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和蕭祁不知不覺便拐進了一條哥特式風格的小街裡,小街裡繁華的景象讓孟白的心情好了起來。
她在醫院裡住了兩週,每天心情不好胃口也不好。出來看看這些顏色讓她的心情會好起來。
蕭祁突然看到了什麼,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便叫孟白站在原地不要動,等他回來。
風鈴響,孟白一直尋找了這個聲音,一家溫馨的小店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由自主的便走了進去,孟白挑中了一個小相冊,她偷偷的摸着小腹,她要拍很多很多寶寶的照片,她想要記錄寶寶的生長曆程。
喘着起的蕭祁跑回來,看見孟白不見了。突然感覺全世界都灰暗了,全身都軟了。
他害怕,害怕再次失去她。
他瘋狂的尋找。直到孟白拿着小相冊回到原地,四處張望蕭祁的身影,心裡還在責怪她爲什麼去這麼久。
突然背後一個深深的擁抱。她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世界上只屬於他的味道。
突然她慌張的放開了,不好意思的摸着頭說到。
“對不起,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你不在了,快要急瘋了,不知怎麼的就抱住了你。”蕭祁傻傻的笑着。
孟白幸福的看着她。蕭祁將手裡的卡通氣球遞給她。
“下次,不允許一個人亂跑了哦。”
孟白很驚訝,這是她這幾個月以來最最最幸福的一天了。
原來他的心一直都記得,在人多的地方,她說過要買一個卡通氫氣球,這樣她就不會走丟了。
這讓孟白更加的開心了,她強烈要求把這條充滿愛的味道的小巷再逛一遍。蕭祁看着她義憤鎮膺的樣子好氣又好笑,寵溺的點點頭。
孟白像只歡脫的小兔子,拉着蕭祁穿大街走小巷。孟白的天真可愛再加上蕭祁的帥氣與寵溺,她們不是情侶卻像極了情侶,引來了不少店員羨慕的目光。孟白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她不希望這只是暫時的。
蕭祁明白這是一種對於陶莎莎重來沒有過的感情。
只有在面對孟白時,纔會有臉紅心跳的感覺。
就算他的記憶忘了,但是他的心卻沒有忘。
夜色撩人,孟白玩了一天也累了。蕭祁攔下出租車,紳士的打開車門,準確無誤的給司機說了孟白的地址。比她自己都清楚。
孟白心裡一驚,自己明明沒有告訴過他,自己的住在哪裡。心裡一團亂麻,但是她始終都沒有說出來。
司機放着慢搖的音樂,車上的氣氛很沉悶。
司機以爲他們兩人鬧矛盾了,想緩解下這氣氛,便開口說話了。
“你們倆真般配,你們都是從中國來的吧?”
兩人都是相識視一笑。
“我們不是情侶。”孟白說出這句話時心裡都是鈍鈍的痛。
蕭祁看着窗外沒有說話,眼神空洞無物。
司機沒有再說話了,美國的大佬都不喜歡介入別人的私事。
孟白懷疑蕭祁已經知道了自己已經懷孕了的事,但是在心裡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知道她懷孕的的只有,一個醫生和護士。
再來就是錢薇薇。
薇薇一直呆在她身邊,醫生和護士都是不可能說的啊。他不應該知道的吧,是因爲這個纔來美國找她的嗎?
因爲她懷孕了,他纔來找她?
因爲她懷孕了,他才願意陪她?
可笑,我孟白選的路自己再苦再累也要走完。
不需要別人施捨的同情。如果蕭祁是這樣想的,那她也沒有幻想他還愛她的必要了。
孟白覺得蕭祁並不欠她什麼,是老天爺欠她的。給她原本美好幸福的生活變得遍佈荊棘,但是流再多的血和淚她也要走下去。
孟白咬着嘴脣,她想把她的所有的疑惑都弄個清楚,但是,她怕,當她把這些說出了口,就再也沒有機會這樣近近的看着他了。
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嚥了下去,一路上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憋了一路。
當然蕭祁也是皺着眉頭,他知道孟白很聰明,報出了她家的地址,她肯定在懷疑着些什麼。
到了孟白的住處,蕭祁下車目送孟白進了門。他才轉身上車離開,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關上門,蕭祁感覺自己的胸口悶得發慌,心跳急劇加速,他用力的捶着胸口。
一瞬記憶一閃而過,他和誰?這是誰?她的面容?
”孟白,我只會對你好。”
蕭祁瞬間從他的回憶裡驚醒,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大口的喘着氣。
腦海中只重複着兩個字,孟白……
我知道我愛的是你,可是我害怕我記憶中的人不是你。我忘掉了我們的回憶,這對你來說是不公平的,對莎莎來說也不公平。
而孟白的心情和他卻是截然相反的,孟白閉着眼躺在白色羽毛的躺椅上,抱着新買的相冊,想象着寶寶以後的模樣。
從青春稚嫩到白髮兩鬢,以後的以後,孟白都想好了,就差一個他了。
想到這裡,孟白突然睜開了眼睛。
望向窗外,蕭祁我不奢求你可以回到我身邊,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忘了我。
以前的記憶我不要,以後的記憶希望時不時有我。
孟白摸着自己的小腹,彎了彎嘴角。
門被人推開了,“小白,快給我老實交代,你給他說了沒?快說快說。”錢薇薇的話像炮彈似的彈了出來。
孟白招呼她過去坐下,甜甜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錢薇薇看着她,拿過她手中的相冊。
“你沒說吧?”孟白輕輕的含笑的點頭。
“我猜你就不會說,小白我也不是非要干涉你自己的想法,你可以等他,但是你的肚子可是等不了。”
孟白頭一沉,“薇薇,我總感覺他好像已經知道了,但是他也很坦誠的告訴我了,他沒有恢復記憶。”
“他知道你懷孕了,所以才大老遠的跑來美國找你?”
