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當面拆穿,楊寂染心裡有些尷尬,表面卻做出一副悽苦的樣子,哀聲說到:“我只是想知道你心底的答案而已,陳瀚東,你讓我越來越看不透了。”
“你連自己都看不透,又怎麼能看透別人?”陳瀚東伸手將她從自己的身上推了下去,“難道你不知道用真心看一個人比用催眠術看一個人要容易的多嗎?”
“真心?”楊寂染有些嘲諷的笑了,從小在爾虞我詐中長大的她早已經不知道真心是個什麼東西了,她只知道如果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努力得到,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好吧,看來我們兩的確不太合適,很多觀點都存在衝突,但是有一件事,是對你我都有利的。”再次被人推開,楊寂染覺得很沒面子,也很傷自尊,所以,她決定,一定要把陳瀚東拉下地獄,當他不再那麼高高在上的時候,他就會和自已一樣了吧?
“你指的是什麼?”其實他心裡已經猜到了,楊寂染遭到這麼多次的拒絕都一直沒走肯定是爲了霍瀝陽的事,看來,抓了霍瀝陽對她的影響的確很大。
他必須更加的集中精力,不能讓楊寂染從他這裡得到任何有關霍瀝陽的消息,真正的較量纔剛剛開始。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能幫我把你們蒐集到的證據銷燬,我就幫你救你的女人,很划算,是不是?”
“划算?我怎麼不覺得,要知道我們手裡握着的證據足以讓你們所有人都獲罪,但是,你卻只救了我妻子一個人,你真的覺得公平嗎?”他故意透露了自己掌握了多少證據,說的越多楊寂染心裡就越慌張。
因爲她現在肯定不知道他們手裡到底有多少證據,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上門來試探了。
楊寂染心中一凸,她暗自猜測着陳瀚東這話到底有幾分可信,雖然心裡已經開始疑惑了,但是還必須得端着,不能露出一絲怯意,談判就是這樣,氣勢往往比技巧更重要。
“呵呵,先不說你們的證據有沒有那麼大的威力,就算有那又怎麼樣,你們把霍瀝陽抓走了我們還可以尋找下一個傀儡,只不過要多花一些時間和精力而已。但是,如果你的妻子就這麼死了的話,那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絕無僅有的東西可是很珍貴的,難道你真的不打算救她嗎?”楊寂染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她不疾不徐的說到,“讓我來算一下,她最多還可以活多久呢?五天?還是三天?也許,就是明天?”
不得不說,在談判方面,楊寂染的確是個高手,她非常的懂得談判技巧,抓對對方軟肋然後毫不客氣的使出全部力氣猛力攻擊,攻擊的越兇狠,對方的招架能力就越弱,很快就會敗下陣來。
陳瀚東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了,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種話,爲什麼那麼多人都要咒小微,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女孩子,爲什麼受到傷害最大的人卻是她?她又沒做錯什麼。
放在身側的雙手一下子握緊,指甲差點掐進肉裡。
這時楊寂染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她拿起來一看,是她的得力助手發來的消息,告訴他霍瀝陽那邊已經基本搞定,就等着霍瀝陽四十八小時之後被保釋出來。
她心裡冷笑了一聲,如果不是暫時找不到可以控制住霍氏集團的第二人選,她早就讓人把霍瀝陽那頭蠢豬給弄死了。
她對着陳瀚東,故意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說到:“知道剛剛那條消息是誰發來的嗎?是我的助手,他告訴我……霍瀝陽很快就會被放出來了,你們手裡的證據也很快就會一文不值。真可惜呢,陳瀚東,你錯過了最佳談判時機。”
陳瀚東俊目一眯,眼中隱隱閃過一道寒光,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氣息。
楊寂染臉部一僵,隨後有些訕訕的收起了笑容,又說到:“但是,看在我們兩個曾經好過一場的份上,我願意再次給你一個機會,你會抓住它的對不對?”
陳瀚東陰森森的說到:“你會這麼好心?”
他纔不相信楊寂染的話,之前說起餘式微她都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怎麼可能在證據已經失效的情況下又這麼好心主動提出要救餘式微。
楊寂染擡眉:“說不定真的會呢?好吧,我說實話,我只是不想讓那些證據繼續留在你們的手裡,因爲那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雖然威力很小,但也足夠我們提心吊膽好一陣了,怎麼樣,你同意還是不同意?”
“呵,那就讓那顆炸彈一直留着吧,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們繼續逍遙法外,是不是?”
