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空氣降臨在三市,整個天地一色,寒冷的氣息讓人沒辦法出門了。
莊氏集團的員工人人自危,雖然並沒有犯什麼錯,但老闆從進大門之後,就情不自禁的會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事,面臨着被炒魷魚。
只是一個週末而已,那個臉色雖然不那麼溫和,但至少不再冰冷如霜的莊先生此時比起三年前,更加的讓人噤若寒蟬,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那張千萬冰山臉已經升級爲萬年冰山,行走的每一步,都踏在每個人的心上,身體忍不住顫抖。
一時間,他們都分不清是因爲這寒冷的天氣,還是因爲老闆所散發出來的冰冷。
等他進了電梯,看着數字往上跳動着,衆人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彷彿纔回過了一般。
“怎麼今天只見莊先生,不見左小姐呢?”
“是啊。今天莊先生太嚇人了,現在我這心還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呢。”
“他好久沒有這種氣息了,實在是太恐怖了。”
“是不是跟左小姐吵架了?不然怎麼左小姐今天沒來?而莊先生又這副模樣?”
“唉,希望他們沒有吵架。希望他們永遠的恩恩愛愛,幸福一生!”
“是啊。只要有左小姐在,莊先生的臉上纔有笑容。”
樑梓一進公司就聽到這些話,他皺起了眉頭,“你們在說什麼?”
“樑助理,你也不知道啊?”
“我該知道什麼?”樑梓不解。
“莊先生進公司的時候,那臉上都結了冰一樣,好嚇人。”
“莊先生來了?”
“嗯。”
“一個人來的?”
“對呀。不然他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樑梓皺眉,“你們趕緊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不要再說關於莊先生的事了。”
他立刻進了電梯,按下了77樓。
到了77樓,就看到宋琪愁着一張臉站在門口。
“怎麼回事?”樑梓上前問。
宋琪搖頭,“不知道。我進去彙報工作,那氣場,我都快嚇得腿軟了。到現在還覺得全身裹着一層冰呢。”
“左琋沒有來?”
“沒來。”宋琪皺眉頭,“是不是他們倆吵架了?”
樑梓凝眉搖頭,“不可能。莊先生是不會跟左琋吵架的。”寵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吵架?
宋琪不解了,“那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進去問問。”
“這個時候進去問?還是不要了吧。”宋琪搓着手臂,衝他搖頭。
樑梓看了她一眼,還是去敲門了。
推開門走進去,確實如宋琪所說,氣氛不對。
“莊先生……”
“有事?”莊煜頭也不擡,聲音冷冽刺骨。
樑梓暗道不好,果然老闆心情差到極點。
他看了一眼辦公室,“左琋沒來?”
話音一落,空氣都停止流動了。
“你很閒嗎?”終於,那雙陰戾的眸子擡起來了。
樑梓哆嗦着脣,“我……”
“處理好手上的工作,一個小時後,跟我去孤嶺。”說罷,又低下了頭,根本不打算再理他,“出去!”
樑梓整個人都懵了。
他出了辦公室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雙腿一軟,手撐着辦公桌,纔不至於狼狽的跌坐在地。
宋琪跟過來看到這一幕,大驚,“樑助理,你怎麼了?”
樑梓失魂的搖頭,“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宋琪不明所以。
“我們的好日子,就此終結。”樑梓哭喪着臉。
宋琪緊蹙着眉頭,“不至於吧。”
最壞不過莊先生跟左琋分手,也不至於好日子都給弄沒了吧。
況且,每天莊先生跟左琋恩恩愛愛的,怎麼可能分手?
樑梓搖頭,“你不懂。”
“你不說我怎麼懂?”宋琪也急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一向穩重的他都變得這麼岌岌可危?
樑梓擺手搖頭,突然擡起略有些蒼白的臉看着宋琪,“宋助理啊,你們共事多年,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要保重啊。”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呀?”宋琪整個人都懵了。
“算了。不跟你說了。你趕緊去忙吧,我一會兒把手上的工作交給你,我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樑梓嘆了一聲,“唉,原來有工作忙的時候,是這麼的幸福。”
宋琪被他這幾句話搞得完全摸不着頭腦。
看到他收了剛纔的模樣,真的在認真的工作時,搖搖頭,便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看到樑助理沉着臉跟在莊先生身後,兩人大步離開了公司。
“這,到底怎麼回事?”
