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的這番話說完,繼續詢問她:“你是想自己告訴我是怎麼回事,還是我來說?”
‘白念念’原本想下地,卻突然間發現了異常。
原本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此刻有些驚恐。
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
“你對我的身體做了手腳?”
‘白念念’的語氣極其鎮定,彷彿剛剛詢問的,不是有關於她自己的問題一樣。
蘇阮點頭:“對啊,做了點手腳,讓你的腿不能動了而已,不然的話,像你這樣沒有任何同情心理,又極具表演天賦的人,想逃脫也是輕而易舉的吧。”
‘白念念’不以爲然。
她道:“是啊,不這樣做,我很容易逃走,你也是個聰明的人,那麼,不過既然你已經猜到,就不用你繼續發揮自己的想象了,我今天心情不錯,可以告訴你。”
這個女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這是蘇阮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問題。
當然,曾經身經百戰的她,遇到過各種各樣的情況,所以面對這樣願意坦白自己犯的罪的人,她當然樂意傾聽。
“你說。”
‘白念念’乾脆靠在枕頭上,以最舒適的方式閉上眼睛,像是開始回憶一樣的講述。
而蘇阮,也跟着她的講述,幾乎身臨其境。
原來,‘白念念’從一生下來,就是家裡的小公主。
哥哥比她大了七歲,從她出生的時候開始,哥哥就把她當小公主一樣的寵。
她也一樣配合他們,笑着跳着鬧着,可只有她知道,她這樣做,不過是爲了配合他們,爲了演一齣戲。
因爲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她五歲的時候就擁有過屬於自己的小寵物,一隻小烏龜。
小烏龜冷冰冰的,整天在水裡一動也不動,她會給小烏龜喂一些龜糧。
可是久而久之,她覺得實在是無聊透了,就把小烏龜提出來,然後把烏龜從窗戶上扔下去了,摔得四分五裂。
然後哭着告訴媽媽,她帶小烏龜在陽臺上曬太陽,小烏龜掉下去了。
媽媽爲了安慰她受傷的心靈,在她的央求下,買了一隻小兔子。
小兔子死得很慘,是被她扔給了家裡養的藏獒。
藏獒是極其護主的犬類,可這種犬類天生兇猛,即便被人類訓化,也一樣有血腥的一面。
所以她看到小兔子被藏獒活生生咬死吃掉。
她看到鮮血染紅了兔子白色的皮毛。
那一天夜裡,她做夢幾乎都在笑。
因爲她從來都沒有看過這麼有趣的內容。
從那之後,她又養了一隻兔子,只不過沒有再給自己家裡的藏獒了,而是扔給了路上看到的小金毛。
金毛可是最溫順的犬類,看到她即便不認識,還給她搖尾巴。
可最後,小兔子被她扔過去,甚至被她塞進金毛的嘴裡,金毛也捨不得吃掉,她氣死了。
一怒之下,拿起路邊的石頭,一石頭砸死了金毛。
再到最後,她變本加厲,把保姆從樓梯上推下去,摔成植物人。
因爲家裡有錢,再加上沒有誰會懷疑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小姑娘,她過得很快樂。
“再後來啊,我覺得殺幾個人也沒什麼意思……”
‘白念念’說到這裡,一點也沒有身爲人類內疚的情緒,反而只是歪着腦袋笑。
蘇阮深呼吸一口氣。
“繼續說下去。”
‘白念念’道:“後來啊,我準備設計一場大的,再加上我媽媽告訴我,我們家要舉行海上游輪宴會,我聽了以後,不知道有多興奮,因爲她告訴我,會邀請很多很多人來參加。”
“那裡面有我討厭的同學,還有一個總愛放屁的小胖墩,和他令人討厭的媽媽,他們都得死。”
蘇阮看了一眼錄音,她已經持續錄了半個小時。
‘白念念’現在,也已經講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其實他們真的很笨,我不過假裝成他們喜歡的樣子,他們就相信我了,我在他們喝的水裡下了東西,所以他們會很快就喝醉。”
“他們躺在地上的時候,橫七豎八,真的很像一頭頭死豬。”
“我很早就設計船隻偏離了航線,甚至預算好了警察救援的時候,然後船艙進水,那些傻子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水淹沒,卻怎麼都動不了,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淹死。”
“可惜了,藥效有點過,那些小孩子有些喝了,就直接停止呼吸了,我猜,你是從這一點找到破綻的吧?”
‘白念念’說完,雙手捧着臉,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她看。
蘇阮點擊結束錄音,然後看着她道:“是,我看了當年偵查的資料,老人和孩子,他們的死因跟正常溺水的人不一樣。”
“你可真是厲害,只可惜,你沒有證據,就算是有這些錄音,你也沒有,人都死了,屍骨無存。”
姜如冰聽到這話,拳頭立馬硬了。
她正要上前,哪裡知道蘇阮卻攔住了她,奉勸她一句:“二姑姑,殺人犯法。”
“可是,一百多條人命,說死就死,她到底還是不是人!”
蘇阮再次勸阻姜如冰。
姜如冰痛苦地閉上眼睛,然後開口道:“被溺死的人,是極其痛苦的,整個痛苦是持久且清醒的,雖然只有七八分鐘,可是,過程卻足以讓人絕望後悔到極致。”
蘇阮不說話,她不知道姜如冰到底經歷過什麼,但看到姜如冰這麼痛苦,她衝着姜如冰開口道:“二姑姑,你別生氣,大哥大嫂,二姑姑,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有話想單獨問她。”
姜如冰看着這個危險的傢伙,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道:“那你要小心一點,我就在門外守着,如果有什麼事,你就喊我,我會立馬進來。”
蘇熾盛揚揚拳頭,也跟着道:“還有哥哥,怕的話,就喊哥哥一聲。”
幾個人出了門,蘇阮直接去衛生間打來一盆水。
她淡淡開口道:“‘白念念’,你知道他們死的時候,有多痛苦嗎?”
‘白念念’卻淡淡道:“人固有一死。”
蘇阮的眼神也跟着冷了幾分。
隨即她將盆放在了牀上,然後把‘白念念’的腦袋,猛地按進了水裡。
想象當中,‘白念念’是會極力掙扎的,可是當她把這個傢伙按進水裡以後,‘白念念’卻靜悄悄的待在裡面。
彷彿她是在跟她玩一個遊戲一樣。
20秒,一分鐘過去了。
‘白念念’的周圍開始吐出氣泡。
接着,兩分鐘,三分鐘,五分鐘過去了,她能感覺到‘白念念’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到最後,整個人一動也不動,身體也軟得像爛泥了。
蘇阮眉頭緊皺,然後將盆拿開,再次給‘白念念’做心臟復甦工作。
將她嗆進去的水弄出來以後,再用銀針刺激,‘白念念’就又‘活’了。
她看着‘白念念’問:“怎麼樣,溺水的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