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拒絕這種聽起來就很離譜又恐怖的方法，可是想到如果不用，元湘和孩子都要保不住，到嘴邊的話便又被陸川硬生生吞了回去。
元湘也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無助地雙手抓着陸川的手臂，眼神發飄，面色驚悚。
把肚子剖開，那種畫面她想都不敢想。
要是換個人對她說這種話，她必定要懷疑那人是想害她，可偏偏是睿王妃，是在鳳天府乃至整個天玄國都名聲很大，不論品性還是醫術她都完全信得過的步妖妖，對方根本沒有害她的必要和理由啊。
難道，她當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才能保住她和川哥的孩子？可是，或許孩子當真可以活下來，可她，肚子都剖開了，真的還有命活嗎？
步妖妖也不急着聽他們的答案，扔下一個重磅炸彈後，也不管身邊的沉香和連翹同樣收到了很大的刺激，自顧自地悠悠喝起了茶。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川再調整了一下心態再次問道：“敢問王妃，自然生產，和用王妃方纔所言的法子，成功機率分別有多少。”
步妖妖擡了擡眼皮，並不意外他的話，只道：“若是自然分娩，母子平安的可能也低於一成，便是由我親自協助，也不過有三成把握，只選擇保住其中一方，大約五五之數。”
這還是在她得把一些壓箱底的手段都拿出來的前提下才能有這樣的機率，不然其他的郎中怕是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連那一成的把握都不敢說出口。
“要是用剖腹產，只能我親自來，我會盡量加快速度，避免花費時間過長元湘會因爲失血過多有性命之危，十成十的把握是不可能的，但至少有八九成。”
這個機率，說難聽點，除非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不然基本不會失敗。
少了的那一兩成機率還是因她來到這裡後畢竟沒有真正動過大型手術，給人開刀也只是開一個小口子，但元湘這情況，腹部的傷口不會太小，便是她也不敢自大地誇海口說肯定沒問題。
到時候萬一那極少數的概率發生了，不是成她的全責了？
“你們不必急着下決定，左右距離臨產還有些日子，可以回去好生商量一番，不過時間不能太接近臨產的日子，否則萬一腹中的胎兒迫不及待地想出來導致日期提前了一些，羊水破了以後再要剖腹產，手術困難程度會增加不少，相應的，成功機率也會大大降低。”
陸川和元湘心中都鬆了口氣，他們的確沒辦法在這種事關性命的事情上馬上下決定，向步妖妖表達過感謝後便相攜離開。
等人走了，憋了許久的連翹才忍不住問道：“王妃，您真的有辦法讓陸夫人和孩子活下來嗎？把人的肚子都剖開，真的不會死嗎？”
步妖妖輕笑地看了她一眼：“怎麼，你想試試？”
“不要不要！我又沒懷上身子。”連翹拼命地搖頭，一臉驚慌，拍着胸口道：“我光是聽着都覺得要嚇死了，您說，陸總鏢師和陸夫人真的能答應嗎？”
步妖妖徐徐道：“那就要看陸川究竟有多重視元湘和她的孩子了。”
剖，還是不剖，這看似是一個很難抉擇的問題，可實際上，答案早在一開始就註定了。
入夜後，鳳軒拉着步妖妖進行了一場愛的運動，把人折騰得一身香汗，氣喘吁吁，面色酡紅地靠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才親了親她的鬢角，低聲問道：“你若是幫元湘做那剖腹產，會有什麼危險嗎？”
剛經過一番情事過後，鳳軒的嗓音比起往常更添了幾分沙啞姓感，聽得步妖妖都有種耳朵要懷孕的錯覺，不禁側了側腦袋避開他幾乎貼在她耳朵上的薄脣：“什麼危險。”
鳳軒一隻手在她的衤果背上輕輕摩挲，微微眯起幽深的眼眸，道：“剖開人的肚子必定有一定的危險，不只是被剖開的人，還有親自動手的人，也就是你，這樣的手術怕是不會太過簡單吧？過程中會不會有什麼對你不好的影響？”
步妖妖對鳳軒這過度的敏銳有些心驚，一時沒留意地目光閃了閃，又很快鎮定下來，只可惜，鳳軒一直緊盯着她的表情變化，這一點細微的改變仍然被她發現了。
帶着懲罰意味的俯下身在她脣上咬了一口，聽見她悶哼一聲，還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才道：“妖兒，不要試圖瞞着我任何事讓我擔心，你該知道我捨不得，也不會允許你爲了其他無關緊要的人累着自己或是碰上更讓我不快的境地，你的初衷是要救人，應該也不想看到事後百川鏢局和陸川夫妻被我遷怒吧。”
“你這是在威脅我？”步妖妖漫不經心地哼道。
“不，不是威脅。”鳳軒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不論你想做什麼，若是有任何危險，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別讓我擔心，要是你真有個好歹，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
步妖妖心中甜蜜的同時也有些無語，“你這說的好像我要去赴湯蹈火，幹什麼危及性命的事似的，我只是可能要幫元湘開刀，做個不大不小的手術，或許會消耗一定精力，但最多休息一兩天也就沒事了，你不要小題大做。”
“小題大做？我可不這樣認爲。”鳳軒寵溺地笑了笑，眸色卻有點冷，語氣中更是透出明顯的涼薄：“旁人的死活本就與你我無關，在我心中沒有什麼能比你的安危更重要，陸川和他的夫人何德何能能讓你親自動手救命，還要讓你耗費精力需要靜養？”
以前她給人治病或開刀也沒見有任何影響，這回居然還需要休養兩日才能恢復過來，聽起來對比能救下兩條生命這點付出微不足道，但在鳳軒心裡，這已經有些過了。
妖兒可是他的王妃，身份尊貴，除了與他們關係最爲親密的至親之人，誰都不值得她耗費心力！也沒那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