“剛纔好像把所有高層都叫去開會了。之後高層管理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不知道哇。”
衆人看到宋琪,便想從她那裡得到點消息。
但她那冷漠的眼神一掃,“好好工作。”
四個字,便將所有人想說的話都給堵回去了。
衆人只得散去。
不過老闆離開了,這空氣也就流通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家老闆一出公司不久,就坐上了直升機從莊氏的大樓飛過。
“老大,出了什麼事嗎?”出了公司後,樑梓還是習慣叫他老大。
看着直升機外的雪景,本是美的妙不可言的,但此時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
莊煜一言不發,臉色陰冷的比外面的雪的寒氣都還重。
樑梓已經猜出來了,肯定跟左琋有關。
只有左琋的事情,纔會讓他有情緒變化。
不管是好是差,也只有左琋有這個本事讓他陰晴不定。
“左琋……”
“下去!”突然,莊煜冷聲道。
樑梓整個人都愣了。
莊煜眯着眼睛,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需要我再說一次嗎?”
“不需要!”樑梓二話不說,打開艙門,接着繩索,直接在這麼寒冷的天跳了下去。
下面,已經是孤嶺了。
等樑梓已經完全下去之後,莊煜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抓着繩索跳了下去……
。
冬去春來,天氣回暖,萬物如同又活過來了一般,露出了枝頭的綠芽,探索着這個世界的美好。
A國的羅斯德市,行人們急步行走在街上,不做停留。
在羅斯德市的中心位置,象徵着身份地位的盛爾摩酒店外一排豪車依次停下。
今天在這裡爲繆氏家族的大小姐——繆智絮舉行接風宴會。
車門打開,一雙穿着藍色高跟鞋的修長勻稱雙腿先邁下車,很快便見到穿着一襲水藍色裙襬印花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女人身材玲瓏有致,身材高挑,長裙飄逸,將她襯的仙氣十足。
那一頭黑色的發綰得高高的,潔白無瑕的臉頰旁輕勾着兩縷髮絲,紅脣微抿,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嚴厲。
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綻放着毫無溫度的光芒,已經開春,卻依舊那樣的冰冷。
她下了車,看着這金碧輝煌的酒店,眸光微凜,邁開了步子。
前面有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鏢帶路,後面跟着如同模子刻出來一般的保鏢保護着。
她則站在中間,如同王族貴胄一般被保護着。
走進大殿,所有人都自動的站在兩邊,注視着她。
“歡迎大小姐回家!”一陣齊齊響亮的聲音響徹在酒店,蕩氣迴腸。
女子聽到這話,紅脣只是淡淡的輕揚,“各位不必客氣。”
“絮兒,既然你已經回到了繆家,那麼就不得不遵從繆家的規矩。你要在沉水榭裡待上一個月,一個月後安然無恙的出來,你就是名正言順的繆家大小姐。”說話是一箇中氣十足,約55歲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繆智絮的生父——繆樾。
“名正言順的繆家大小姐,有什麼好處?”繆智絮目光冷冷的看着繆樾。
繆樾聽她這麼說問,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做爲繆家的女兒,已經就是對你天大的恩賜。身爲繆家大小姐,就是最大的好處。”
繆智絮微微勾脣,“那如果一個月後我沒有出來呢?”
“你將沒有資格成爲繆家的繼承人。”
繆智絮垂眸冷笑,“所以今天不是歡迎我回家,而是在歡送我吧。”
“這是每一個繆家女兒都將經歷的。再者說,你在外面十幾年,對於家族的規矩不懂,也不知道是否具備能力可否擔當大任,在沉水榭的一個月,就是對你的考驗。”繆樾振振有詞的說。
“我明白了。如果一個月後我沒有出來,繆家就再也沒有繆智絮。”
“希望你可以接受考驗,經住考驗。”
繆智絮冷笑,這種話真的很假。
他的潛臺詞不過是在說:“但願你有命活着出來。”
繆智絮轉過身,跟來時一樣,保鏢的簇擁下,款款離開了這個象徵着地位身份的酒店,回到了車上。
車裡,伏澤沉聲問:“怎麼樣?”
