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斌聽到這個答案後抽出幾支煙挨個丟過去。自己也塞到嘴裡一支準備解解乏。長途行軍中如果水源匱乏的情況下是非常忌諱吸菸的。因爲香菸會令人感覺異常口渴。不過既然還能跑船。相信抽支菸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其實我很喜歡出海。尤其是晚上。你們知道嗎。夜晚在海里看見的星星是藍色的。自己就好像到了另一個星球一樣。那景色不是一般的迷人。
唉……趙正豪突然想到自己這麼些年的回憶裡除了臭水溝就是能餓死老鼠的荒野。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世界有些人得到的太多。有些人卻一無所有啊。同病相憐的紹輝也禁不住感嘆開來。
王建斌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反應。吸了一口煙後說道:你們不要羨慕。你們沒見過這種美景。退伍後心裡的留戀會少些。但是我卻不能在這種環境裡生活了。以後除了想還是想。這時候好的東西就會變成一輩子的負擔。我比你們慘吶。
紹輝嘴角微微一笑:是啊。你說得很對。這玩意就像是感情。人家給你一段時間的幸福後再把你一腳踹開。然後你就守着這段所謂的幸福遺憾加想念一輩子。唉……這年頭真是騙子多傻子更多。
她不是騙子。左明神經質地挺起腰喊道。所有人同時把目光投向他。包括趙正豪。左明感覺此地無銀三百兩後急忙更正道:我不是傻子……繞來繞去始終沒有繞出紹輝的那句話。他恨恨地瞪了紹輝一眼。低下頭解氣般猛抽着香菸。
如果雙方都是騙子或者傻子的話。對兩個人的感情來說是個好事。就怕其中有一方不是。當然。我說的騙子是能騙一輩子的騙子。紹輝幽幽地點化左明。
王建斌坐在一邊笑意未減。雙手摁在背後的地面想躺下休息一會兒。卻感覺手下的地面鬆軟異常。突然。一陣刺骨的疼痛順着神經傳到大腦。他急忙擡起手。地面上赫然蜷着一條土黃色的蛇。腦袋呈非常標準的三角形。王建斌暗道不妙。這條蛇非常兇悍。被人發現蹤跡後不躲不逃。反而直起粗短的身子口吐信子準備再次發動攻擊。王建斌想也沒想閃電般伸出手扼住蛇頭下方拎起來準備摔暈它再做處置。他揚起手後發現被咬的那隻手開始發麻。頓時惡向膽邊生。放下蛇。用腳踩住頭部然後掏出匕首劃開蛇腹。黑血頓時涌出來。他感覺這樣仍然不過癮。提起蛇身拿着匕首一刀一刀削着。彷彿削鉛筆一樣凌遲着這條毒蛇。蛇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即使受到酷刑也沒頃刻斃命。粗短的蛇身玩命地在王建斌手中滾動着。這裡的異常終於驚動了其他人。正在旁邊的紹輝看見這條蛇之後關切地問道:咬到你了嗎。王建斌沒有回答。但是紹輝通過他的臉色好像已經知道了答案。
王建斌終於停住手裡的匕首。不屑一顧地把蛇丟在地上。毒蛇身體緩慢地蠕動着。他掏出彈夾取出兩顆子彈。拔掉彈頭。抓起蛇捏開嘴巴一股腦倒進去。又把另一顆的火藥灑在它身體傷口處。咔。火機蹦出一束火焰點燃蛇身上的火藥。高敏度的壓縮火藥瞬間爆裂。本來奄奄一息的毒蛇頓時被高溫裡外夾擊。突然蹦起來重重落在地上然後痛苦地嘶叫。片刻。毒蛇不再動彈。
王建斌你怎麼樣。趙正豪等到他發泄完之後纔開口問道。
王建斌看看被毒蛇咬到的左手。傷口處已經泛黑髮腫。而且整隻手掌沒了知覺。他嘆口氣回答道:這蛇的毒性很厲害。我這隻手沒知覺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大吃一驚。剛剛被咬到一會兒傷口就沒了知覺。可見毒性之強。照這樣下去。蛇毒在極短的時間就可以蔓延到全身。到那時除了痛苦地迎接死亡之外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紹輝急忙從急救包裡拿出止血帶綁住王建斌的胳膊。趙正豪又在裡面拿出一次性注射器和小瓶麻藥。左明遞過一把手術刀。等到麻藥注射完畢後紹輝說道:有些痛。忍住。說着。鋒利的手術刀切進王建斌黑腫的傷口。一股黑血滋出來。手術刀均勻用力圍繞傷口劃了一個圓。往裡一探。猛地挑出一塊肉。烏黑的血液像放了閘一般洶涌排出。王建斌左手掌留出一塊深可及骨的血洞。非常人可忍的疼痛壓過麻藥的藥勁。王建斌悶哼一聲。整條胳膊止不住地顫抖。
