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昊確定了陸瑾堯沒事以後一堆問題從天而降,聽到葉熙的名字時一旁的季曉眉也有了一點反應,趕緊湊了過來支着耳朵等陸瑾堯的回答,更是想聽到葉熙的聲音。
面對蕭昊的一大堆問題,陸瑾堯除了沉默就只剩下了沉默,也不知從何說起。
他丟下了昏迷不醒的葉熙一個人在火災現場,現在想來好像都是頭腦一熱之間決定的事情,其實在冷靜下來的那一刻起心裡已經開始後悔了。
“我……”
陸瑾堯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言說,好像又無從說起。吐出了一個字眼以後就沒有再講話。
蕭昊覺得奇怪,倒也沒出聲,等着陸瑾堯的下文。
季曉眉一把搶過了手機“喂,陸瑾堯,讓小熙接電話,”
“她不在我這裡。”
“她不是跟你一起去了嗎?”季曉眉下意識握緊了拳頭,指關節開始泛白。
“我留下了她一個人在火災現場。”
聞言,季曉眉氣的跳了起來,厲聲喝道:“你!你不知道小熙一聞到煙味就會昏死嗎?陸瑾堯你真tm還是不是男人!小熙要是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別想我會輕易饒恕你!”
“我……”
“嘟嘟嘟——”還沒等陸瑾堯說完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季曉眉氣的一把砸爛了手機,然後身上還穿着浴衣就怒氣衝衝的跑了出去。一看這陣勢就是要去火災現場的節奏。
蕭昊眼疾手快地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曉眉!你冷靜點!”
季曉眉擡起頭,眼裡是鮮少有的嚴肅,連名帶姓地喚着他的名字,一字一句地道:“冷靜你妹!蕭昊,你最好不要攔着我!不去的話,我會後悔一生,我不想後悔。”
蕭昊愣住了。
他全然懂得後悔的滋味生不如死,他自己也曾經歷過人生一段晦暗的時光。自覺當時是透支完了餘生所有的勇氣和力氣才走出那段晦暗不明的時光。有多艱難也只有自己知道。後悔的滋味他切身體會過,因此在季曉眉說出‘我不想後悔’的時候他也就沒有再過多阻攔。
蕭昊的聲音夾雜着風聲吹進她的耳朵,讓季曉眉有一霎那的失神。
蕭昊:“我跟你一起去。”
季曉眉愣了愣,隨後輕聲迴應:“好。”
蕭昊帶着季曉眉前往城南。而另一邊,陸瑾堯一回到了家裡飯也不吃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中,把自己丟進了牀上以後就沒有再出來過。
腦海裡全是葉熙的容顏。甚至已經開始萬分後悔當時做的決定。
她會沒事吧?
她……還會回來吧?
陸瑾堯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腦海裡竟然可以只裝下一個人的聲音、身影、容顏…
他想,他是瘋了。瘋了纔會去管葉熙的死活,瘋了纔會去後悔那樣的決定。瘋了纔會這麼想她!
……
與此同時,某個角落裡。
幾個黑子男子拖着一裝扮有點顯眼的男子來到了一座華麗的別墅當中,然而這名所謂的男子便是一身男裝的葉熙。
阮澈着一身乾淨利落的休閒服裝,正半眯着眼睛饒有興趣地看着她。昏迷中的她眉頭緊蹙,身子捲縮成一團,由此可見這團小東西其實也是隻缺乏安全感的主。
正在阮澈思索間,一打扮的妖嬈豔麗的女子踩着一雙恨天高走了進來,高傲的把頭擡得恨不得整日都朝着天,根本低不下來。臉蛋兒長的確實美麗,可惜那張臉就這麼被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硬生生毀掉,碎了一地。
嬌滴滴地聲音就這麼穿透了阮澈的耳鼓膜:“澈,這人是誰啊?”
阮澈眼裡閃過幾分厭惡的神色,看都懶得看她,聲音裡聽不出什麼表情:“我要是你,就不會過問自己不該過問的事。”
毒玫撇了撇嘴,沒再說話。一扭一擺地就坐在了沙發上面,知道阮澈不喜自己,因此也沒有跟他靠近。
這個女人與自己相識已有數年,他身邊的女人也有不少,但是唯一一個能夠在自己身邊停留多年的女人一直都是毒玫。
早就跟自己的手下說過了不許放她進來,竟然還是讓這個女人給溜了進來。不過阮澈卻也拿她沒轍。
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一身都是毒,隨便碰哪一樣都會中毒,根本就碰不得。這是他親自實驗得來的結果。
初次遇見毒玫的時候是阮澈十九歲那年,當時他也混的算是小有名氣,某次意外陷入了圈套之後被一羣人圍攻,若不是毒玫用她專制的毒粉替他解圍,估計如今他也就不存在這世界上了。因此,不論有多麼厭惡,他也不會真的不顧情面地就趕走她。
何況,以毒玫這個性,就算他真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還是會貼上來。每次只要她一不爽,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阮澈。各種新出來的毒,都拿他當實驗然後將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對於毒玫來說,阮澈就像是一匹她永遠馴服不了的野獸,不論自己有多少付出他都不會放在眼裡,也不指望他能看到。
一個女人願意將自己的青春浪費在一個男人身上,除了因爲愛以外幾乎都沒有第二種選項。她毒玫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毒玫燃了一支菸,翹起二郎腿:“什麼時候回去?”
