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超級不好,鍵盤被我敲擊得震天響,估計老闆被我滔天的怒氣震撼到了,走過來問我要不要回去休息半天。
老闆平時對我挺好的,這幾天我請了不少假,實在不好意思了,再說這點小傷小痛對我來說,根本不叫事兒。
我記得以前有次高燒到40度,然後我還堅持把新圓接回家,給她做了晚飯,哄她睡覺之後,才一個人打車到醫院輸液。
其實我也不是什麼超人,年齡也不大,只是我知道,除了我自己,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每次遇到事情,我都會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咬牙堅持住,死不了就還好,沒有什麼大不了。
屋漏偏逢連陰雨,大概說的就是我這種人,我臉上掛彩地上着班,陸子寒忽然就打電話過來了。
他打電話是跟我說,今天下午想去學校接新圓,晚上帶她出去玩。
我心情不好,說話語氣就比較衝,“她大病初癒,要好好養養身子,你別總帶着她到外面瘋玩,到時候心都被你帶野了,哪有心思放在學習上!”
陸子寒和我一樣,對彼此很瞭解,一個語氣一個眼神,就能猜出對方的小心思。
他立刻就在那頭問我,“你怎麼了?”
我死鴨子嘴硬,“什麼怎麼了,我在上班,好得很,你不要天天來煩我,你自己沒事喜歡出去玩,別總把新圓帶出去,她早晚被你教壞。”
他立刻表示不滿,“我出去那不叫玩,是工作上的應酬,你以爲我想去嗎。新圓是我女兒,我難道會害她,她前幾天生病,看着簡直就是一個小可憐,我帶她出去轉轉。她還這麼小,用不着學習,長大再說。我不要求她學習成績好,她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開心就好。”
我敷衍道,“行行,我知道你對孩子的教育理念了,你是大老闆,我比不上你,我現在還有一堆事情要做,沒事我就掛了。”
陸子寒老毛病又開始患了,在那頭一邊抱怨一邊打擊我,“你那點破錢,還不夠來回上下班的打車費,趕緊辭職走人算了,你到我這裡給我做飯帶孩子,我給你開十倍的工資。”
我懶得聽他瞎扯,正準備掛電話的時候,然後一個從我旁邊經過的同事,忽然驚呼道,“哎呀媽呀,歡顏,你臉上流血了!”
這句話被陸子寒聽到了,就跟彗星撞了地球一樣,聲音大得快把我耳膜震穿了,“你臉怎麼回事?”
我剛準備掛電話,那個同事又在那大嗓門地說道,“歡顏,你還是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吧,不然感染就不好辦了。”
我張了張嘴,正準備隨便找個理由撒謊,結果手機屏幕黑了,陸子寒這個殺千刀的,居然已經掛了電話。
我到外面小賣部,花了一塊錢,買了幾個創可貼,偷偷摸摸地溜回來,趁沒人注意,貼在臉上。
我拿手機照了照,感覺特像道.上混的那種大姐頭。
早上走得有點匆忙,沒來的吃飯,剛剛去小賣部就順便買了塊麪包,我使勁咬了一口,發現特別難吃。
然後我看了眼保質期,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其實保質期是對富人的提示,跟他們說,這個時間段,這個東西最好吃,過了這個時間段,你就該扔掉了。
但是對於我這種窮人來說,只要吃了不會死人就行。
於是,在陸子寒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異常淒涼的場景。
我趴在凌亂的辦公桌旁,臉上亂糟糟的,還橫七豎八地貼着創可貼,嘴巴里塞滿賣相看起來很差的麪包,臉頰上還有一些麪包屑。
據說,有錢有權的人,尤其是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就會有一種特別強大的保護慾望,尤其在看到孤苦無依的弱女紙的時候,這種欲.望就會被刺激到膨脹。
他走過來,一把奪過我手裡的麪包,伸手就扔到了垃圾桶。
我一愣,有些心疼,媽蛋啊,我才吃了一口啊,花了我三塊錢呢!
我心裡分分鐘把他虐到死,這貨絕對腦子有病,什麼話也不說就跑到我公司,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充飢的食糧扔掉,簡直是腦子有坑!
我剛準備破口大罵,驀然發現周圍同事都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盯着我。
我強忍住怒氣,問他,“你過來幹嘛?”
他滿臉怒氣,看起來要殺人的樣子,我腦海裡閃現出他之前虐我的畫面,頓時有些害怕。
我敢推斷,陸子寒以前肯定殺過人,畢竟他家裡這麼有錢,隨便撒點錢就能擺平了。
他忽然靠近我,伸了一下手,我以爲他要打我,嚇得腦袋一縮。
他並沒有動手打我,只是把手輕柔地放我臉上,皺着眉頭問我,“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我不敢撒謊,老老實實道,“跟人打架了。”
“誰打的?”
