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煜恨不得將他給踢到天際去。
強忍住這股衝動，冷聲道：“你是越來越放肆了，進門不知道要先敲門嗎？”
“冤枉啊，我真敲門了，但是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大概你們太……投入了，沒有聽到。”說到最後，他的聲音細如蚊子。
“說來，是我們的錯了。”莊煜目光冷如冰箭。
樑梓被那眼神盯的直咽口水，“不，不不，是我，是我的錯。要不，我出去，你們再繼續？”他被自家老闆那眼神看着想哭。
“正在吃一般美餐，突然一隻蚊子飛到餐中，讓我把蚊子趕走再吃？娘子兄，你的口味有這麼重？”左琋輕飄飄的問了一句。
樑梓終於哭喪着臉了，站在那裡抿着脣，委屈不已。
左琋嘆了一聲，“算了，美餐隨時都有，蚊子也不一定次次都能飛到美餐上來。聽說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國外，現在回來一定是有事情要跟你家老闆彙報，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她站起來拍拍手，十分大度。
樑梓感激涕零。
果然抱未來老闆娘的大腿是個正確又明智的決定。
這麼好的老闆娘，到哪裡去找啊。
他被形容成蚊子，也就認了。
只要不被老闆的移開冷凍術給定在這裡，一切都好說。
“你走了？”莊煜可捨不得她走。
“今天白白不是在你們公司拍廣告嗎？我剛好去探探班。中午，你請我吃飯。”左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衝他一笑，“走嘍。”
莊煜凝眉，但卻不得不放她走。
她去看李白白，出於本能，還是有點嫉妒。
但李白白之前跟他談的那一席話，他如若再太過分，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左琋走後，莊煜的臉瞬間冷沉了下來。
“說吧。”
樑梓也一本正經，“根據李白白說兩年前左琋去了A國跟他沒見過五次面，我動用了在A國的所有勢力，都在查找她那兩年的行蹤。很詭異，除了有她出入境記錄和跟李白白見面的那幾次，居然一無所有。她就像到了A國，就憑空消失了一般。跟李白白見面就是突然從哪裡冒出來，見完之後又不知所蹤。”
查了這麼久，只查到這個，他自己也覺得很詭異。
所以，在國外多待了幾天。
這個結果，說實在的，他自己也不滿意。
莊煜的眉鎖的越來越緊，雙手交叉在一起擱在腿上，左手的大拇指輕輕的擦着食指。
憑空？
不知所蹤？
只要是人，怎麼可能會憑空，又怎麼可能沒有行蹤？
“左卿呢？”既然左琋是左卿的女兒，那左卿也是個突破口。
雖然人已經不在了，生前應該還是有些姐妹的。
樑梓彙報道：“左卿很早就‘下海’了。她父母雙亡，爲了維持生計，又沒有文憑本事，不得不做那一行。她接待過無數的‘客人’，據跟她一起幹過的姐妹說，之前一直好好的，後來就懷孕了。她也沒有去把孩子拿掉，反而要生下來。當時很多人都勸她不要這樣做，因爲這樣會有一段時間掙不到錢，而且以後生下來的孩子也會不光彩。但是她鐵了心的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孩子是生下來了，她爲了養孩子，一天不知道接多少客人。後來，就染上了病。”
說起左卿這個女人，樑梓也免不了生起了同情之色。
“這個孩子就是艾啓濤的，也就是左琋？”
“據證實，這個孩子確實是艾啓濤的。只是後來左卿的身體大不如從前，又染了病，就再也沒辦法做這一行，搬了地方。左卿去找艾啓濤要錢，要養孩子，艾啓濤也怕她亂來，倒是每個月都給她的卡里打錢，不過都是匿名打的。”
莊煜眯了眯眼，一切聽起來合情合理，卻總有一團迷霧將這件事情籠罩着。
一個‘下海’的女人，遇到了一個心動的男人，懷上了他的孩子，不顧一切的將孩子生下來，養大。
