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拉開了。
葉非鄴跟莫卿及時起身衝過去,“梟,蘇蘇她怎麼樣了?”
冷梟摘下口罩,一臉的沉重表情。
他示意護士將流蘇推去CUP病房,這纔對葉非鄴跟莫卿說:“手術很成功,別擔心。”
這一天,莫卿跟葉非鄴對視一笑,葉非鄴說:“我就知道,蘇蘇她會逢凶化吉的,我沒說錯吧!”
“嗯!”莫卿點着頭,轉眼看着冷梟,滿臉激動的樣子,“梟,感謝你,感謝你救回了蘇蘇。”
冷梟還是那一臉沉重的表情,“手術雖然很成功,但我不保證會有後遺症,對了,你們怎麼知道蘇蘇今天手術?”
莫卿跟葉非鄴對視一眼,但都沒有說。
“也罷!”冷梟轉身走向流蘇的病房,“反正我已經給她動手術了,沒提前告訴你們,隨便你們怎麼處置吧!”
葉非鄴和莫卿跟着冷梟走過去,“只要蘇蘇沒事,我們都不會怪你的。”
CUP病房禁止無關緊要的人入內,冷梟站在門口,對他們倆說:“蘇蘇有我照顧,她暫時沒什麼事,你們倆回去吧,告訴爺爺,叫他別擔心。”
“難道,你不讓我們進去看看她?”莫卿問。
冷梟回頭看了一眼病牀上昏迷的人,搖了搖頭,“她現在還沒過麻醉,也需要好好的靜養,你們回去吧,要是有什麼事,我會通知你們的。”
“不是,冷梟……”
“宗曜,麻煩你替我送送他們。”還不等莫卿把話說完,冷梟直接關門進了病房。
旁邊站着的唐宗曜走過來,尷尬的擠出一抹笑,“葉總,葉太太,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流蘇的手術很成功,不用擔心。”
莫卿跟葉非鄴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灰溜溜的離開了醫院。
“老公,我發現冷梟有點兒不對勁。”莫卿突然冒出這個想法。
開車的葉非鄴若有所思,而後點點頭,“我也覺得,他好像在故意讓我們接近蘇蘇,不過他這麼做,是爲什麼呢?”
“我也想不明白,再怎麼說,我們是蘇蘇的家人啊,動手術這麼大的事,他不跟我們商量也就算了,可手術出來,他還不讓我們看一眼蘇蘇,你說,他是不是做得有點過了。”
“哎,算了,反正手術成功了,蘇蘇沒有生命危險了,他之所以不想讓我們去看她,估計是因爲不想讓我們擔心吧!”
“再說,現在蘇蘇還處於昏迷的狀態,她是需要靜養的,別多想,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我們就快要高枕無憂,不是嗎?”
莫卿溫柔一笑,點點頭,“是啊,只要他們倆能在一起,比什麼都好。”
……
與此同時
流蘇的病房
唐宗曜推門進來,看着流蘇牀邊坐着的冷梟,看着他眼睜睜的瞧着流蘇的那麼深情,疼惜,他心疼啊。
走過來,他拍拍冷梟的肩膀,“連續手術了這麼多個小時,你精力都耗盡了吧?要不你先去休息一會兒,我來看着她就好。”
冷梟頭也不擡的罷手,“不,我要守到她醒過來,手術成不成功,在於她醒來後的反應,你也站了七八個小時,你去休息吧,我沒事兒。”
唐宗曜垂着頭不說話,冷梟的執拗他不是不知道,最後只能惋惜的嘆了一聲,走出了病房。
關門前,他又忍不住看了冷梟一眼,還是搖頭,嘆氣。
跟他朋友這麼多年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爲一個人這樣的。
他心疼流蘇,不過更心疼這樣的冷梟。
這些日子,他爲這個女人,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熬了幾個日夜,手術的過程中,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每動一下刀子,手都會顫一下。
他明白,那是心疼割流蘇身上的肉而產生出來的心痛,心痛到連拿刀手都是顫抖的。
真心希望流蘇會逢凶化吉,會逃過這一劫,這樣,冷梟的付出纔不會白費。
時間一晃,第二天清晨了。
冷梟趴在流蘇的牀邊,沉睡了兩個小時醒來,醒來後看見牀上的流蘇,還是昏迷的,還是帶着氧氣,整個腦袋被裹得嚴嚴實實。
看她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冷梟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了,繼續坐在她旁邊守着她,還不時的跟她說說話,談談過往。
途中,唐宗曜有給他送吃的過來,可他一粒飯都沒有碰過。
流蘇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在這三天三夜中,她沒有醒來過,而冷梟,也沒有離開過她半步。
葉家人每次來看她,都被冷梟拒之門外。
他很累,不想讓人打擾,也不想流蘇被人打擾,所以不管葉家人怎麼想他,他就是不讓他們見流蘇。
因爲他心裡也清楚,流蘇的情況,其實還未脫離生命危險。
直到第四天的凌晨,流蘇終於有了一點反應。
冷梟激動不已,握緊她的手喊她,“蘇蘇,感覺怎麼樣?”