“你們都已經猜到了,還能怎麼樣?”繆智絮,也就是左琋,聲音冷冽的不像話。
伏澤低頭,“小姐,歐陽夫人是爲了你好。”
“呵,爲我好?這種爲我好的方式,我還真是不敢苟同。”左琋冷嘲。
“其實這些年來,歐陽夫人的日子也不好過。如果不是她的委曲求全,或許早已經被大夫人給……”
“不用跟我說她的事。”左琋冷漠無情的打斷了他的話。
伏澤閉嘴,車廂裡的氣氛,再次凝固。
許久,左琋說:“繆樾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就沒有再生過孩子了嗎?”
“沒有。”伏澤很肯定的回答。
左琋長嘆了一聲,“沉水榭是個什麼玩意?”
“是一個幽閉之地。聽說,歷代的繆家家主每年都會去那個地方,除了家主和家主候選人,沒有人進去過。所以,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個什麼情形。但聽說,很危險,很恐怖,很可怕。”
“既然你都知道那地方不是人能待的,現在你還沒有歐陽慧心對我,是好嗎?”左琋似笑非笑,眸光綻放着陰冷的光芒。
伏澤啞口無言。
“行了。如果一個月後我死在了裡面,你就讓歐陽慧心死了這條心吧。”左琋說完這話,便閉上了眼睛。
伏澤看着那張嬌好精緻的面容,眼瞼之處有些疲倦的陰影。
明明只是個女人,偏偏要承受這樣的安排,對於她來說,確實有些不公平。
但,她的出身註定了她不能安逸平淡的過一生。
哪怕之前,她是跟莊家繼承人,她的日子也不會普通平淡。
只是現在爲了歐陽夫人的願望,她不得不離開她心愛的男人,再孤身跳進一個漩渦。
這個漩渦,稍不留神,就會被吞噬,再無生的可能。
她年紀輕輕的一個女子,真的應該承受這樣鬥爭的結果嗎?
突然,左琋睜開了眼睛。
“直接去沉水榭。”
“不回去跟歐陽夫人說一下嗎?”伏澤問。
“有什麼好說的?”
伏澤被她問住了。
終究,車子開向了那處幽閉的所在。
到了沉水榭,已經是傍晚。
剛開春的晚上,依舊那樣的冷。
而這個地方在這樣的晚上,四周都是參天大樹,更顯得別樣的詭異。
“你回去吧。”左琋看着那扇大門,面不改色。
“小姐……”
“回去告訴歐陽慧心,如果一個月後我沒有出來,請她每年的7月14號,到左卿的墳上送一束百合。”說罷,她邁開了步子,走向了那扇鐵門。
伏澤看着那纖瘦決絕的背影,心卻被這個女人給牽動了。
當晚,伏澤回到了歐陽慧心的住所。
這是一幢洋房,在衆多洋房中顯的那般的普通。
一個女人正彎腰在給花園的花修枝,希望它們長的更好。
“夫人。”伏澤恭敬的叫着女人。
女人一頭髮因爲彎腰而傾瀉,上面穿着棕紅色的針織衫,下面是一條白色的闊腿褲,身材纖細,如同少女一般苗條有型。
歐陽慧心擡起頭來,那是一張五官精緻的臉,乍一看,跟左琋卻是有八九分相像。
女人保養的很好,根本看不出來是有個二十多歲孩子的母親。
“她去了?”經歷歲月的磨練,她的聲音帶着一種淡淡的憂愁,卻透着一股沉靜的氣質。
“是的。”伏澤恭敬的回答着。
歐陽慧心繼續擺弄着她的花,“她是不是很怨恨我?”
伏澤皺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個問題我都是白問。不用說我也該知道,她是恨我的。當年,她那麼小,我保護不周,將她送到了那樣的地方。現在,又爲了我的一己私慾,又將她從那個地方強行帶回來,她是該恨我的。”
“夫人,有個問題我想問您。”
“嗯?”