“你真要這麼對我?”楊寂染一臉憤恨。
“你最好別讓我找到你犯罪的證據,不然,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抓住你。”
“好,陳瀚東,既然你這麼無情,那也別怪我無義了。放心,等你妻子忌日的那一天,我會去她墳前獻一束花的,告訴她,是因爲你不肯她才死掉的。你猜,她知道後會不會恨你?”看到陳瀚東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楊寂染的臉上露出一絲惡毒的笑意,報復的快感讓她忍不住咧開嘴角放聲大笑起來,“哈哈,陳瀚東,知道你沒那麼愛那個女人,我也就放心了,看來今天並不是完全沒收穫。”
陳瀚東臉色陰沉,像暴風雨來臨時的前夜,沉悶的讓人透不過氣來:“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滾吧!”
他穩重的情緒正在漸漸崩潰,於是連這麼不客氣的話都說了出來。
楊寂染心裡一陣暗爽,她長舒了一口氣,拿起外套,一臉愉悅的說到:“那我走了,見到你真是高興,我彷彿又回到了一年前初見你的時候,只是這次,我不會再愛上你了。陳瀚東,我們殺場上見吧,這一次,一定要分出個高低。”
“啊,對了,”她像是想起什麼似得,然後從坤包裡抽出一張名片放在了茶几上,“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你改變了主意的話,記得來找我。放心,只要是你的電話,我都會接的。陳瀚東,我等着你宣戰,或者是投降的那一刻。”
說完,她打開門,囂張的揚長而去。
而陳瀚東,則是沒什麼精神的坐到了沙發上,楊寂染的話提醒了他,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儘快想辦法讓楊寂染出手救餘式微。
他拿起茶几上的名片,上面很簡單的只有一個電話號碼,連名字和地址都沒有,真是可笑,洗錢犯竟然也會準備名片,難道她見到合適的洗錢傀儡就發一張名片,然後說:“你好,我是個洗錢飯,要洗錢的話記得找我。”
他盯着那張名片稍稍沉思了一會兒,心裡忽然浮現出一個新的計劃。
將門窗全部鎖好,確定不會有外人入侵的時候,他又回到了書房,打了個電話給王飛嘯。
他知道自己怎麼才能說服他了,楊寂染這次的到訪真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王飛嘯不知道在忙什麼,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掛斷之後他又打了一個過去,這次倒是很快就有人接聽了。
王飛嘯的口氣很衝,像是還在爲之前陳瀚東頂撞他的事生氣:“打打打,打你個錘錘,這麼不要命的打電話就是爲了去當那什老子的臥底是吧?”
看來王師長是真的生氣了,連方言都彪出來了。
陳瀚東訕訕的乾咳了一聲,他打電話還真又是爲了那臥底的事。
“師長,你聽我說,我保證,等我說完以後,你肯定會同意我去做臥底的。”陳瀚東先放軟了聲音,沒再和王飛嘯頂嘴。
之前他那是實在急的不行,所以語氣才生硬了那麼一點點。
“喲,這麼一會兒工夫你還翻了天了?那你倒是說說你的新理由,要是再說服不了我,老子一槍蹦了你的腦殼!”
“剛剛楊寂染找上我了。”爲了平息王師長的怒火,陳瀚東只得先把手裡的重磅炸彈給拋出去。
轟隆隆一聲,王師長果然被炸蒙圈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那標誌性的大嗓門又咆哮開了。
“你說什麼……楊寂染去找你了?那你們都說了什麼,趕快報告!”
“師長你別這麼激動,先淡定,淡定!”
“淡定你個剷剷,快說!”沒辦法,楊寂染這種特等重大金融要犯,而且還是從他們手上逃走過一次的要犯,再次出現他想不激動都難。
“要我說也可以,但是師長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陳瀚東趕緊抓住機會提要求。
“知道了,要是順利抓住楊寂染,保證給你立個頭功。”王飛嘯大方的保證着。
陳瀚東有些急了:“我要的不是這個。”
“那你要什麼?”王飛嘯裝傻。
“你知道的,我要去做臥底,親手抓住楊寂染。”
“不行!”
“師長!”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那好吧,那我先掛了。”
“掛你個剷剷,你還不趕快把楊寂染的事全部交代出來?”
“楊寂染?什麼楊寂染?我見過楊寂染嗎?”陳瀚東學他,也開始裝傻。
“……”王飛嘯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反將了一軍,他氣的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臨掛斷電話之前狠狠的說了一句:“你個小兔崽子,給我視頻會議上等着!”
看他不當面把他噴個狗血淋頭。
掛斷電話,陳瀚東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看來這事肯定能成了。
一起開會的,除了王師長,還有其他幾位領導,都是第一次開會時見過的幾位首腦。
陳瀚東把之前發生過的事情都仔細交代了一遍,特別是她提到過的有關霍瀝陽的事情。
王飛嘯問:“瀚東,你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