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林李飛絮家路上的時候,我在想要不要給沐嬌打電話,告訴她我來了,她知道這個消息一定很興奮,那麼今天晚上——不行,不能說,我是直接衝着林李飛絮來的,雖知道沐嬌一向很大方,不會因爲這件事而和我翻臉生氣的,但女人畢竟是女人,吃醋是她們的天性,跟她說我來了,結果又不去找她,而是找另外一個女人,多少都不是太好,她表面上不會說什麼,心裡一定挺難受的,那麼還是不告訴她了。
樓下,還是那棵巨大的不知名的樹,枝葉繁茂,下面的石桌椅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雪,這裡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林李飛絮的那個房間裡,透過簾子,滲出溫暖的燈光,此時的林李飛絮在做什麼?躺在被子裡看書,咔咔,不知脫光光了沒有。
我正一臉的得意的笑,發現值勤的保安正在窗口向我行注目禮,這夥子還戴着一頂帽子,打扮得挺酷的。
要不還是給林李飛絮打電話吧,免得被人當賊抓了,語言又不通,解釋都解釋不清,還不知道老傢伙在不在家,一會可別被他發現,叫人把我給轟出來了,那樣,豈不糗死。
手機,那是那個優美的手機鈴聲,難道這丫知道我喜歡聽這個鈴聲嗎,半天也不接電話,鈴聲響完一次,然後循環,***,這丫是不是在洗手間?正在方便還是脫光光了更在洗澡,咋滴不接電話?
正鬱悶間,有人接電話了,我一陣激動。
“¥%¥%#¥”
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的是啥偶也不懂,不過——我趕緊掛了電話,心想難道是撥錯了?不過這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直接撥號碼,顯示的分明是“飛絮”兩個字,怎麼會——難道是聽錯了?
我鼓起勇氣再次打過去,這次我先說話,道:“請問林李飛絮在嗎?”
“7¥%¥%”這回我聽清了,確實是個男人接的,說的還是聽不懂的鳥語,我趕緊掛斷電話,心裡一陣冰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林李飛絮的電話會是一個男人接聽的,難不成她——已經和那個男人同居?
仰頭望天,雪花依舊。
我竟沒有勇氣再打過去。
現在忽然不知道何去何從,呆在樹下,有點不知所措。
我在正樹下長吁短嘆,這時手機震動起來,一條短信飄進來,對方是林李飛絮。
趕緊打開,短信道:我不想見你,你走吧。
好!不得不暗叫一聲好,短信如此簡潔,而且言簡言達,區區八個字,就能讓人肝腸寸斷,血淚滿襟,直如八字真言。
我反覆地看着這八個字,感受頗多,萬千感慨,一時難以言語,其感情之複雜,語言無法形容。
錯,錯,錯!我根本就不該來這裡,千里迢迢地來了,暗得陸曉棋一場傷心,她今夜一定是輾轉來去,怎麼也睡不着的,可我卻在這裡被人拒之門外,又冷又餓,受苦受凍,真切切地體會到舊社會裡最底層人民的苦難。
看着透過簾子滲出的溫暖的燈光,可我卻看不到她的身影,我總感覺她會打開簾子,看我一眼,她怎麼能忍心捨得讓我在這裡受冰雪之苦,可十分鐘過去了,半小時過去了,這女人咋滴還不打開簾子,看我一眼?
最毒莫過婦人心,唉,也許是我傷林李飛絮太深,所以才讓她這麼恨我,對我如此絕決,不過三年都過去了,都堅持了,爲什麼兩個月的時間都等不了?
陸柏誠死的時候林李飛絮曾要求我立即離婚,可我怎麼能夠做到那麼無情,總不能在他剛死的時候就離開陸曉棋,這麼殘忍的事情,像我心地如此善良的人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感到林李飛絮有點心態不正常了,能提出這麼可怕的想法的人,心態怎麼可能正常?
我沒有答應她,我只說會盡快,然後還沒來得及安慰幾句,她就直接掛斷電話,以後的電話,她都沒有再接。
這件事情我沒有和陸曉棋說,但她估計也能從我的眼睛裡看得出我很擔心林李飛絮,所以纔在兩年月後主動提出和我離婚,其實我不想,可是——有時感覺自己是在玩火,而現在說是玩過了,玩大了,自己無法收場。
林李飛絮一定是在那個時候對我恨之入肯,或者說是徹底失望,而後她選擇了接受別人,這個傻女人,爲什麼就不能再等我兩個月,我們既然真心,既然彼此深愛着對方,爲什麼一定要拿婚姻來威脅?不能結婚就要葬送這段刻骨銘心的愛嗎?
相比,還是沐嬌好多了,她會包窮我,會寵我,也許正是因爲如此,我才把更多的愛傾向沐嬌,她就像一個小小的太陽,一想到她心裡就感到溫暖,什麼事情都可以跟她說,開心的,不開心的,都可以和她說。她就像一棵樹,一旦紮根,一直都會在那裡,不會走開,當你孤單的時候,你會發現,原來她一直在你的身邊。
想起沐嬌,好想把她擁抱在懷裡,如果我現在去找她,當她開門見到是我的時候,一定會很驚喜,我們緊緊地擁抱着,那的身體那麼溫暖,那樣的幸福正是我所求的。
其實,幸福很簡單。
可是林李飛絮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放棄?每一份感情都來之不易,我們相愛過,我們痛苦過,我們堅持過,可最後,難道真的要選擇分開?
時間已經走近凌晨了,那個男人還沒有出來?他們——難道已經——我感覺心裡一陣陣疼痛,從五點到現在已經什麼東西也沒吃過了,只在飛機上喝了一杯咖啡,我本計劃和林李飛絮來一場轟轟烈烈的造愛運動的,然後彼此擁抱着休息片刻,彼此釋懷,然後起牀,手牽着手去吃韓國料理,我甚至計劃好了去那家十家路口的韓國燒烤店,那家的飯菜非常好吃,並且有記念意義,我和林李飛絮曾在那裡爭吵過,而且又被我哄好,那是我第一次如此佩服自己的口才,分明是我理虧的事情,結果說得林李飛絮無言以對,還要舉酒向我道歉,自願認錯。
想到這裡,我不禁又笑起來,可是當現實再次無情地面對着我時,我的笑容僵在那裡,一種莫大的傷感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