“可能是吧,但是我還是不打算自己說出來,他現在愛的不是我,我不能拿孩子來要挾她,這不是我要的愛。”
錢薇薇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望着孟白既是心疼又是無奈。
翌日,孟白迎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醒來,她從來沒有睡過這麼安穩的一覺了。腦海中浮現的全是蕭祁的臉。她不知道蕭祁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她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來找她。
他本來就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突然有人敲門。孟白剛準備起身,便聽見錢薇薇穿着拖鞋跑去開門了。
她聽見外面有點動靜,匆匆披了一件風衣便出去了。
一個穿着裁剪整齊西裝的男人,臉的輪廓讓孟白心跳加速。用力的裹緊了自己的衣服。
蕭祁提着幾袋熱麪包和熱牛奶,笑着對她說請她吃早餐。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但我的腳就是要帶着我來找你。”蕭祁傻傻的摸着自己的腦袋,呆呆的笑着。
孟白看着他那個樣子突然哭了,那是以前不可能會有的那麼溫暖的他。
蕭祁看着孟白突然哭了手足無措,突然走過去抱住了她。這讓孟白哭得更厲害了。
錢薇薇明白,蕭祁的變化真的是太大了。
安慰好了孟白的情緒,錢薇薇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
孟白咬了第一口麪包,擡起頭來望着蕭祁,眼中滿是疑惑。把麪包放下,便進了房間。
蕭祁不知道孟白到底怎麼了,或許她不喜歡這個口味嗎?
待到蕭祁離開後,錢薇薇去問孟白怎麼了,她看見孟白紅了眼眶。
“小白,你怎麼了?”
“薇薇,你說蕭祁是不是故意瞞着我,他說他沒有恢復記憶,可是他爲什麼知道,我哭的時候需要有人抱着,我最喜歡吃的果醬是藍莓。”
“小白,我叫你給他明說,你非要自己一個人承受着。好了別傷心了,對寶寶不好。”
孟白忽然感覺自己構想的世界塌了,蕭祁或許是真的不愛她了。
懵懵的蕭祁走在河邊。聽見了流浪的詩人正在朗誦詩歌。
他停下來聽着,確實很深的感慨。
跨過千山萬水,只爲了見到你。孟白,對不起,我忘了前世的你。
詩人看見他眼神中充滿着孤獨的愛意,便對着天空唸了起來。
“我遇見你,就像是遠山的樵夫,遇見了渡河的行者,丟了滿捆的柴火。”
他心底像針扎般的痛,他瘋狂的奔跑着,不知道該往哪裡跑,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或許風會帶走他的煩惱吧。
坐在花園裡的孟白接到了父親孟明儀的電話。
“小白,你最近還好嗎,生活可還如意?”
“嗯,我很好,爸。那邊很晚了吧,你應該休息啦。”
聊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可是孟明儀知道,自己的女兒無緣無故往國外跑,說是去散心,肯定有什麼事瞞着他。
可是他不能問,他也不敢問,孟白一直是他心裡最軟弱的地方。
蕭祁在國外呆了幾天,買好了機票準備回國,上飛機之前給孟白髮了一條短信,便關了手機。
飛機降落在市機場,他不想回蕭家。偷偷坐車前往了海島。海島的人都親切的與他打着招呼。
或許他覺得比起冷冰冰的豪宅,他更喜歡這種來自鄉村的親切感吧。
在這裡,他叫阿佑。
到了陶莎莎的家,家裡只有阿媽一人,說是莎莎去了市裡。
蕭祁感覺很詫異,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扭頭就走,不管在身後問出了什麼事的阿媽。
果不其然,她在蕭家和蕭祁的母親。透過客廳的窗戶看上去,陶莎莎像一隻可憐的小貓,全身是傷。
蕭祁急忙衝了進去,傭人看見他如此慌張,便想攔住他,勸他不要和夫人發生衝突。
他惡狠狠的推開了,一把護住陶莎莎,陶莎莎應景的鑽進他的懷裡。
蕭母關切的問蕭祁,“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給媽媽說一聲?”
蕭祁沒有理她,拉着陶莎莎就走了。
“莎莎,我媽媽她沒有爲難你吧?”
“嗯,我沒事。”陶莎莎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蕭祁知道他對於陶莎莎就像在報答恩人的感情一樣,只有在對於孟白時,他的心不是屬於他自己的,而是屬於孟白的。
“莎莎,我去海島找你,阿媽說你沒在,你怎麼會來這裡的?”
“曉曉叫我來的,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對我說……”
“什麼事情?”
“沒什麼呢,就是叫我好好照顧你。”陶莎莎挽住蕭祁的手,將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偷偷的抹着眼淚。
蕭祁突然很不習慣這種感覺,在沒有見到孟白之前,他沒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他扭了扭身子,陶莎莎意識到了他的異樣。
問他怎麼了。蕭祁說沒事,就是才下飛機有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