓她把車子寄放在機場的地下停車場。
“小夏助理不和我們一起去嗎?”等到寧遠去把行李辦好了託運回來,傅嘉樂開口問道。
寧遠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她去做什麼?”
傅嘉樂的心一下子又雀躍起來,沒有給寧遠回答,只是一個勁地看着他傻笑。
哈哈哈,終於她要和她親愛的白馬王子一起過二人世界了!就算不能讓他給自己唱《征服》,那至少也讓他對自己的態度改觀一些!傅嘉樂在自己的心裡思忖着。
將近四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不算長,但也不是很短,傅嘉樂因爲昨晚沒有睡好,所以才上飛機不到20分鐘就開始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最後趁着寧遠看書就自動自發地把身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手也摟住了他的腰,直接睡過去了。
寧遠不自覺地把目光從報紙上移到了她的臉上,就着頭頂的燈打下來的光看着她。
她的皮膚是真的好,白的近乎透明,比剛剝了殼的雞蛋還要光滑細膩,連他都忍不住想要捏一捏,然而他還也就真的伸手在她的臉頰上捏了一下,但是沒有用力,她皺了一下眉頭,就繼續睡。
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到底還是個半大孩子,臉上是稚氣未脫,這樣一個沒長大的黃毛丫頭,她會懂什麼是愛情?什麼是至死不渝、不離不棄?
他想着,隨即就轉開了自己的視線,重新落到了報紙上。
飛機穩穩地降落在了曼谷國際機場的時候傅嘉樂還在睡覺,寧遠拍了她好幾次她都沒有醒,最後還是用了老辦法,直接捏了她的鼻子,她才轉醒,迷迷糊糊地就被他拉着手下了飛機。
推着拉桿箱和他一起從vip通道走出去,遠遠地就看到一夥人笑容滿面地上前對着寧遠點頭哈腰地打招呼,爲首的是一個長得很瘦但卻很精瘦的中年男人,雙眼很小,眯成了一條縫,下巴也是尖尖的,看起來有些女性化,但是卻也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