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曼莎的心不安的跳動着。
她根本不來及去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已經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
想笑,嘴角根本沒辦法動。
“許先生,今天太晚了,還是改天再來找你吧。”她實在是壓抑的慌,也害怕,立刻站起來,準備告別。
“陸小姐!”許昌華慢悠悠的叫了她一聲。
陸曼莎的身子忍不住的顫了顫,腿有些發軟。
許昌華站起來,一步步靠近她。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變得蒼白的臉,勾脣一笑,“陸小姐好像很怕我?”
“沒,沒有。”陸曼莎繃緊了身子,他越靠近,她的神經就繃的越緊,直到頭髮發麻,小腿打顫。
她後悔了。
後悔不該來找他。
這麼一個危險的男人,她怎麼有膽子敢來?
許昌華將她的緊張和恐慌都看在眼裡,他就說,這女人膽子怎麼可以這麼大?
“讓我來猜猜,你來找我的目的。”他圍着她轉了一個圈,“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你的情敵?”
陸曼莎提着一顆心,大氣都不敢出。
這個男人果然變態,她什麼都沒說,就知道她來的目的。
突然,許昌華伸過手,執起了她的手。
她下意識的往後一縮,但那雙手似乎有魔力一般,將她緊緊的扣住。
“手心都冒汗了,怎麼能這麼緊張呢?”許昌華放下酒杯,空出另一隻手撫上那雙柔軟的手,如同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樣十分認真。
陸曼莎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那牽着她手的手跟炭火一般灼傷着她的皮膚。
背已經一片冰涼,那是冷汗。
她是真的很怕,她怎麼就找上了這個魔鬼?
“許先生,太晚了,我,我先回去了。”她真的不想再待一秒鐘,多待一秒就是煎熬。
許昌華撫着那隻手,輕輕笑,“不晚。來吧,坐下,談談你想怎麼除掉你的情敵?”
陸曼莎恐慌的擡起眸子,一下子就對上了那雙平靜的眼睛,他看起來就真的很無害,很溫和。
如果不是那些傳言,她一定會覺得他就是個溫文爾雅的紳士。
“說吧,我也不是任何時候都能接見你的,陸小姐。”許昌華鬆開她的手,再一次回到原來的位置,翹起腿,淡淡的看着她。
陸曼莎終於知道,他對她沒有興趣。
只不過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只對優秀的事物有興趣,你真的不用這麼擔心。”許昌華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補了這麼一句。
陸曼莎聽到這句話並沒有覺得很開心。
他這意思是說,她並不優秀。
至少在他眼裡,她不是優秀的。
那又如何?
此時的不優秀,不是救了她一命嗎?
她穩了穩心神,再一次坐下。
“我知道你對左琋感興趣。”她握着拳頭,終於敢看他的眼睛了。
許昌華勾脣,“當然,她是他優秀的女人。”
陸曼莎已經顧不得去在意別人對左琋的評價了。
此時她也多虧了左琋優秀,不然怎麼能提起這個男人對她的興趣。
“爲了不耽誤許先生的富貴時間,我也直奔主題了。左琋搶了我的男人,害得我陸家雞犬不寧,我要報復她!”她咬了咬牙,目光狠戾。
許昌華搖着杯中的紅酒,似笑非笑,“你的男人?莊煜是你的男人嗎?”
帶着質疑和嘲諷的語氣讓陸曼莎心頭很不舒服,但她不跟他糾結這個問題。
她稍稍挺起了腰,“至少左琋不出現,莊煜身邊的女人也不會是她!”
“呵……”女人嫉妒起來,真是什麼藉口都可以找。
許昌華懶懶的掀開眼皮看着她,“你們陸家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拜左琋所賜?”據他所知,左琋可沒有這個本事。
陸曼莎冷哼,“對!就是她!”
