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嘆了口氣,摸摸她的腦袋:“聽我的,再玩兩天就先回去吧。你跟你爸爸鬧得越僵,他就更不可能接受我了。搞不好,他還會以爲是我支持你離家出走的。”
靳如歌鼻子已經開始酸了:“凌予~你別趕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纔追來的,這一路走的真的不容易。見到你的那一刻,我纔想起以前聽見過的一句話,人類的潛力是可以無限延展的。你都不知道,臨近我來找你的那幾天,我白天晚上都在掉眼淚,心裡有多絕望。”
喉結動了動,凌予猛然深吸一口氣,然後將靳如歌納入懷裡緊緊抱着。
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什麼話也沒說,就這樣在月光下相互依偎着。
偶爾有人會從他們的身邊擦肩而過,都會忍不住回首觀望,因爲,他們月下相擁的這一幕,是如此楚楚動人。
忽然,靳如歌的小腦袋動了動:“予,如果有一天,事情發展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無路可走的地步,你會不會向現實低頭,先撒手跟我說分手?”
“不會!”他的回答沒有一秒鐘的猶豫:“我不會,我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手,不管前面的路多難走,也不管有路沒路。”
靳如歌笑了:“如果真的沒路了,我們怎麼辦?如果被逼到懸崖,我們怎麼辦?”
凌予輕輕閉眼:“如果真是那樣,就讓我們一起跳下去吧!”
“凌予,我愛你!”
星空下,靳如歌笑的格外燦爛,天知道,她剛纔多害怕凌予的回答會是,他跳下去,讓她活着。
當一個人,願意跟你同生共死的時候,他纔是最愛你的時候。因爲,他不忍心見你受到傷害先他而去,更不忍在他走後讓你生不如死。
凌予緊緊抱着靳如歌,在她的額前用心一吻。
“換個話題吧,這個話題有點沉重,也許,未來並不如你我所想。”
凌予最怕她會受到情緒上的影響而不開心,所以一直不願意給她任何壓力,沒想到,這小丫頭的心思如此細膩,甚至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看她小小年紀就要因爲自己而承受這些,他的心裡除了心疼,全是自責。
“未來?”靳如歌眨眨眼:“我們以後生四個小孩子好不好?”
靳如歌知道,凌予是孤兒院出來的,到現在也聯繫不上他的親人,在這個世上,他似乎永遠是孤獨的,也是永遠渴望親人的。
“凌予,我們以後多生幾個孩子,這樣的話,你在這個世上的親人就越來越多了。我跟孩子們會一直一直陪着你,永遠都不會再讓你孤單,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她天真爛漫地說完,絕美的小臉上赫然鍍上了一層月光,如夢似幻,滿是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凌予卻忽然沙啞了嗓音,微帶哽咽:“如歌,你知道,我爲什麼會這麼愛你嗎?”
靳如歌傻傻地問了一句:“爲什麼啊?”
他掉下一滴淚,卻不願意讓她看見。
平復了一下情緒,他平靜道:“因爲,你就像是老天爺,專門爲了我,而量身定做的一樣。”
都說,上帝爲你關上一道門,必然會爲你打開一扇窗。
而此刻的凌予,多麼希望,靳如歌就是他的那扇窗。
靳如歌抵達w市的第四天,靳沫卿便收到了那份來自朱剛的特快專遞。
儘管心裡清楚,他想要的結果不大可能。但是聽見朱剛說女兒跟凌予是那麼相愛,他真的於心不忍。
他從快遞裡取出凌予的髮絲樣本,又從抽屜裡取出這兩天他弄到的洛振宇的髮絲樣本,然後一起帶去了軍區總院,交給軍區總院的院長秘密檢測。
對方給出的答覆是,最快三天。
靳沫卿心情沉重,他知道,女兒只會怪罪他不通情達理,妻子只會怪罪他無視女兒的幸福,在凌予面前,他似乎也沒有了良好的立場,一下子,他成了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
他坐在自己的車裡,看着大街上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心想着,都是上一代人惹的禍,其結果,卻要他們下一代來承擔。
看着自己女兒都能千里迢迢追到w市去,靳沫卿知道,女兒對凌予的喜歡,絕對不是三分鐘熱度那麼簡單的。
他在車裡點了一根菸,想要理清楚自己的思緒,想着萬一三天後的結果還是如之前一樣,那麼他該怎麼跟凌予還有女兒說,他們不能在一起。
云云嫋嫋的煙霧如絲般迷離飄散着,不一會兒,整個車廂裡都恍若仙境。
靳沫卿畢竟是有私心的。
他不願意洛美薇受到傷害,也不願意靳如歌受到傷害。
她們是他此生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所以,如果三天後的結果沒有出現奇蹟,那麼,他只有傷害凌予,而且,是必須的。
洛美薇因爲敗陣於自己的丈夫,所以,她不得不瞞着丈夫來找了孫浩然的母親徐靜芬。
她讓自己的司機去徐靜芬家的樓下接她,說中午一起去新開的海鮮自助餐吃飯。
徐靜芬心裡有數,上次她去找洛美薇,洛美薇說過會給她一個回覆的,結果一連等了許多天也不見她的消息,想來,今天是洛美薇下定決心要給她一個準話了。
於是,她也不彆扭,大大方方就上了車,來到了洛氏大廈。
只是,這次徐靜芬學聰明瞭,在來的時候還給自家的參謀長丈夫打了個電話。就這樣,參謀長又給靳沫卿打了個電話。
於是,神奇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當徐靜芬趕到洛氏大廈地下停車場的時候,靳沫卿已經在那裡侯着了。
他剛剛從軍區總院趕過來,軍區總院跟洛氏不過隔了兩條街,太近了。
大老遠見到徐靜芬,靳沫卿就笑着跟她打招呼:“嫂子,你怎麼把我哥一個人丟下,自己跑來了?你自己出來吃海鮮自助餐,讓我哥一個人在部隊吃食堂,不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