一切合情合理。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莊先生，我也懷疑過左琋到底是不是艾啓濤的親生女兒。兩年前艾啓濤的女兒艾雯需要骨髓移植，當時左琋去驗過血，跟艾啓濤的DNA相匹配，證實兩人是父女關係。你看，這是當時的報告。”樑梓從文件夾裡抽出一張紙，遞給莊煜。
莊煜接過來，掃了一眼，便將報告放下。
“骨髓移植在同胞兄弟姐妹中的概率是四分之一，非血緣關係的概率是千分之一到數萬分之一。”莊煜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樑梓皺眉，“你是覺得，一切太巧了？”
莊煜的手指輕輕的敲打着膝蓋，目光深邃，“你覺得，左琋跟艾啓濤像嗎？”
“嗯……不太像。”樑梓搖頭。
莊煜又問：“那跟左卿呢？”
樑梓完全有些懵了，“我去墓園看過左卿的照片，也在左卿的姐妹那裡見到過她生前的照片，看着有幾分相似。”
這女兒像母親不像父親，不是挺正常的嗎？
難道說，自家老闆還是介意左琋的身世？
不可能！
要介意，早就介意了。
莊煜閉了閉眼，現在的所得到的結果就是左琋是左卿和艾啓濤的女兒，但這中間依舊有謎團存在。
特別是左琋去A國的那兩年，他居然都沒有辦法查到。
這太不尋常了。
突然，腦子裡閃過李白白說的過的一句話。
“你去查一查十四年前，左琋的事情。不論大小，都要跟我彙報。”
“十四年前？那個時候左琋才十歲啊。”一個十歲的孩子，有什麼好查的？
莊煜看着他，“李白白說認識左琋的時候，十歲。”
他還記得李白白說過，當時的左琋天不怕地不怕，身上還帶着一股被寵壞的名門千金氣質。
試問，一個生病的女人，生計都難得維持，怎麼會養出一個身上有被寵壞的名門千金氣質？
似乎有一個偌大的謎團，正在慢慢的解開……
。
左琋去了二樓。
那裡已經搭建了一個攝影棚，專門爲了李白白和蕭月盈的這次所要拍的廣告搭建的。
場外，只有工作人員。
每個人都很忙，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站在外面，剛好能看見李白白和蕭月盈。
倆人搭配的很好，李白白穿黑色西裝，蕭月盈則是一條深V白色長裙。兩人嘴裡念着廣告詞，目光碰撞，十分有戲。
這是第一次現場看李白白拍廣告，不得不說，很養眼。
她沒有想到，十幾年前那個救她的小男生，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大男人。一個耀眼的男人！
“你怎麼在這裡？”突然，身後響起一個略有些驚異的聲音。
左琋回過頭，是莊煜的助理——宋琪。
她隨意道：“噢，沒事來看看。”
宋琪對於她的隨意很是不爽，現在只不過是個老闆喜歡的女人而已，就把自己當成老闆娘了。
她當這莊氏集團是她開的嗎？
“現在是工作時間，而且在裡面的一個是國際偶像男星，一個是國際的知名女星，要是被他們看到一個外人在這裡偷看他們拍廣告，他們會覺得咱們莊氏工作不嚴謹的。所以，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請左小姐移步。”宋琪嘴角帶着笑，完全看不出來她這翻話裡的不懷好意。
左琋揚了揚眉，“移步？我來探班，需要移到哪裡去？”
宋琪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她來探班？
探誰的班？
看了一眼裡，一個是剛從國外回來的偶像明星Lieber，一個是話題女王蕭月盈，她跟誰熟了？
呵，真是可笑。
爲了在這裡追星，這種謊也撒得出來。
看她兩眼冒星的望着裡面，可見也是個沒見過大世面的人。
“是嗎？不知道左小姐是來探誰的班？”既然是探班，那就讓你好好探一次。
宋琪有心想讓她出醜。追星就追星，居然還敢說來探班。
等一下沒一個人理你，看你還有沒有這麼足的底氣！
左琋指了指此時目光已經看向她的李白白，她微微一笑，“諾，他。”
宋琪剛看過去，就見Lieber已經走向她們了。
“你怎麼來了？”李白白眼裡帶着笑，“噢，一定不是來看我的。”
左琋癟嘴，“我知道你今天在，所以特意來的。”