“那麼,你想我怎麼幫你?”許昌華覺得很可笑,這個女人應該比他更變態吧。
不,她是心理扭曲。
他只是對美的事物有一種執着,並不是心理變態。
陸曼莎聽他這麼說,心中暗暗一喜,他果然對左琋早就有“興趣”了。
“許先生對美的事物有着特別的興趣,我想左琋從頭到腳,全身上下都應該是最美最優秀的。特別是那一雙手,做爲女人的我,也是喜歡的緊。想必您今天也看到過,她那雙漂亮的手寫出的字,也是很美的。”陸曼莎已經忘記了剛纔對他的恐懼,此時完全陷入了想象中。
如果許昌華對左琋整個人都感興趣,那可以直接做個美人標本。
再不濟,他也可以把那雙手弄下來泡在福爾馬林裡,當成水裡的漂亮動植物一樣放在密室裡欣賞着。
要麼讓左琋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要麼就讓她生不如死!不管哪一樣,她都樂見其成。
許昌華的目光落在這個蛇蠍美人身上,他真是沒有看出來,這個女人居然這麼狠心。
手指輕輕的敲打着手杯,“我記得,左琋是你姐夫的女兒,你們是親戚。爲了一個男人,你這麼害她,心裡無愧?”
“愧?她搶我男人的時候,心中可有愧?她害我父母的時候,心中可有愧?呵,我這是被她逼急了!”陸曼莎有些激動,“她本就不該出現在艾家,不該回艾家!當年,她要是安份的待在A國,就不會有這些事情!我這麼做,只是她的報應而已!”
美麗的臉因爲憤怒而變得猙獰,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許昌華平靜的喝着紅酒,良久他纔開口問,“我幫你,你拿什麼回報我?”
陸曼莎激動的心情一下子就歸於平靜了。
她看着那雙淡然的眸子,卻啞口了。
她拿什麼來回報?
身體?
他不想把自己的身體給這樣一個變態。
那她還有什麼?
錢?
許家的錢財不知道比陸家多多少!
那還有什麼?
“許先生需要什麼?”陸曼莎完全不知道他會從她身上拿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是他看中的。
除非是身體和身上的東西,她都可以給。
許昌華的目光落在她微微起伏的胸脯,舌尖舔了一下脣,“它!”
陸曼莎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
“你把這些畫拿到哪裡去?”左琋被莊煜叫到童話時光小區,見他已經開始將她畫的那些畫都給搬到了他的車上。
莊煜將每一幅畫架都擺放的很小心,很仔細,生怕給弄壞了。
他把最後一幅畫放好後,關上了車門,“拿去裱起來,然後放在我家裡。以後,這些都是證據。”
左琋皺眉,“證據?”
“讓你永遠都記得,你畫這些話時的心情。也讓你永遠都記得,你的身邊只能是我!”突然,莊先生又霸道起來。
左琋哭笑不得。
敢情她這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啊。
“這些都是素描,你確定就這樣?”
“不是很好嗎?”
左琋無語。
莊煜碰了一下她,“今天有安排嗎?”
左琋搖頭。
“要不要去爺爺那裡看一下?”
“莊老爺子?”
莊煜點頭,“反正我們雙方都見過家長了,沒有必要再瞞着爺爺吧。”
她不知道爺爺一直在在他耳邊催促着讓他去挖牆腳。
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去挖自己的牆腳。
如果再不把她帶去爺爺那裡給個交待,不然他是真的不敢回去了。
左琋抿了抿脣,“你確定現在去見比較好?”
莊煜牽着她的手,很認真的看着她,“對!”
看着她的眼睛,他有些害怕。
怕她又臨陣退縮。
“好吧。”左琋終究還是點了頭。
是啊,反正都已經拜見過雙方家長了,爲什麼不去拜見一下大家長呢?
反正這是遲早的事。
見她答應了,莊煜興奮的就捧着她的臉吻上了她的脣。
左琋瞪大了眼睛推他,“這大白天的,大庭廣衆之下,能不能……”
“好,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回樓上,要麼去車裡。”莊煜盯着她略有些窘的眼睛。
左琋:“……”
“哈哈,逗你呢。走吧,回我那裡把畫放好後,我們就去爺爺家。”莊煜爽朗的大笑起來,實在是的太開心了。
左琋知道,她又被他給騙了。
看他笑的那麼開心,她的惡趣味也來了。
拽住他的放在車門把手上的手,邪惡的揚起了嘴角,“走吧,上樓。”
這一次輪到莊煜愣了。
左琋拉着他的手就往樓上拖,莊煜像被強迫的良家男一樣跟在她後面,“這個時候,真的要?”
“你不要?”
