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不到三個小時的飛行,林尋鶴跟天祈首先到了北京的首都機場。
來接機的,是方言。
因爲想着靳如歌已經生產了,而找裴心的事情他們目前幫不上忙,只能寄希望與天凌,從北京轉機去機場,要是不去醫院看看靳如歌跟孩子們,真的不太好。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一方面是家族裡添丁的大喜事,一方面是家族裡丟了人的煩心事,大家心情都挺複雜的。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林尋鶴纔想起來:“瞧我這記性!來看產婦跟孩子,我居然什麼都沒買!”
就連營養品這些最普通的,來醫院探病的必需品,他都沒帶!
有些懊惱地擡手指派腦袋,林尋鶴閉了閉眼,嘆氣道:“我這腦子,還是老了,不夠用了!”
說完,他拉着天祈:“走,去買點東西再過來!”
就算不給大人帶點什麼,但是生了龍鳳胎畢竟是喜事,給孩子們買點小衣服,小奶瓶,這些必需品,盡點心意也好!
天祈整個人的思緒都是雲裡霧裡的,滿腦子想着裴心跟他們的寶寶。
現在聽岳父說了什麼,他想也沒想,直接就要跟着岳父一起離開買東西去。
方言趕緊叫住他們:“沒事的,大家都是一家人,香港那邊出了事,我們都知道,少爺跟少夫人都不會在意這個的!”
剛纔接到人回城路上等紅燈的時候,方言已經發了信息給凌予說了,還有約20分鐘到。這一下要是晚了,問清是花錢去給洛家買東西了,依凌予的脾氣,肯定會責怪方言的。
林尋鶴卻有着他的考慮,搖搖手:“禮數不能丟!”
“大哥!”
遠遠的,從醫院後門口的方向,傳來了凌予的呼喊,他大步朝着這邊跑了過來,看着林尋鶴,直接伸手握住他的手,然後一臉歉意道:“大哥,心心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彆着急,這件事情交給天凌去處理,我相信這孩子一定會處理好的。”
林尋鶴嘆了口氣,看着凌予,訕然地笑了笑:“呵呵,我們來的太急了,都沒給弟妹還有孩子們買什麼東西,我這個做大伯的,第一次見侄子侄女,哪兒能空着手,這不合規矩。你先回去,我跟天祈去轉轉,一會兒就來了。”
聞言,凌予更不能讓他走了:“大哥,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我們不計較這些,走,咱去看看孩子們。”
林尋鶴爲難:“這空着手,太難看了,不行!剛纔是我犯糊塗了,路上一直想着心心的事情,可這一碼事歸一碼事,如歌生孩子是喜事,龍鳳胎更是喜事,這做大伯的,一定是要給見面禮的!”
凌予聞言,只有看着天祈:“天祈,走,拉着你岳父,咱們回去看看寶寶們。”
天祈嘆了口氣,道:“我岳父說的是,我這個做大哥的,第一次見到弟弟妹妹,居然也空着手,太不像話了。我還是跟我岳父去轉轉,爸爸,你先回去吧!”
凌予嘴角一抽!
他養了二十年的兒子,這會兒娶了人家女兒,居然跟人家一個鼻孔出氣了!
凌予脾氣也上來了,冷着臉,一手抓過一個人的胳膊,二話不說往醫院裡去,邊走邊道:“先見人!進來歇歇腳,喝口水,回頭再去買東西也是一樣的!現在才下午四點,商場晚上十點才關門呢,急什麼!”
林尋鶴看着凌予難得板起臉來,不再說什麼,一瘸一拐着趕緊跟上。
天祈看着爸爸發脾氣,也不再多言。從小到大,他最怕爸爸發脾氣了。因爲有媽媽在,有爺爺奶奶在,爸爸的脾氣一直是最好的一個,越是不發脾氣的人,忽然發脾氣,那才叫可怕!
他看了眼林尋鶴一瘸一拐的樣子,趕緊出聲道:“爸爸,我岳父腿腳不方便,你慢點,我們跟你回去就是了!”
聞言,凌予一愣,扭頭看着林尋鶴,臉上掠過歉意:“不好意思。”
林尋鶴笑笑:“走吧!”
須臾!
靳如歌病房裡,凌予先悄悄將房門打開了一道縫,看了看,發現愛妻還在熟睡,於是把門關上,轉身對他倆道:“如歌上午剛生完,這會兒補覺呢,走,咱去看看寶寶們!”
很快,碩大的玻璃牆前。
林尋鶴跟天祈看着睡在同一張小牀上,卻都呼呼大睡的一對寶寶,眼眶一下子紅了。
林尋鶴感嘆着:“如歌不年輕了,能生下這麼兩個寶貝,不容易!”
而天祈卻沙啞了喉嚨,不想說話。
因爲他此刻唯一想說的,就是:“如果心心下個月能夠安全生產的話,我們的寶寶,也會這麼可愛的。”
然,想着媽媽生產的痛苦,再想想裴心,他無法想象,裴心現在的遭遇如何,也無法想象,裴心會在怎樣的環境下艱難地生產。
眼淚就這樣一滴滴滾落了下來,天祈什麼也沒說,可是他身側陪伴的兩個父親,都深深感覺到了他的悲傷。
凌予擡手拍了下長子的肩,溫聲道:“天凌說,應該是費家人乾的。所以,你現在着急也沒用。天凌是個手段果敢的孩子,他若是一心想要做什麼,就必然會拼盡一切去做好。心心是他大嫂,這也是他繼任家主之後處理的第一件事情,所以,你儘管放心,天凌對這件事情的重視程度,一定不亞於你。”
兩個都是凌予從小看大的兒子,知子莫若父,自天凌跟凌予說,讓凌予不要管了的時候開始,凌予就知道,天凌心裡憋着一口氣,他想要好好處理這件事情,奠定他家主的地位!
天祈聞言點點頭,擡手擦了擦眼淚:“天凌行事一向比我乾脆,他要是說有辦法,那就是有辦法。我信他!”
林尋鶴看着眼前的孩子們,憂心忡忡:“只盼着天凌的動作迅速一點,他早一天找到心心,我們心心跟她肚子裡的孩子,就能少受一天罪!”
林尋鶴自然明白,這是洛家的恩怨,自己的女兒被無辜牽連了。但是事已至此,過多的苛責已然無用,女兒既然嫁到了洛家,就必然要以洛家人自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