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裡的肉圓還沒來得及嚥下去,活生生地被噎了一下,陸子寒臨上臺之前,還很好心地遞給我一杯水。
掌聲噼裡啪啦半天都沒停下,我埋沒在人羣裡,見他站在聚光燈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在心裡偷偷地想,看在他這麼厲害的份上,平時的壞脾氣以及面癱臉應該可以忽略不計了。
“剛纔陸子寒進來的時候,我偷拍了好幾張照片,沒想到真的跟明星一樣,帥爆了。這個角度好像也不錯,我再多拍幾張,回去慢慢欣賞。”
“年紀輕輕,他老爸就把這麼大的企業交給他,心真是夠大的。”
“他是獨生子,再說了,他老爸最不缺的就是錢,據說最近在股市又大撈了一把,估計就是想把公司先交給兒子練練手,長點經驗。”
“依我看,那些娛樂圈靠臉吃飯的男明星跟陸子寒比起來,簡直弱爆了,畢竟人家有顏值,有家世,有學歷,貌似是哥倫比亞大學雙碩士畢業,哎,望塵莫及。”
“陸子寒他有女朋友嗎?”
“像他這種人肯定不缺女人,成千上萬的女人還巴不得往他身上撲呢,前段時間不是傳了他跟彭瀟瀟的緋聞嗎?女方各種曖.昧暗示,結果人家男方根本就不搭理她,她這種貨.色啊,連被玩玩的資格都沒有。”
“陸子寒剛剛進來的時候,我看見挽着一個女的,離得有點遠,沒看清。”
“臥.槽!真的假的啊,這可是一個爆點,待會結束的時候,我們到門口蹲點,我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被國民老公看上,估計肯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行系。”
我原本還趴在桌子上大吃特吃,聽到這番對話之後,抹了抹嘴巴上的油,默默地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到了敬酒環節,許雅言換了身旗袍,站在霍新宇身邊,故意裝作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等到了我們這一桌,霍新宇舉起酒杯,沒有說話,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一口就幹了。
許雅言倒了一杯水,笑眯眯地看着陸子寒,假惺惺地說道,“今天陸總能夠大駕光臨,真的很感激,今後在工作上,相信還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
她很幸福地依偎在霍新宇的肩膀上,然後撫摸了一下肚子,“我懷孕好幾個月了,不能喝酒,就以茶代水敬陸總一杯。”
許雅言把一桌子上的人,全都敬完了,才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揶揄着說道,“哎,看來婚禮辦得太隆重也是件壞事,總有些人會不請自來,有些事終究是強求不來的,自己沒那個本事,最好早點放下,省的天天糟心的是自己。依我看,上流社會不是你幻想,就能得到的,最好還是安安分分地過自己的苦日子吧。”
霍新宇擰着眉頭,異常不耐煩地吼了句,“你少說兩句不行嗎?!”
“今天是我們兩個人結婚的日子,既然她來了,還不准我說兩句嗎?!她這麼久都沒有找男朋友,肯定是對你還沒有死心!”
我擼了擼袖子,一拍桌子,正準備站起來跟她對罵。
陸子寒忽然站起來,順勢還摟住了我的腰,我心裡一顫,媽呀,這是什麼情況?
“剛剛準備給二位介紹一下我的女朋友,結果耽誤了。”
他用寵溺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女朋友許歡顏。”
我頭頂就像是炸開了煙花,撲簌簌的,我順勢靠在他的肩頭,裝作一副甜蜜的模樣,腰上的那隻手很明顯地捏了我幾下,我痛得差點沒叫出來,很識趣地又把腦袋給移開了。
親眼見證許雅言的臉色由正常色變成豬肝色,我高興得差點就笑出了聲。
“今天很高興能出席你們的婚禮,不過歡顏她最近感冒,身體不是太舒服,我想先開車帶她回去了。”
我覺得許雅言現在一定很想用手裡的杯子砸我,但顧忌到陸子寒,還得憋着心裡的怒火,微笑着目送我們離開。
出來的時候,我腳步輕快,忍不住哼起了歌,陸子寒沒好氣地說我小人得志。
看在他幫我出了口惡氣的份上,我就沒有跟他計較。
心情大好地過了一夜,第二天到了公司,明顯感覺到每個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就連平時用鼻孔看我的前臺小姐,居然微笑着跟我說了聲早。
我滿頭霧水地到了辦公室,同事們立刻全都圍了上來,用一種極爲羨慕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這強大的陣勢嚇到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姜舒把一份報紙扔給我,顫抖着手指,異常激動地說道,“原來你是陸總的女朋友,沒想到居然瞞我們這麼久!”
