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靳如歌的擔憂,凌予但笑不語。
他明白,朱剛是靳沫卿的心腹,朱剛不告密是不可能的。至於靳沫卿會怎麼做,那是靳沫卿的事情,他無法左右。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不管怎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之,他不會跟靳如歌說分手,永遠不會!
靳如歌看他一副無關緊要的姿態安然地喝着小米粥,不禁蹙了蹙眉:“你怎麼一點也不害怕?”
凌予笑了:“有什麼好害怕的,既來之,則安之。不管別人怎麼折騰,我們彼此認定了對方不放手,他們就等於是瞎折騰。”
靳如歌細細體會着凌予的話,臉上漸漸染上了溫柔的笑意:“嗯!我們不放手,他們就是瞎折騰!”
甜蜜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八點半的時候,凌予把托盤裡的食物收拾了一下,打電話叫客服把吃空的碗碟什麼的端走了。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這丫頭一頓早餐,吃掉了六隻肉丁小燒賣,一個茶葉蛋,一碗小米粥,還有半碟的白斬雞跟半碟的火腿燻肉。
看着這丫頭如此偏食愛吃肉,他有些無奈地蹙了蹙眉。
臨走前,他去招待所前臺補了些住房押金,說房間裡的客人叫什麼,都在押金里扣,而且讓他們中午十二點的時候,給那個房間送一盤新鮮的水果拼盤還有蔬菜沙拉。他還叮囑,如果客人要求冰鎮的汽水,就直接換成溫牛奶給她端過去,客人要是有意見,就說是他吩咐的。
凌予忽然覺得,自己管靳如歌,有點像是管女兒。
不過怎麼辦呢,她今天一天肯定呆在空調房裡,平時軍訓喝點冰汽水抵擋一下暑氣,但是今天就完全沒有必要了,再說了,他聽說女孩子吃涼的東西不大好。
外面的天氣依然豔陽高照,凌予雖然洗了澡,但是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軍裝。
他徒步走到宿舍,想着換身衣服然後跟朱剛一起去開會,卻不想,他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凌予能做到部長,反偵查的能力自然不會薄弱,他的門鎖顯然又被人動過的痕跡。
他眨眨眼,心想,整個軍區裡除了朱剛,應該不會有人會對他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有一件事情他想不通,他跟朱剛都是從軍演上直接撤下分配到這裡來的,各自原本的揹包什麼東西全都沒有帶過來,等於是孑然一身,朱剛到底進他的房間,要找什麼呢?
他走進宿舍,四下看了看,所有的東西基本上沒有移動的痕跡。
嘆了口氣,他換了身軍裝,心頭盤着疑問,去對面敲響了朱剛的房門。
很意外,房裡沒人。
此時的凌予並不知道,朱剛已經從他的枕頭上獲取了兩根他的髮絲,很認真仔細地包裹好,拿去在軍區內部的郵遞中心,以特快專遞的形式寄了出去。
一早,靳沫卿打開房門的時候,就看見洛美薇一本正經地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柔和的燈光襯托出她高貴婉約的氣質,怎麼看,大家閨秀的氣場都一直襬在那裡。
他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昨晚吵了一架,洛美薇甚至都說了離婚的事情,最後兩人一人一間臥室分開了睡。按理說,洛美薇應該不會這麼快搭理他纔對。
心裡有些打鼓,待他走的近了,才發現洛美薇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幾張a4紙,上面條目赫然用大字體寫着“離婚協議”四個字。
靳沫卿蹙了蹙眉,大男人的脾氣一上來,直接丟下一句:“胡鬧!”
洛美薇一拍茶几站了起來,凶神惡煞地看着他:“誰跟你胡鬧了?!你這種連親生女兒的幸福都可以毀滅的男人,我要你做什麼?我要離婚!”
“洛美薇!這婚不是你說離就離的!你可別忘了,咱倆是軍婚!我不簽字,你這一輩子也別想離得掉!”
“我去軍事法庭起訴!”
“你起訴個屁!”靳沫卿被她逼急了,居然爆了粗口:“你去試試,你看看軍事法庭敢不敢受理我靳沫卿的離婚起訴案!還反了你了!”
說完,靳沫卿不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向鞋櫃,換了鞋子就出門了。
洛美薇一下子像泄了氣的皮球,恨得咬牙切齒!
凌予那邊,他跟靳如歌就這樣靜靜等了兩三天,每天晚上如膠似漆,顛鸞倒鳳,白日裡也不見靳沫卿對他倆採取任何反擊舉措。
凌予心裡清楚,靳沫卿既然之前那麼堅決反對,就必然不會任由他們這樣逍遙自在的,這樣的寧靜,只怕是暴風雨的前奏吧。
他不想給靳如歌壓力,在他看來,女人是承受不住壓力的,尤其這丫頭年紀這麼小,就應該被好好呵護着纔對。
這天,凌予怕靳如歌在房間裡待的悶了,於是拉着她一起出去曬月亮。
他們就像是世上所有普通的情侶一樣,手拉着手,一起漫步在星羅密佈的天空下,執手相看笑顏,話題不絕。
凌予牽着她在一棵白樺樹前靜立,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口:“如歌,我讓人給你定機票,再玩兩天,你先回去吧。”
不管怎樣,他不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地就讓她一直住下去。
她有名有姓,是別人家的女兒。
就算自己再愛她,也不能就這樣毀了她的名譽,尤其靳沫卿現在是反對他們的,他就更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地霸佔着靳如歌,讓靳沫卿心裡對自己的恨意越來越濃,這樣鬧到最後,只會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凌予是真心愛她的,但是他並不想把對她的愛情,建立在她與她的親生父親決裂的基礎之上。
他的想法很簡單,人生就是這樣,遇到問題就去解決問題,逃避只會是推卸責任的表現。
他想要讓靳沫卿知道,他凌予對靳如歌,不是玩玩的,不是不負責任的,而是無論何時何地都無條件地希望她越過越好的。
靳如歌嘟起小嘴,明顯有些鬱悶:“爲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