“我……”他想要,只是這麼一下去,不知道又是幾點了。
走到電梯門口,左琋停了下來。
“算了,還是辦正事要緊。”說罷,偷偷的抿着脣笑着從他身邊跑過。
莊煜無奈的笑了笑,又調頭跟上了她。
兩人先把東西放到了他家裡,然後再開車去了老爺子住的地方。
“不知道陸曼莎是不是見鬼了,她那天晚上突然跑到艾家,一進門就抱着陸曼芸哭,跟丟了魂似的,口齒不清,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左琋跟莊煜閒聊着。
“之前得到消息,她去了許昌華家裡。”
左琋震驚,“她去許昌華家裡?”
“對,晚上。估計就是你說的那個晚上。”莊煜穩穩的開着車,接着她的話。
“哈!她膽子真是可以。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她肯定是被許昌華給嚇到了。”左琋淡淡的笑看着前面的路,“不過她去找許昌華,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莊煜不否認,“十之八九,是想跟許昌華談條件。她首選要害的人,可能就是你。”
左琋笑,“但很顯然,她害我不成,反把自己給嚇到了。呵,許昌華是個什麼人,他能做虧本的生意?”她能想到許昌華那個變態問陸曼莎要的報酬絕對不是常人能想到的。不然,陸曼莎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被嚇成那樣子?
“不管如何,你自己多加小心,我也會派人暗中保護你。”莊煜很嚴肅的看待這個問題。
如果許昌華開的報酬陸曼莎能做到,他一定會對左琋下手的。
看來,得跟許昌華好好聊聊了。
左琋不以爲意,“別這麼緊張。許昌華不會動我的!”
“你也不能掉以輕心。許昌華沒有答應陸曼莎是因爲陸曼莎沒有給他滿意的報酬。就算沒有許昌華,陸曼莎還是會想其他辦法來對付你的。”莊煜是真的一點也不放心。他在想,是不是可以考慮直接將這些會危及到左琋安全的人都給解決掉。
“我時刻保持着警惕的。”左琋突然很認真的看着他,“我警告你啊,你不可以暗中做手腳。陸曼莎這個人,我要親自解決她!”
莊煜微微皺了皺眉,沒想到她這麼明白他的想法。
只能點點頭,“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答應我,不可以太過輕敵了。”
“放心,我一直都沒有小看那些人。”如果她沒有一點準備,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兩人一路閒聊着到了莊家,他們來之前並沒有跟老爺子打招呼,所以兩人出現在莊家的時候,莊老爺子是又驚又喜。
“哎呀,小煜,你帶小琋來了怎麼也不跟我提前說一聲?你看你,我這都沒有什麼準備。”老爺子一直不停的埋怨自家孫子,看向左琋的時候又慈眉善目的笑着。
“這不是驚喜嘛。”莊煜突然拉住左琋的手,“來看爺爺,需要有什麼準備?”
莊老爺子看着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他這孫子是把牆腳給挖了?
左琋看到莊老爺子的反應有些窘,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權叔看到他們倆的手牽在一起,心裡暗暗的高興着。
果然,他們這是有戲啊。
“爺爺,爺爺?”莊煜叫了兩聲完全愣住的老人家。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莊老爺子猛然緩過神來,嘿嘿傻笑着,“你們,你們倆這是,在一起了?”他小心翼翼的求證着。
左琋難得的不好意思,害羞的低下了頭。
“對。我們在一起。”莊煜與她十指相扣,“我們已經去看過爸媽了,今天抽空便來看看您。”
莊老爺子瞬間紅了眼眶,一直點着頭,“好,好,好啊!”他這心願,在今天可算是了了。
左琋並不知道莊老爺子一直慫恿着孫子去把她給“搶”回來做孫媳婦,在看到老爺子這麼感慨的時候,她這心也難免變得有些敏感。
鬆開莊煜的手,很認真的叫了一聲,“爺爺,很抱歉,這麼久纔來看您。”
“你這傻孩子,說什麼抱歉?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見外。”莊老爺子的眼睛微微有些溼潤,他衝她招了招手,“過來,讓爺爺好好看看。”
左琋乖巧的走過去,蹲在他面前。
莊老爺子激動的握住她的手,眨巴着眼睛,“小琋啊,你能跟莊煜在一起,真的是我們莊家的榮幸。你放心,只要你進了莊家這個門,我們莊家就會全心全意對你。還有,如果這小子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爺爺,爺爺幫你揍他!”他紅着眼睛指着莊煜,十分護着左琋。
聽到這樣關懷的話,左琋很是感動。
她這二十多年來,真的沒有聽到過長輩這樣的關心和愛護。
莊老爺子這翻話,確實是讓她感覺到了長輩給予的溫暖,也讓她體會了一次什麼叫親人的愛。
“好。有爺爺給我撐腰,他再囂張也不敢欺負我的。”左琋仰頭看了一眼莊煜,順着老爺子的話往下接。
她其實真的很想說,只有她欺負莊煜的份,莊煜可只有被欺負的份啊。
莊老爺子開懷大笑,“好,我給你撐腰!”