“我同事。”
“誰!”他雖然只說了一個字,但確實是咬牙說出來的。
在這種緊張窒息的氣氛之下,我迅速在心裡偷偷打了個小算盤,朱景瑞那個女人太.賤了,既然我沒有辦法,那陸子寒肯定可以替我收拾她!
我使勁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眼眶立刻就紅了,小手抓住他的袖子,另一隻手指了指朱景瑞,“是她。”
陸子寒陰鷙着臉色,扯開兩顆襯衫的扣子,走到她面前,“你爲什麼打她?!”
朱景瑞雖然在面對陸子寒的時候有些害怕,但是她也摸不清他的底細,以爲他頂多是w市有點錢的小開。
而且她對我印象不好,無論什麼事情,總喜歡和我攀比,所以,她並不想在陸子寒面前丟面子。
“是她自己嘴巴賤,明明和自己弟弟不清不白搞在一起,既然自己都有臉做了,爲什麼不願意別人說!我勸你早點跟她分了吧,不然你的綠帽子估計快上天了,她還有個拖油瓶女兒你知道嗎?!嘖嘖,她肯定都沒有告訴你!”
朱景瑞見陸子寒沒反應,以爲是她的話起到了作用,於是滔滔不絕地狂說起來。
我心裡爲她捏了把汗,雖然我很討厭她,但是還不至於想讓她死,但照目前的情形來看,陸子寒很有可能把她弄死。
因爲她根本就不瞭解陸子寒,他現在不聲不響不說話,不是代表沒有情緒,而是暴雨前的寧靜。
“你用哪隻手打了她的臉?”他一臉平靜地問道。
朱景瑞一臉懵.逼,完全沒搞清楚狀況。
陸子寒抓起她的一隻手,“是這個嗎?”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咔擦”一聲,我當時差點被嚇尿了,陸子寒太殘暴了,居然活生生把她胳膊掰斷了。
“我是許歡顏老公,你嘴裡所謂的拖油瓶,是我女兒,今後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在背後亂嚼舌根,下場就不止今天這樣了。”
朱景瑞估計被嚇破膽了,有個平時跟她處得不錯的女人,拉着她去醫院,回頭還看了眼陸子寒,惡狠狠,“你們這些人太猖狂了,等着警察吧。”
他有些好笑地盯着她,“報警?現在嗎?我可以幫你,w市警察局局長是我朋友,說不定到時候我還可以幫你解釋今天發生的實際情況。”
那女人臉色突變,沒敢說話,拽着朱景瑞,踉踉蹌蹌地就往外走。
周圍的同事,也都是滿臉驚愕,估計都被嚇到了。其實雖然陸子寒私底下耍無.賴的時候,很像個小孩子,但是在外人面前,一旦認真起來,還是挺能hold住場面的。
他轉身,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平靜,走過來順勢就要牽住我的手,我往後退了一點,其實心裡很矛盾,既害怕抗拒,又隱忍期盼。
他皺緊眉頭,很強勢地一把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就直接往外面走。
老闆在後面追出來,“上班期間隨意外出的話,是要寫假條的。”
陸子寒眯了眯狹長的眼眸,淡淡瞥了他幾眼,“她不是請假,這份工作她不做了。”
老闆立刻挽留道,“歡顏,爲什麼要辭職啊,你做事努力,也很細心,是我們公司不錯的老員工呢,我原本還想着過幾天提拔你做主管呢,你要不要再好好考慮一下,畢竟這個工作福利待遇都挺不錯的。”
我頓時忘了現在自身難保的處境,眼冒花心地說道,“真的嗎?什麼時候提拔啊?福利待遇怎麼樣?手底下管着幾個員工啊……”
我還沒說完,就接收到陸子寒寒氣十足的眼神,頓時嚇得不敢吭聲了。
我知道這樣很沒有骨氣,但是陸子寒不是別人啊,我要是忤逆他的話,他只要一句話,分分鐘就能讓我們公司倒閉啊!
我自己倒黴就算了,畢竟老闆對我挺不錯的,所以絕對不能連累他也跟着我遭殃啊!
“對不起啊老闆,我知道你對我挺好的,但今天在公司鬧成這樣,而且我還有一些其他的私事需要處理,所以只能辭了工作了。”
老闆表示瞭解,點點頭,“我知道你一個人帶孩子確實辛苦,還有今天給我們發信封的到底是誰,你最好能夠查清楚,不然今後那個人肯定還是會去騷.擾你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