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盛和苗婉君上前一步。
穆天盛一臉沉痛,他看着空蕩蕩的墓碑沉沉的開口說,“老弟啊!我來介紹一下,我們是莎莎的親生父母。我們最應該要感謝你,謝謝你把我們丟了的孩子,含辛茹苦的養大,還把孩子教育的這麼好!我們夫婦由衷的感激你。”
黎莎哭的更甚了,寒觴掏出手帕,給她擦拭眼淚。
說到這裡,穆天盛惋惜的嘆了口氣,他眼眶微潤緩緩的說道,“只可惜你已經走了,不然你要是能看到她有了好歸宿的這一天該多好。”
“莎莎結婚了,她也有了孩子。同樣的也回到了親生父母的身邊。今天,我穆某向你發誓,我會傾其所有照顧好我們的女兒的。你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
穆天盛打心裡感激這個男人,敬重他。且不說他是黎莎的養父,單單是爲國捐—軀,就足夠讓他敬佩。
他說完後和夫人又對着墓碑又深深的鞠了個躬,身後的穆昊霆和穆雅,也跟着彎下了腰。
他想要告訴他的話也說完了,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穆雅和穆昊霆,然後使了個眼色,四個人慢慢的先往山下走去,留下黎莎和寒觴在山上。
穆天盛想,他們應該要避避嫌,讓他們小兩口,和他好好的說會兒話。
見人走後,寒觴這才放開黎莎,也向前來。
他身板挺得筆直挺拔,神情異常的肅穆,他神色恭敬的對着墓碑鞠了個躬,然後沉沉的叫了聲,“岳父!”
黎莎在寒觴叫父親岳父的時候,她轉睛看了他一眼。
她此行帶他來的目的,就是想讓她的爸爸見見他。
她在心裡,暗暗的問自己的父親。她說:“爸,你告訴女兒,要不要原諒他?”
此時的天氣正是陰沉沉的,頭頂烏雲密集壓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時不時的飛過去幾隻烏鴉,顯得整個墓園裡悽慘陰森。
可是就在她問自己父親這句話的同時,竟有一縷陽光頑強的撥開層層雲霧,透過厚重的烏雲灑落了下來。
這束光芒不偏不倚的照射在寒觴的後背上,爲他寬闊的後背渡上了一層金光。
她鼻頭一酸,擡頭往天空上看了一眼,突然看見那個穿着軍裝神情冷厲,眉目嚴峻的父親,正在天上看着她。
他的樣子不過三十幾歲,看着很年輕,也很俊郎。
這一刻就像是一個幻境一樣,讓她分不清虛實,可是她的目光一直都陷在他的臉上。
耳朵有片刻的失聰,腦子裡嗡嗡的轟成了一片空白。
可是她腦海中聽見了他父親說給她一段話,聲音空靈,而悠揚——
“莎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之分。或許給他一個機會,也正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既然緣分使然讓你們走到今天,爲何不隨着你的心走呢?其實你已經有了決定,又何必再來問爸爸?”
聲音漸漸飄遠,她耳邊又恢復了聽覺。
她如同做了一個短暫的夢,等她緩過神來,再次擡頭,看見爸爸冷毅的面孔對着她笑了。
隨着那縷陽光的消失,他的面孔也漸漸的模糊了,變緩成了一團烏雲。
且虛且幻,又像是真。
然後她笑了,笑的像是小時候一樣。大大的眼睛裡,清澈而又明亮。
她朝着天空揮了揮手,心中對他說道,“謝謝爸爸!莎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