紹輝看着血液慢慢變成正常顏色。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他拿過止血藥撒上又用繃帶纏好。站起身拍拍王建斌的肩膀:放心吧。毒已經排乾淨了。
謝謝。王建斌託着受傷的手真誠地說道。
兄弟之間不談謝。紹輝擺擺手。
我建議咱們還是走吧。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一直沒說話的尹默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其他人順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在這處陰涼的山道間。數以百計的毒蛇都慵散地蜷在這裡躲避着外面的高溫。蛇的顏色和地面一樣。如果不動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我想起來了。這種蛇叫婭斯羅安奇。在當地語言中是遇見死神的意思。別看這種蛇非常小但卻有劇毒。是巴塞拉最著名的毒蛇。剛纔咬傷王建斌的就是這種蛇。只是體型有些大。估計是條蛇王。紹輝恍然大悟地說道。
婭斯羅安奇蛇的體積非常小。成年後也只有蚯蚓那麼大。很多人都會被它的外表欺騙放鬆警惕。其實它是不折不扣的迷你殺手。在巴塞拉這個醫療條件落後的國家裡。說它一口一條人命絲毫不爲過。而且它們的顏色是一層天然的保護色。人們很難發現它們。所以當地人敬畏地稱它們爲遇見死神。
如今呈現在隊員面前的正是它們。密密麻麻形態各異地蜷縮在這片陰涼地中躲避着沙漠高溫。看到這幾個陌生人後有一些慢慢衝這邊爬來。這裡是它們的領地。向來只有人躲避它們。而它們在人類面前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害怕。
啪。趙正豪厭惡地擡起腳跺下去。厚重的作戰靴用力在地上碾了碾。擡起腳。地面上多出一堆血肉模糊的爛肉。這條蛇真正做到了遇見死神。
我拿桶汽油把它們全部火化了。王建斌的氣還沒有消。心裡直想把這羣蛇趕盡殺絕。
算了。咱們還是走吧。趙正豪制止他。別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把咬你的那條蛇弄死就完了。這些是無辜的。
老趙說得對。咱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天黑以後進山區可能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誤會。紹輝隨聲附和道。
王建斌走了幾步。放棄了自己的想法。五個人坐上車順着山道縱深到山的深處。這裡已經是東部山區的邊緣地帶。這幾座山嶺好像是山區的大門。如果在首都想最快到達東面的話。這是一條必經之路。進入以後仍然是一片沙漠。穿過去就會看到接天連地真正的東部山區。那裡面的某一部落便是隊員們的目的地。趙正豪開玩笑說在這個國家打上幾年仗回去後可以去軍事研究所。專攻山地戰和游擊戰。肯定是院士級別。尹默說這點肯定沒有問題。自己一個空軍現在都精通山地作戰了。更別說像你這樣的陸地老油子了。王建斌沒有說話。他感覺自己體內火燒火燎地渴。拿過水壺咚咚往嘴裡灌着水。直到水壺見底後才長吁一口氣慢慢放下。
越野車慢慢駛進一道峽谷。路兩旁是比較低矮的山崖。隊員們正有一搭無一搭地說着話。趙正豪突然低聲說道:你們看前面出什麼事了。不用他說其他人也看到了前面的情況。一棵巨大的樹幹橫躺在中央擋住了車輛的道路。樹幹旁邊倒着三具屍體。距離有些遠。隊員們無法看清他們的模樣和衣服特徵。
這裡的情況肯定不簡單。記住。不要觸動這裡的任何東西。趙正豪非常嚴肅地囑咐道。
你能看出什麼情況嗎。紹輝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反正這裡很詭異。我問你。自從咱們進到這山裡面後你什麼時候見過樹。趙正豪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