“爲什麼都過了這麼久了,您又突然想要跟他們……爭個高下?”
歐陽慧心笑,“如果一切都跟當年一樣平靜,或許我就這麼過了就算了。但現在不同,我不能這樣過我的一生。哪怕,爲了絮兒,我也不可以。”
伏澤皺眉,“爲什麼現在不同了?繆家只有兩位少爺,繼承人也將在兩位中產生。這是早在二十年前就認定的事實,誰都沒有異議。”
“其實一直都不同。繆家的繼承人向來是傳女不傳男,當年我生下了絮了,卻被逼將她送走。如果不是她答應我以後不會再找絮兒的麻煩,會保她一世平安的話,我想這輩子也就這麼算了。你也知道,絮兒這些年,有多少次在生死之關撿回了命,都是她在暗中下的毒手。我一直隱忍,她卻把我當傻子。”
伏澤安靜的聽着,對這些年的事情,他也多多少少都清楚。
“去年絮兒出的那幾件大事,也跟她脫不了關係。”她放下了修枝剪刀,又拿起了澆水壺,給花澆水,“她溫柔生的女兒是女兒,我生的女兒就不是了嗎?”
伏澤一怔,“您說什麼?”
歐陽慧心站直了腰,眼睛跟月牙一般彎而漂亮,“伏澤啊,溫柔有個女兒。”
“怎麼可能?”伏澤大驚,“大夫人不是隻有個兒子嗎?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女兒?”
“是吧,你也震驚。她把她的女兒藏的好好的,暗中將她培養成繆家的繼承人。呵,同樣是母親,同樣爲了女兒,我好像真的比她差很多。”
“那小姐去年出的那兩件大事,是她的女兒做的嗎?”伏澤真不敢相信,大夫人居然瞞着衆人還藏了個女兒。
按照這麼算的話,大夫人的女兒年紀也不小了啊。
這麼多年,居然沒有人見過。
簡直太可怕了。
歐陽慧心紅脣輕揚,“或許,那就是溫柔給她女兒設定的任務。”
“把大小姐當成了任務?”伏澤眉頭緊蹙。
“只要殺了絮兒,她的女兒就穩坐繆家的位置。只是,那個姑娘或許心氣太高,又自負過盛,她每一次都像是貓抓老鼠一樣,玩玩絮兒。”歐陽慧心說這些話的時候,情緒十分的平靜。
伏澤卻不淡定了,“那爲什麼您當初不說?”
“說?說什麼?讓你去把溫柔的那個女兒找出來給殺了嗎?”歐陽慧心輕笑,“不,伏澤。她的出現剛好。”
伏澤不明白。
“既然那姑娘想玩,就讓絮兒陪她玩。這樣我也好知道絮兒的能力,那兩年看是不是白費了。雖然兩次都栽了跟斗,但這樣也讓她明白,每個人生下來就有不一樣的命運,命運裡有不一樣的過程。”
“所以您這麼做的意思是,讓大小姐對大夫人和大夫人的女兒產生報復心理,這樣,大小姐纔會心甘情願的留下來?”伏澤腦子猛的轉到了這樣一個想法。‘
歐陽慧心看着他笑了,“只有歷盡生死,才知道活着有多麼重要。”
“可把大小姐逼着從莊氏繼承人的身邊離開,這對於大小姐來說,如同切膚之痛。”
“女人要是有了地位,世上的優秀男兒盡歸她選。莊氏的繼承人是不錯,但莊家與繆家,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
“但那件事,並不是……”
“伏澤,我需要絮兒成爲繆家的繼承人。誰都不可以阻攔她!”歐陽慧心斂去了笑容,十分嚴肅的看着伏澤。
伏澤明白的點頭,“夫人,我知道了。”
歐陽慧心仰着看着天上被霧氣罩住的月亮,嘆了一聲,“守得雲開見月明。想要坐上高位,就必須付出代價。”
“沉水榭那個地方,大小姐真的可以嗎?”伏澤還是擔心。
“一個月後如果她出來了,命中她就該成爲溫柔母女的對手。如果她沒有出來,說明她不該是我歐陽慧心的女兒。”說完這話,歐陽慧心轉過身,走進了大門。
伏澤站在原地,愁眉不展。
。
一個月後。
伏澤去了沉水榭等着。
這一天,大小姐應該出來了。
他緊張不已,一直盯着那扇門,希望打開的時候,可以再見到那個瘦弱卻堅強的女人。
從天發白等到天黑,那扇門一直緊閉着。
他緊緊的握着手,心裡開始七上八下。
難道……
不可能。
那個女人,一定會出來的!