“特意？”李白白輕笑，“我怕只是順便吧。”
“能來看你就不錯了，還計較特意跟順便。還要多久？”她看了一眼裡面，恰巧跟蕭月盈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蕭月盈微微對她點了點頭，她也回以一笑。
李白白回頭看了一眼，“上午差不多了，下午還要拍幾組硬照。”
“那一會兒一起吃飯？”左琋發出邀請。
“你確定一會兒真的要跟我一起吃飯？”李白白看向她的身後。
左琋回過頭，就看到莊煜正大步走向他們。
“只要你有時間，我都願意跟你一起吃飯。當然，你不要介意我帶拖油瓶。”
李白白大笑起來，“估計敢說他是拖油瓶的人只有你了。”
莊煜也聽到了她剛纔說的那句話，走到她身後，一把攬住她的腰，“你說誰是拖油瓶？嗯？”他在她的耳邊吹着氣。
左琋有些癢，縮了縮脖子，“有飯蹭，給你省錢，你計較個啥啊？”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請你們吃飯？”李白白聽出了左琋這話中的意思。
“你今天可是在賺錢，請我們吃個飯，還捨不得啊？”
“我說，你還沒有嫁呢，怎麼胳膊肘就往外拐，儘想着別人？”李白白急了。
莊煜護着左琋，反擊李白白，“你說誰是外人？”
李白白啞口，妥協道：“好好好，你是內人，不是外人，行了吧。”
聽到‘內人’這個詞，莊煜不怒反而揚起了笑。
三個人說話，完全把其他人給晾在一邊了。
特別是宋琪，她站的離他們最近，可她被無視的最徹底。
她萬萬沒有想到，左琋居然跟李白白的關係這麼好。
更沒想到的是，莊煜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左琋卿卿我我！
李白白叫上了蕭月盈，還有Dyna，一行人離開了莊氏。
“宋助，剛纔那個女人是老闆的女人？哇噻，我第一次看到老闆笑哎，還有，他看那個女人的眼神好溫柔啊！”
“對呀對呀，我以爲有生之年，都見不到老闆笑。嘖，冰山融化的場面，真的又美又壯觀。”
“那個女人好像跟Lieber也很熟的樣子啊。她到底是誰啊，怎麼這麼厲害？不止敢把咱們的冰山Boss抱在懷裡，還跟國際明星Lieber這麼熟，簡直了！”
“……”
“不用工作了嗎？今天下班前把今天拍出來的片子全部製作出來。不然，晚上加班！”宋琪沉着臉交待後，便踩着高跟鞋甩手走開了。
“嘁，她神氣個什麼勁啊。不在自家的公司上班跑到這裡來當助理，不就是爲了接近莊先生嗎？現在好了，莊先生手裡有一朵玫瑰花了。哼，輪不到她了。”
“你小聲點。等一下她聽到了，指不定又要怎麼整我們。”
“行啦，幹活去！”
。
五個人一桌，一時間有些尷尬。
莊煜不輕易開口，也不是隨便開口的人。
蕭月盈相當於給莊煜做事，老闆不開口，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李白白拿着手機在看什麼必看的東西，也沒空說話。
左琋去了洗手間，沒法打破這個僵局。
到是Dyna，一直兩眼冒星的看着莊煜，雙手撐着下巴，“嘿，煜，你是我見過最有型，最帥氣，最有氣質的男人。噢，簡直太完美了！”
莊煜被一個女人直勾勾的盯着讚美，心裡很不舒服。
不是激動，而是有些反感。
除了左琋，他聽不慣別人贊他。
所以，只是懶懶的看了她一眼，不予以迴應。
李白白終於收起了手機，瞪了一眼Dyna，“你明明之前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好，現在我問你，是我完美，還是他完美？二者選其一。要是答應我不高興，咱們解約。”
剛進門的左琋聽這到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關上了門，自然的坐到了莊煜身邊的位置。
“我說，你這樣逼你的經紀人真的好嗎？”左琋十分同情Dyna。
“那你說，我跟莊煜，誰更完美？你更喜歡誰？”突然，李白白調轉槍頭，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