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暗,月亮已經高高掛起,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四周靜悄悄的,依稀能聽見窗外沙沙的風聲,肖唯輾轉反側,北堂御的身影在她腦海中晃來晃去,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是他,閉上眼睛的時候眼前還是他,來來回回折騰了許久還是毫無睡意,她乾脆坐起來拿着手機發呆,心中猶豫着到底要不要給北堂御打個電話。
不知道他回去了沒有,照他那種古怪的性格還在門口等着也說不定。也不知道他的咳嗽好了一點沒有,聽起來似乎很嚴重。哎,病了估計也沒什麼胃口吧,晚餐吃了沒有呢?他的胃好像不太好,已經休息了嗎?還是還在拼命工作?雖然他這人有時候像個孩子玩世不恭,但工作起來絕對是個拼命三郎,凡事都要親力親爲。
還有今天的事,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又相信了多少呢?如果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又爲什麼什麼都沒說就回去了呢?難道是她想錯了,北堂御真的只是來看一看她而已?
腦中不禁把北堂御今天在電話裡說過的話重新過濾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不安,他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想到這兒,肖唯再也待不下去了,急忙離開醫院往家中趕去。
到家的時候溫安還沒有睡一如既往的在拼命碼字,只不過這次她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而是搬着筆記本到了客廳,彷彿刻意在等她回來一樣。
看到溫安肖唯先是詫異了一下隨後急切的問到:“北堂御回去了?什麼時候?”
溫安頭也沒擡,眼睛牢牢的盯着電腦桌面,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跳躍着,幾分鐘後她摁下發布鍵然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哎瑪,終於更新完了。”
說完她擡頭看了看肖唯又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你回來的比預期的早啊,可惜那個男人已經走了。”
肖唯垂着肩膀坐到沙發上,有些鬱卒的說到:“是啊,我都看見了。”因爲怕他真的在家門口等一晚所以她趕快趕回來了啊,不過他回去了也正好,她可以不再那麼內疚。
溫安把電腦合上然後搖了搖頭:“真是搞不懂你們,愛來愛去的有什麼意思,既然那麼相愛那就趕快結婚啊,都進了墳墓纔不用怕對方跑掉嘛。”
肖唯低垂着眼簾,臉上是少見的落寞,哪有那麼簡單?愛情又不是兩個人的事,肯定還會有別的因素啊,比如林婕。
“吶吶吶,我等你可不是爲了打擊你。”說着溫安隨意的踢了踢腳邊的一個盒子,“這是那個男人扔在門口的,我看他走了就幫你撿進來了,是什麼東西你自己看吧。”
肖唯這纔想起來北堂御在電話裡提過說給她帶了什麼禮物,原本是想親手交給她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讓北堂御這麼重視。
她彎下腰把盒子拿到茶几上,先是小心的用餐巾紙擦了擦上面的灰塵然後才慎重的打開。
看到肖唯如此寶貝那個盒子溫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大鼎說的沒錯,他們兩個的確很配,一個二貨一個傻缺。
“呀!”肖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怎麼是兩個玉佩,她還以爲是手錶啊項鍊啊等等比較常見的東西,可這玉佩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呢?
溫安本來不屑一顧,聽到肖唯的驚呼這才側過頭去看了眼,臉上隨即掛出一抹有點嘲諷的笑容:“又是這套,不過這次送的東西總算新鮮了點。”
“什麼?”肖唯一頭霧水,她好像聽不懂溫安話裡的意思。
看着肖唯疑惑的目光溫安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腦門:“我說你能不能多看點小人兒書,這是鴛鴦玉佩懂不懂?代表着忠貞不渝的愛情和至死不變的決心,那個男人想說他愛你來着。”
“啊?”聽了這話肖唯原本蒼白的面容頓時變得有些緋紅,這玉佩竟然是那種意思嗎?難怪他說想親手交給她……
溫安又忍不住翻了兩個白眼:“我說你對着我臉紅什麼啊,又不是我向你求歡。哦對了,你沒來之前那男的在門外邊哭了半天,說求你原諒他啥的,然後還說了好多肉麻兮兮的話,酸的我牙都快掉光了,真想開門衝出去給他一榔頭然後再一腳將他踹下樓!”
“那你開門讓他進來不就好了?”肖唯眨着眼睛看着溫安,眼裡滿是心痛。
“嘖嘖嘖嘖,”溫安滿臉嫌棄,“他是你男人我幹嘛要心疼?而且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有恐男症,越帥的越容易讓我發病,所以咱說好了啊,不許帶男人回來,下至剛生下來八天上至剛過完八十,除了大鼎這屋裡不許再出現第二個男人,如果讓我撞見了我可是會發狂的,懂了沒?”