權叔在一旁看着,十分動容。
有多少年,老爺子沒有這麼笑過了?
大概,在少爺和少夫人去世之後,就沒有這麼開心的動情的笑過了吧。
“阿權,去,去幫我把書房左手邊的第二個抽屜裡的盒子拿來。”莊老爺子吩咐着。
權叔高興的應着,“好,馬上。”
沒過一會兒,權叔手上就多了一個有些年代的首飾盒,那盒子有點古老,但很漂亮。
那盒子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聞。
莊老爺子把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枚淡粉色的冰花芙蓉玉手鐲。
他看着那枚手鐲,眼眶裡有淚花在閃爍,重重的嘆了一聲,“這玉鐲是咱們莊家老一輩留下來給莊家兒媳婦的。當年,你奶奶戴過,你阿姨也戴過,現在該送給你了。等以後,你再傳給你的兒媳婦。”
左琋看着那軟玉,她知道這玉鐲就是送給莊家繼承人的妻子的。也算是,傳家之寶了。
這玉鐲,意義重大。
“小琋啊,這玉鐲,就交給你了。”莊老爺子把玉鐲遞給莊煜,“小煜,來給小琋戴上。”
莊煜看着那玉鐲,也是遲遲沒有動。
他跟左琋有三年之約,現在雖然是來見家長了,但三年的時間……
他說好了是三年,但是戴上了這枚玉鐲,就是認定了她就是莊家的兒媳婦了。
不是他不希望三年後她是他的妻子,只是,他擔心她此時的想法。
如果她誤認爲把她帶來見爺爺是爲了將她套住,那可如何是好?
“快來啊!你發什麼呆?”莊爺爺催促着,“小琋是我認定的孫媳婦,也一定是你奶奶,你爸媽都認定的。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辜負她,對不起她,只要我還在,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你!”
莊老爺子這話,讓左琋真的沒有辦法拒絕他的心意。
多少年,她期待着,也幻想着有這樣的親人可以這麼保護她。可最後,他們都……
“來啊,給我戴上。難不成,你還真的是帶我來欺騙爺爺的感情?”左琋伸出手,衝莊煜抿脣一笑。
莊煜一愣,也回以一笑,拿起鐲子就往她手上戴去。
握着她手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左琋看着他將手鐲戴進他的手腕上,也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心中一動。
原來,他也那麼害怕!
看到孫子將手鐲戴到準孫媳婦的手腕上,莊老爺子這麼大一把年紀了,還抹起了眼淚。
“左琋,戴上了,就是莊家的人了。”莊煜很認真,很認真的看着左琋的眼睛,強調着這個事實。
左琋撫着手腕上的玉鐲,脣角上翹,“是,我是莊家的人了。”
莊煜聽到這話,心再一次不規律的跳動起來。
他緊緊的握着她的手,永遠,永遠不會鬆開……
。
莊老爺子很開心,很激動,在席間硬是拉着他們喝了幾杯。
一家其樂融融,讓左琋幾次出了神。
這才叫家!
吃了飯之後,左琋去莊煜的房間休息了。
莊老爺子將莊煜叫到書房,“小煜啊,小琋是個好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
“您放心,就算您不說,我也一定會好好對她的。”莊煜承諾着。
“你這小子,還真是有點本事。果真把人給搶過來了!不過,你有沒有確定她的心是不是真的在你這兒了?”莊老爺子一想到自己鼓動孫子去挖人家牆腳,這心裡總是有點虛。
莊煜很凝重的說:“所以我們要努力,讓她安安心心的當咱們莊家的人。”
老爺子一聽,很贊同,“要不這樣,你們先訂婚,再選個吉日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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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真的很喜歡小許許!不過,寫他的時候,我也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