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正式開始前,大家都已經進最會議室,只是陸曉棋的秘書Angel不在,我問曉棋,她說臨時有事,以後再說吧,我隱隱從曉棋的神色裡,看出Angel可能出什麼事了,也許是辭職,也許——我對她結局的預感從來就沒有好過。
會議進展的很順利。
會後把曉棋拉到一邊,問Angel的事,果然不出所料,她辭職了,而且很突然,曉棋道:“是早上見到她放在我辦公桌上的辭職信,我給她打電話,也換號碼了,感覺很突然,我想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
下午抽空去她店裡的時候,也都不知道Angel的下落,正在我們要走出音像店的時候,一輛純黑色加長林肯在店前停下,Angel從裡面走了來,我們走上前,我正要開口問她,然後——那個男人,再一次見到他。
那男人永遠帶着迷人的微笑,身體微胖,標準的中年發福的男人。
Angel已經煥然一新,看着她,突然感覺好陌生,同時又感到可惜,還有心痛,心痛不是因爲她,而是因爲另外一個女人,一個曾經被他打的遍身是是傷的女人。
有的男人,禽獸不如。
“你好,何從先生,好久不見了,還好嗎?”男人依舊帶着迷人的笑。
曉棋一驚,看着我,道:“你們認識?”
我不否認,也不回答。
我道:“是呀,至少有10年不見了吧,你還好吧?”
“好,當然好了,謝謝兄弟還惦記着。”老男人似很感動。
我道:“應該的。”
Angel也很疑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男人,道:“你們——真的認識?”
老男人道:“當然認識了,從小就認識,一生的鐵哥們。”說着一伸手把Angel攬在懷裡,Angel羞的一臉通紅,不敢看我們。
我道:“你錯了,是同學,五年的同學。”
這個老男人,他叫範劍,真是好名字,果然是犯賤,哈哈哈,我想着,不由笑起來,笑得大家莫名奇妙。
範劍道:“有時間嗎,一起去喝一杯?我請客。”聽他說話的語氣,真是一副大款的模樣,可惜我也不是窮光蛋,既便是窮光蛋,也是無法忍受他的這種語氣的,不過——我還是忍了,他在我面前,感覺就像哥哥一樣,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
我道:“還有事,以後再說吧。”
“也好,也好。”範劍說着眼睛在曉棋身上打量着,那副色眯眯的眼神那麼一覽無餘,我不由牽起曉棋的和,曉棋一驚,起抽手出去,可惜我擤得太緊。
她驚訝地看着我,嘀咕道:“你——怎麼了?”
範劍笑,他的笑容永遠那麼燦爛,那麼有安全感,,胖子,所能給人的不就是安全感嗎?全世界的胖子都***該死,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範劍道:“正好,我也有事。”說着鑽進車裡,由於身大太胖,所以在縮身低頭的瞬間,在我看來,活像是一個穿着馬夾的烏龜,於是想起本山的那段精彩絕倫的臺詞來,我又禁不住笑,笑得大家莫名奇妙。
在他要關上門的瞬間,又探出腦袋來,道:“對了,過幾天有個同學聚會,你來嗎?和沐嬌一起來吧,我也很久沒見到她了,麻煩你轉告她,我挺想他的。”
他笑着離開,我的心卻像被撕裂一樣,我的手在顫抖。
Angel目送自己的男人遠去,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笑得那麼甜,那麼單純,笑得那麼傻。
“你們真的認識嗎?是同學關係?”Angel終於想起我,道:“那你說說你們當年的故事給你聽好嗎?我好想知道劍哥哥以前是什麼樣子,好不好?”
我道:“改日吧,曉棋有話問你。”說完我對曉棋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搭車回去吧。”
“怎麼了,何從,何從?”曉棋感覺不對勁,在後面叫我,我已經上了車,頭也不回,開足馬力,衝了出去。
過去,那些痛苦的記憶,我一直以爲自己都已經忘了,可今天才發現,它們從未消失過,我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可今天——那些痛苦的陰影終究揮之不去。
酒吧裡喝酒。
手機響起來,是沐嬌的電話,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接還是不接,如果不是因爲那個男人,我應該是很開心的吧,可是現在——我又把手機塞進口袋裡。
一個女人在我面前坐下,擡起頭,竟是飛絮。
飛絮道:“一個人大白天喝什麼酒?”
我瞟了一眼飛絮,道:“和你有關嗎?”
飛絮怒道:“你什麼意思?我不計前嫌,好心關心你,你還這麼說我。”臉上呈現出很委曲的表情。
我冷冷地笑道:“我讓你關心了嗎?你心甘情願做的事情,就不要怪別人怎麼看。”
只想靜一靜,甚至連說話都懶得說。
飛絮頓了一下,道:“不想讓我坐在這裡就算了,我走開就是了。”
我頭也不擡,道:“那你最好快點。”
飛絮眼睛狠狠地瞪着我,似要噴出火來,一拍桌子,道:“何從,算你狠。”起身離開。
過了很久,我才擡起頭來,飛絮已經離開了,青雅遠遠地看着我,她的眼神——那麼奇怪?可腦子裡一團亂,什麼也想不到。
手機又響起來,響了很久才聽到,是曉棋的電話。
我道:“有事嗎?”
“你說呢?”這丫的語氣也不好,道:“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丟在這裡?快點來接我。”
哼,真好笑,我道:“我不是已經說過讓你乘出租車了嗎?”
曉棋道:“我爲什麼要乘出租車?你不能來接我回去嗎?我不乘。”
這丫什麼時候也學會發脾氣了,我道:“對不起,你不願意乘出租車的話,那就走回去吧,我不是你的司機,我的大小姐。”說着掛斷電話,然後關機。
繼續喝酒。
一瓶又光了,大聲喊侍者,結果送來一杯咖啡,我正要發脾氣,侍者道:“這是一位小姐請你,還有這個。”她說着遞給我一個小小的信封,我拆開信,一張照片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