流蘇睜開雙眼,晶亮的眼珠子轉了轉,並未將目光落在冷梟身上。
冷梟也未曾發現異樣。
“頭好痛。”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三個字。
冷梟知道她痛,但目前最重要的是,確認她的生命體徵。
檢查完後,這才鬆了一口氣,沒事兒,一切正常。
他苦笑起來,俯身吻上流蘇的脣,“你真棒,你打敗了病魔,你回到我身邊了,蘇蘇,要乖乖聽話,等病好了,我帶你走,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嗯?”
流蘇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眼睛眨了眨,盯着天花板,虛弱無力的問身邊的男人,“冷梟,你爲什麼不開燈啊,好黑,我看不見你。”
聽到這話,冷梟的心‘咯噔’一下,彷彿跌進了萬丈深淵。
手中的探測器也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倏然,他一把抓着流蘇的雙臂,盯着她問,“你說什麼?你看不見我?蘇蘇,我就在你眼前,你怎麼會看不見我呢?”
流蘇聽到這裡,也呆了。
她摸索着去碰冷梟的臉,雙手胡亂的在冷梟的臉上摸來摸去,而後搖着頭,眼淚奪眶。
“我看不見,我什麼都看不見,冷梟,爲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我說了不做手術的,現在好了,連你我都看不見了,你這個壞蛋,你還我眼睛,你還我眼睛。”
流蘇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捏着拳頭胡亂的朝冷梟扔過去。
考慮到她還在危險期,冷梟一邊剋制自己冷靜,一邊壓着流蘇躺在牀上,不許她亂動。
“怎麼回事?不應該有這樣的反應的,蘇蘇,蘇蘇你冷靜。”冷梟也激動得快無法剋制自己了。
動了這麼多年的刀,雖說流蘇的情況是最危險的,可他也有九層的把握讓手術變得很成功。
怎麼回事?怎麼會失敗呢?怎麼會讓她失明呢?
“你要我怎麼冷靜,你放開我,我不要變成一個廢人,我不要連走路都不會,我要我的眼睛,冷梟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流蘇的情緒非常狂躁,不穩定,冷梟擔心她這樣又會讓腦袋上的傷口破裂,只能又給她打了一陣鎮定劑。
打了鎮定劑後,流蘇才安靜的躺回了牀上。
這時的冷梟不淡定了,拿起流蘇的CT圖就去找監視間看手術的監控視頻。
從開始動刀到最後的縫針,每一個地方冷梟都看得清清楚楚,手術過程中,根本就沒有出現失誤,而且,他還特別的注意視覺神經,根本就沒有傷到那塊區域,流蘇怎麼會失明呢?
冷梟想不明白,她到底爲什麼會失明呢?
目前看來,只能去眼科找權威的眼科醫生,對,眼科醫生應該能幫他找到問題的出處。
冷梟想着,起身就去眼科。
沒想到,會在途中碰見何碧。
那女人遠遠就看見他了,她跟着跑過來攔住他。
冷梟不予置理,繞開就走。
何碧又上前攔住他,冷冷一笑,“怎麼看見我就躲啊,你可別忘了,我們倆現在是什麼關係。”
冷梟現在心裡正煩着,瞧着何碧這麼囂張不要臉,他臉一拉,猛地扼住何碧的脖子,“別他媽挑戰我的極限,滾。”
說完,猛地推開她,大步上前。
何碧被掐得有那麼一刻,差點沒喘過氣來,瞪着冷梟揚長而去的背影,恨得牙癢癢。
“冷梟,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氣結的咬緊牙關,轉身就走,沒想到,會碰見葉家三少。
葉三少沒看見她,她到自個跑上前拍了下葉儲白的肩膀,“小白。”
葉儲白回頭,見是何碧,勉強擠出一抹笑,“真巧,來一趟醫院就會碰見你。”
“怎麼,你不想看見我嗎?”何碧挑眉看他,見他手中好似拎着吃的,何碧好奇的問,“給誰送的?流蘇嗎?”
“是啊,蘇蘇都手術三四天了,我們還沒見着她呢,對了,你能想辦法,讓我去見見她嗎?”葉儲白一臉的擔憂。
聽到這話,何碧就更好奇了,“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叫蘇蘇手術三四天了,你們沒見着她?”
葉儲白拉過何碧,壓低聲音講:“你有所不知,冷梟瞞着我們給蘇蘇做了手術,手術結束後,他又不讓我們見蘇蘇,爺爺懷疑,蘇蘇是不是已經……特意讓我過來,想辦法都要見一見蘇蘇。”
“……”何碧聽着,突然沉重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