我低頭一看,正是昨天參加婚宴時,陸子寒把手放在我腰上的那一幕。
“不是,你們誤會了,我是總裁助理,你們懂的,陸總經常開會或者參加什麼活動的時候,都會把我帶着,並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只是很普通的工作關係呵呵呵。”
同事們將信將疑,我立刻又加了一把火地說道,“你們想啊,陸總那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怎麼可能會看上我,對不對?”
這樣一說,同事們立刻就信了。
“我就說嘛,你身材這麼爛,陸總怎麼可能會看上你,站在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一般都是溫婉賢淑的,你這樣瘋瘋癲癲類型的,絕對不適合。”
我:……
這件事情在公司傳得沸沸揚揚,就連門口的保安大叔都知道了,因爲我下樓的時候,他笑着對我說了句,“小姑娘,好福氣啊,這棟大樓都是你的。”
所以我敢肯定,陸子寒肯定也知道了這件事情,不過他好像並不在意,同樣也絲毫沒有避嫌的意思。
比如說,他吃飯很少在公司食堂,但今天中午,在我打了一份冰淇淋、兩份盒飯、三杯飲料、四個菜、五個橘子的時候,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坐到了我的餐桌上,而且他也要了一份飯。
我敢肯定,我當時肯定是全餐廳最受矚目的一個人,尤其是在我打了那麼多飯的情況下。
“你爲什麼來這裡?”原諒我除了這句話,已經想不到其他臺詞了。
他夾了塊筍片放進嘴巴,“吃飯啊。”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陸子寒自從跟我在一起之後,越來越像個純正的無.賴了。
他忽然開始夾我碗裡的菜,然後很淡定地放到自己碗裡。
“你爲什麼吃我的菜?”
“這是我家的菜。”
我咬牙切齒,總裁就是拽,別說是食堂了,整個公司都是他家的。
下午我去公司茶水間倒水的時候,迎面走來三四個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微胖的男人,戴着眼鏡,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樣子。
在陸子寒身邊混了這麼久,別的東西我不敢保證說學到多少,但最起碼看人的眼光不會錯,這人一看來頭就不小,我很識趣地站到牆邊,主動讓了路。
男人眼睛從我臉上掃了一下,原本已經從我身邊走過去了,忽然又轉過身子,看了看我的臉,然後目光停留在胸.牌上。
“你叫許歡顏,是總裁助理?”
我點點頭,“是的。”
“你去倒兩杯水,送到總裁辦公室。”
摸不清這人的來頭,我不敢怠慢,倒好水之後,就趕緊送了過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裡面有說話的聲音,我敲了敲門。
“進來。”
我走進去的時候,發現陸子寒很刻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把杯子放好,正準備起身離開。
那個男人忽然又開口道,“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一下。”
“無論怎樣,明天你必須要去,我和你媽媽已經跟他們約好時間了,而且我們兩家是世交,經薇那丫頭我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現在讀書回來了,兩家都有意要撮合這件事。況且小丫頭長得好看,學歷也不差,家裡只有她一個寶貝女兒,你和她結婚,今後她家裡的企業,還不全是你的。”
“我說過不會去,既然你們這麼想去,那就去好了,當初在選專業方面,你們已經干涉了太多,關於婚姻這方面,我是絕對不會任你們安排的,我不是小孩子,心裡有自己的打算。”
“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和你媽媽,我告訴你,只要不涉及到結婚,你在外面隨便玩玩女人,我不會管你,但要是關乎結婚這件事,絕對由不了你!”
我正收拾着文件,心裡一顫,不小心手指就被鋒利的紙張劃了一道血痕。
房門被摔上,兩個人最後不歡而散。
我有些慌,胡亂地來了句,“收拾好了,我先出去了。”
他捏了捏鼻樑,看起來很累的樣子,我情不自禁地走過去,站在他身後,輕輕地幫他揉捏太陽穴。
他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忽然將我的小手握在掌心。
“手怎麼了?”
我趕緊抽回來,“沒事,剛纔不小心劃了一下。”
他從抽屜裡翻出一個創可貼給我黏上,又用手輕輕按壓了幾下。
“爲什麼你抽屜裡連這個都有?”
“vicky給我準備的,她是我爸選的秘書,各方面確實不錯,心也很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