“啊?哦。”肖唯有些驚悸的望着溫安,“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倆,你可以不用抓狂了。”
溫安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嘴角往兩邊一扯,嗲嗲的說到:“人家纔沒有生氣呢,討厭~~”
肖唯嚇得直往沙發角落裡縮:“安……安安姐,你沒事吧?”
聽說有些人有雙重人格,白天一個樣晚上一個樣,安安姐該不會就是這類人中的一員吧?所以她白天細心照顧大鼎晚上兇殘碼字,判若兩人是有一定緣由的?
見肖唯盯着自己出神溫安知道她又開始神遊了,右手指繃緊有給她腦門來了一下:“回魂啦!”
“唔!”肖唯捂住額頭,有些不滿的嚷道,“安安姐以後不要再敲我的腦袋了,會變傻。”
溫安無所謂的抖抖腿:“你本來就傻,傻和更傻沒什麼區別。”
肖唯說不過她只能氣呼呼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滿臉幸福的拿起那對代表濃濃愛意的玉佩。
只是剛一拿起外面那個大一點的玉佩就裂成了兩半,肖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忍不住驚呼一聲:“啊,我好像變成大力士了!”
溫安已經無力吐槽了,只能恨恨的說到:“拜託,你兩眼睛那麼大怎麼視力那麼差,怪不得人家說眼大無神。這個好像是摔碎的好不好,你看旁邊的絨布上還有一點點碎屑。”
經溫安這麼一提醒肖唯這才發現好像真的是這樣,只是好好的玉佩是誰把它摔碎了呢?難道是北堂御因爲等得不耐煩所以生氣摔了?不可能,他那麼寶貝這玉怎麼可能摔呢?也許是不小心弄壞的吧,畢竟玉這種東西本來就比較容易損壞啊。
爲了保護好玉佩肖唯沒再敢亂動,急忙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放回了盒子裡,心中還在暗想明天要找一個好一點的玉器店看能不能修復一下。
可是等她蓋好盒子她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指間有一片紅色,她忍不住皺了一下眉:“安安姐,你怎麼把紅墨水倒在盒子上了,你看,我的手都紅了。”
溫安放下手中的水杯無語的嚷到:“我們家哪裡有紅墨水啊,連根紅筆都找不到好嗎?”
“說的也是,不過這紅色的到底是什麼啊?”肖唯把手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咦,還有一股腥味兒。”
“什麼,還有這種事?”溫安也好奇的拉過肖唯的手瞧了瞧,不一會兒她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這好像真的是血,不過這血是哪裡來的啊?”
說完她們兩個都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對方,彼此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啊。
“啊,該不會是……”溫安突然驚叫了一聲,好像是想起了什麼。
看她那麼嚴肅的樣子肖唯的心也忍不住提了起來:“什麼?”
溫安緊緊的捏住肖唯的手,身子微微發顫,她眼神閃了閃,然後用一種很輕很輕的語氣說到:“該不會是……該不會是那塊玉佩的血吧?難道說那塊玉佩已經成了精,因爲裂了所以流血了?”
肖唯本來以爲她能說出什麼驚天大秘密來,結果是這樣一個無厘頭的說法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安安姐,你別開玩笑了。”
“切,我還不是看你精神過於緊繃所以纔開了這麼一個玩笑?”溫安甩開她的手靠坐在沙發上,一臉你不懂我的幽默的嫌棄表情。
肖唯無語,她又細細的看了一下這個盒子,發現這些血跡都在盒子的邊緣,好像是從手上沾上去的,碰過這個盒子的只有她和安安姐,可是她們兩個手上都沒傷口啊,那這些血會是誰的呢……
肖唯的臉上突然一凝,不對,還有一個人碰過這個盒子,那就是北堂御,是他把這個盒子送過來的,如果血不是她和安安姐的,那麼只有可能是北堂御的。
他的血怎麼會沾到這盒子上來,不對不對,應該是北堂御怎麼會流這麼多血,他受傷了嗎?
不知爲何肖唯腦中忽然想起北堂御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好像是什麼東西堵在了肺裡,讓他呼吸困難咳嗽不止。
對對,在電話裡的時候他的鼻音有點重,而且說話的速度比平時慢了許多,呼吸也很粗重,他肯定是受了傷。
“安安姐,你沒有見到北堂御嗎?”肖唯面色沉重的盯着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