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樓下的人在說些什麼,等到她愣了一兩秒反應過來的時候,窗臺上也被“雨水”灌溼了些。
她東張西望着,路燈不是很亮,看不清遠處的路面到底是不是一個顏色。
這時候,樓下直接丟出一個花盆往洛天祈的方向砸了過去!
“你還澆!神經病啊!賠我的花!”
下一刻,“雨水”忽然自尷尬中停住了,就瞧着原本深情款款地立在雨中索求原諒的男人,忽然屁顛顛跑了過來,嘴裡不斷對着樓下的窗口說着:“不好意思啊,沒在意到你家的花擺在外面,這花多少錢,我們一定賠給你!”
“神經病!”
迴應洛天祈的,就是一聲謾罵,緊接着,就聽見樓下氣呼呼地將窗戶關上的聲音!
裴心的大腦嗡嗡作響,鳳眼微眯地看着洛天祈,隨後,她也將窗戶關上,甚至拉上了窗簾!
裴心回到書桌前,發現電話還擺在一邊,於是伸手講電話掛上。
她雙眼看着書桌上的習題,腦海中卻莫名浮現出洛天祈的臉。將今天的事情一連串想了想,裴心噗嗤一笑。
若不是因爲真心喜歡的緊,他又何必演這麼一出來請她原諒呢?
洛天祈可憐巴巴地看着樓上被裴心拉起的窗簾,心裡拔涼拔涼的。
夜風裡的風兒一吹,縱然是夏天,空氣是暖的,可是澆過自來水的身子,還是忍不住哆嗦了幾下。
樂池趕緊拿過事先準備好的大浴巾上前,將洛天祈裹緊了道:“祈少,既然已經穿幫了,先回去再說吧,我讓他們去煮薑湯。”
洛天祈搖搖頭,懊惱地想死了!
雖然胥寧給他交代的那麼細緻了,整個計劃堪稱完美,但是,實驗證明——遠距離操作指導,還是存在現實漏洞的!
晏西晏北站在樓道口,驚訝地看着阿左跟阿右分別收了長長的水管從兩邊回來,再看眼前的狀況,頓時明白了。
兩人心裡對洛天祈的隱瞞感到無奈,看他這副落湯雞的樣子,又有些心疼。
晏西上前道:“天祈哥,趕緊回去吧,我給你熬薑湯。”
晏北道:“天祈哥,我去給你放熱水,趕緊回房泡泡吧!”
說完,兩兄弟上樓去了!
洛天祈這會兒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他的頭髮還溼噠噠地往下滴着水,看着樂池,面無表情道:“你們想笑我就笑吧。”
長這麼大,他好像還沒有這麼丟臉過!
洛天祈自嘲說完,就看見樂池真的笑了。
不過,這笑容很善意,他一邊扶着洛天祈往回走,一邊道:“祈少,心心小姐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我相信,不管今天的苦肉計有沒有成功,您爲她花的心思,她是能夠感覺得到的。”
洛天祈苦笑一聲:“她現在一定在生氣,一定不會原諒我了。”
回想起剛纔裴心面無表情關上窗戶,絕然拉上窗簾的動作,洛天祈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真想讓樓下那戶人家徹底消失在他眼前!
然,面對現實,他還是扭頭對着收了水管的阿左道:“去問問樓下的都養了什麼花,明天買一樣的回來賠給人家。”
阿左點點頭:“是的,祈少。”
哆嗦着上了樓,洛天祈還是一臉忐忑。
人家小兩口甜甜蜜蜜,恩恩愛愛的,他怎麼動一次真心,就這麼辛苦?
是誰說過的,總要爲想愛的人不想活,再跟敢愛的人一起生活。
他不想要那麼多的愛人,他只想要那一個。
想愛她,想爲她不想活,敢愛她,要跟她一起生活,從頭到尾,只有一個她!
樂池嘆了口氣:“祈少,如果您都願意放低身價演這樣的苦肉計來博取心心小姐的心了,她卻還無動於衷,這樣的女孩子,您要她做什麼呢?再說了,心心小姐是您自己看上的,您要對她有信心,也要對您自己有信心。”
洛天祈聞言,不語,上樓去了。
等他在浴缸裡泡的都出汗了,擦擦身子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晏西已經端着薑湯上來了。
晏北站在一邊,有些抱怨:“天祈哥,怎麼說這事兒你也不該瞞着我們啊,要是我們知道的話,肯定會事先通知樓下人把花收了,再吩咐阿左阿右去澆花的。”
晏西看着洛天祈蹙眉喝薑湯的樣子,也有些心疼:“天祈哥,雖然我們是心心的哥哥們,但是你畢竟是我們的主子啊,你真心喜歡心心我們都是知道的,我們肯定是喜聞樂見你們在一起的,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可別瞞着我們了。”
洛天祈嘆了口氣,將空碗還給晏西,他擡頭看着他們:“心心從書房出來了麼?”
兄弟倆搖搖頭。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洛天祈道:“她現在一定恨死我了。”
這一下,洛天祈的思維,算是鑽進了死衚衕裡了。
晏西晏北不語,都在想着什麼安慰他的話。
晏北忽然眼眸一亮道:“天祈哥,這苦肉計還沒演完呢!不管那雨是不是真的,可是,你淋了水是真的啊,你可以接着裝生病啊。”
洛天祈擡眸,詫異地看着他。
就瞧着,這小傢伙忽然衝進了他的浴室裡,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塊溼毛巾,折成小長方形,道:“天祈哥,你快躺下,你現在發燒了,你快躺好了,然後我們讓心心過來看看你。”
晏北聞言,當即明白了,二話不說直接將洛天祈推倒,然後脫了他的拖鞋,讓他躺好。
一個拉着絨毯給他蓋上,一個將手裡的毛巾往他額頭上一放。
這麼看起來,還真有幾分生病的樣子!
晏西道:“天祈哥,你等着,我去給你叫心心。”
這會兒,洛天祈心裡真懸啊,不知道這麼一來會不會穿幫,會不會適得其反。
想着,反正裴心也不搭理他了,何不死馬當活馬醫呢?
把心一橫,他閉上雙眼,靜待佳人。
隔壁書房。
裴心被晏西緊張兮兮地從書房裡拽了出來,二話不說直接推着她往洛天祈房裡送。
當她被拖到臥室門口看見牀上那人的那一幕,一下子明白了:“哥哥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