可,夜色越來越深,到了凌晨,門依舊沒有打開。
再等一下,一定會出來的,可能是她記錯了時間,一定會出來的!
於是,他在那裡站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天發白,再到暖陽西下,門依舊沒有開。
跟他一樣等着結果的歐陽慧心,也從頭一天,坐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她的手緊緊的絞握在一起,身體控制不住的在顫抖。
絮兒,我的絮兒,你一定要出來,一定要安然無恙的出來……
可是上天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祈禱,該出現的人,一直沒有出現。
“夫人。”伏澤出現在她面前。
她緩緩擡頭,見他身後空無一人,她閉上眼睛,一行清淚劃過了臉龐。
“她終究,還是沒能出來。”一向平穩的聲音,都聽出了顫抖。
伏澤一個大男人此時也紅了眼眶,他喉頭滾動,低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歐陽慧心緩緩睜開眼睛,略有些發白的脣輕啓,“命中註定啊……”
此時的繆家莊園,長長的餐桌上,坐着五個人。
主位上是如今的繆家當家人,繆樾。
他的左手下方,坐着一個頭有白髮,衣着華貴,端莊大方的女人。
她的五官並不柔和,大概是長期處於高位,所以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凌厲之氣。這是繆樾的大夫人——溫柔。
她的下方坐着繆家的大少爺,她兒子繆路錚。
她的對面坐着一個比她溫柔小巧多了的女人,舉手投足間都帶着柔和優雅,她是繆樾的二夫人—貝靖瑤。
貝靖瑤的下方坐着繆家的二少爺,她兒子繆路童。
一家人在一張桌子吃飯,距離卻是十分的遠。
兩邊站着侍候的傭人,吃飯的時候不說一句話,用餐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偌大的餐廳,格外的安靜。
用過餐後,衆人才移步到了客廳。
“聽說,慧心的女兒,我們繆家的大小姐沒能從沉水榭裡走出來。”溫柔開了口,跟她的名字真的一點不符,聲音有些陽剛之氣。
繆樾拿着報紙,抖了一下,“那是她的命。”
溫柔笑了笑,“好不容易回來了,其實該先讓她好好跟慧心多住一段日子,也該讓她們母女倆回家裡住。你就不該那麼着急把她安排到沉水榭。”
“沒有本事沒有能力,哪怕讓她在家裡住幾年,等她去了沉水榭,依舊是這個結局。我繆家的女兒,不需要這樣的無能做繼承人。”繆樾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的把左琋將成是自己的女兒。
“其實繆家選繼承人的這個規矩應該變一變。女兒家哪能擔當如此重任,我一直覺得還是該男兒來挑起這份重擔。”溫柔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大小少爺,意味深長。
貝靖瑤開口了,“大姐一直都知道,老爺的母親就是繆家的繼承人,之後她生下了老爺,老爺就成了繼承人。如今老爺的後代,就該又是女兒家做繼承人,這是繆家祖祖代代的規矩,怎麼能允許你我來說變就變呢?”
溫柔的臉色微微一沉,“你說的是。可惜你我都生了兒子……”
“大姐何必對我們說假話?誰都知道你二十多年前,比慧心晚兩年生了個千金。”貝靖瑤看似柔弱,但跟比她更爲凌厲的溫柔嗆聲卻是一點也不怯場。
“好了,你們不用再說了。既然絮兒沒有出沉水榭,等妍兒回來,就該讓她上手家族事宜了。”繆樾一句話,便堵住了她們的嘴。
溫柔得意的衝貝靖瑤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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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讓你們猜,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