阮澈看着地上的那團東西,若有所思。不急不緩地開口:“嗯,出來確實久了。明天一早就走吧。”阮澈看了一眼毒玫,繼續道:“還有,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我走到哪裡你跟到哪裡?這麼多年了,你不煩我還煩呢!”
“我知道啊。”何其心酸,我知道我只會讓你覺得煩。
他斜眼看了一眼毒玫,然後找不到話了。
地上的葉熙依舊捲縮成一團,阮澈不經意間掃了一眼。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若是這個人突然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陸瑾堯會不會滿世界的找他呢?話說……陸瑾堯被人說成同性戀的事情,不會是真的吧?
想到這裡,阮澈脣角多出了一抹笑意,突然覺得這倒是個挺有趣的遊戲。若是有證據證明陸瑾堯其實是同志,也說不定就可以加以利用搞垮他。讓他失去了能保護親人的能力,然後一個個抹殺掉他親近的人,讓他也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
想到這裡,阮澈面色有些猙獰,似乎都已經看到了自己想象的那副模樣似得。看的毒玫不禁打了個冷顫。
當然,此時的他並不知道本一開始是以遊戲爲開頭的事情,到了最後卻讓他失了一顆心。
毒玫說着阮澈的眼睛看了過去,不解,不就是個人而已嘛?值得他阮澈這麼感興趣?
“澈,這個人借我玩兒幾天怎麼樣?剛好我最近又鼓搗出了一種比較烈的毒藥呢。”
“別打他的主意,這不是你玩的起的人。”
“就幾天而已,我保證玩不死他。”當然,弄壞了一些地方她可說不準。
“說了別打他的主意,不是你玩得起的!”阮澈將同樣的話重複了一遍。
“好吧。既然是我都玩不起的人,肯定是跟你不一樣的。”知道阮澈有事不過三的原則,毒玫也自然不再自討苦吃。若是讓他重複了第三遍,估計自己也就沒辦法像現在這麼隨意自如。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管多少年過去都沒有變”不知毒玫想到了些什麼,眼角多了幾分溫柔的笑意。大有幾分懷念的味道。
阮澈沒有再說話,讓人將地上的葉熙拖去了一間客房以後任其自生自滅。決定沒死掉的話明天就帶着她離開這座城市。毒玫每次來他這裡都不會超過一個小時,囉嗦了一會兒以後便也就離開了。
雨已經停了有一會兒了。昏迷中的葉熙並不知道,此刻城南的火災現場有人因她而嚎啕大哭直至暈死過去,也不知道有人因她而將自己鎖在房中茶飯不思,更不知道昏迷中的自己即將被阮澈帶着離開。
蕭昊看了看被大火淹沒的工廠,又看了看懷裡哭到暈死過去的季曉眉,面色悲痛又無奈。
一夜無眠。
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時,陸瑾堯仍舊沒有絲毫睡意。
瘋了,真的瘋了!
陸瑾堯“噌”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將被褥和鋪蓋都丟了一地,痛苦的抱着腦袋哀嚎了幾聲,隨後一把抓起了安放在桌上的手機。
“喂,不管派出多少人都給我去找葉熙,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速度!”
電話另一頭的人還沒來得及問個明白就聽見“嘟嘟嘟——”的聲音傳來。
雖說陸瑾堯不是什麼脾氣特別好的人,但是見到火氣這般重的時候也還是第一次。這一通電話下去,全城都開始到處搜索葉熙,甚至已經出動了人民警察的力量。
經過多次報紙上的桃色新聞與這一次大規模的尋人啓示尋人隊伍,葉熙的名號總算是徹響本市的大街小巷。關於她的輿論自然也在某些三寸不爛之舌的攻擊下越來越洶涌。
陸瑾堯剛發泄完,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萎了下去。過程什麼的他都需要,他只要結果,結果!
然而誰也不曾想到全城瘋狂尋找的人,此刻還沉陷在昏迷之中,更不知道那人此時已經在前往其他地方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