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南素一時間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怎麼一覺醒來,自己還在被窩裡,可爲什麼自己躺在“地上”?而且,整個房間都在晃啊晃的。。。。。。
直到看到公子進入車廂,石南素纔想起昨日的事情。她記得公子說過要帶自己去龍巖山。公子說的時候,她不是沒有在意,而是刻意的不想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石南素知道,龍巖山的溫泉可以治癒自己的病,但是,僅僅是手腳上的傷用龍巖山的石粉爲藥治療,那種疼痛簡直如刮骨剃肉般的難以忍受,她自認爲,自己不是一個如此殘忍酷刑在眼前仍面不改色的人,心中也是害怕的。
“醒了?”冷玄曜溫潤的聲音喚回石南素的思緒。
石南素看向冷玄曜,冷玄曜掀起厚重的簾子,進入車廂。雖是夏季,可車廂封閉的嚴實,窗子緊掩,就連車廂的門都用厚重的簾子掩着。
耀眼的陽光透過簾子掀起的縫隙闖進來,晃痛了石南素的眼睛。待她眯起眼睛適應了光線,猝不及防對上冷玄曜清澈的眸子,似乎刺目的陽光都暗淡了下去。
石南素有剎那間的失神,渾然忘記了呼吸。他今日一身玄色錦緞行裝清冽俊朗,如星辰般的雙眸中滿是關切的盯着石南素。直到厚重的簾子將所有闖入車廂的光線遮蓋,車廂中恢復柔暗的光線,石南素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公子,我們。。。。。。出來多久了?”
冷玄曜的笑容在柔暗的光線中顯得更加柔和。
“已經在路上行了半日,樂兒可是餓了?”
“半日!”石南素驚訝,怎麼自己睡的那樣沉?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看着公子眸中含着笑意,石南素臉上一紅。“不,不好意思,我竟然不知道!呵呵。給公子添麻煩了。”
“沒關係,不是樂兒的原因。”冷玄曜在石南素身邊坐下,車廂還算寬敞,廂內佈置的很是精緻。腳下是軟綿的毯子,毛茸茸的,很是舒服,應該是動物的毛皮。石南素躺着的地方厚厚的鋪了幾層素色織錦的牀褥。而車廂內的座位,四壁全部都是上好的軟皮裝飾,任何有邊邊角角的地方都包的嚴實,以防不小心磕碰到傷着。
冷玄曜從座位旁的小格子裡取出一盒點心,送到石南素面前,“樂兒睡前所用的藥,是孫先生爲了長途出行所特製的。爲壓制你體內寒毒,避免長途跋涉的勞累,特意加入了安眠的藥物,以減緩毒性的活躍。”
石南素瞭然,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自己睡的那樣昏沉。石南素手臂用力,想要撐起身子,她的手好像也重新包紮過了,不敢用力,只能用肘部撐着。
冷玄曜見她笨拙的樣子,脣角挑起,單手握上她的肩膀,毫不費力的助她坐了起來。棉被滑落到腰際,冷玄曜問:“可還會感覺到冷?”
石南素搖搖頭,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依舊被包的嚴實,五
個指頭並在一起,根本動都動不了。
正當她懊惱之際,一塊糕點送到她面前,白皙修長的手指捏着一塊嬌小秀氣的桂花糕,桂花的香氣縈繞在她的鼻端。石南素愣了一下,然後熱着臉,就着冷玄曜的手,刁住了那塊糕點,吞進了肚子裡。
心臟又開始活躍的打起了鼓點,甚至連她最喜歡吃的糕點都沒有嚐出味道來。
口中的糕點剛吞下肚子,一杯溫度適中的清茶又送到了她的脣邊。石南素訝異的擡頭,看着面容俊逸非凡的冷玄曜,如春風般的溫柔化在他的笑容中,看的石南素飄飄然,有種不敢相信,自己能夠得到這般溫柔的對待。
石南素又喝下一口茶,臉已經燙的要燒起來。
“前方有水源,可是讓馬兒稍作休息片刻?”馬車外一個聲音傳來,解救了尷尬中的石南素。不過,那個聲音怎麼那麼。。。。。。額,好像在哪聽過?
“好!”冷玄曜淡然的應道。“去取些水來!”
然後車外便一直沒有了聲音。咦?是誰呢?石南素還在想,那個聲音真的好像聽過呢。
須臾,簾子被掀開,一隻水袋遞了進來。石南素看着簾子外面的那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風,風,風。。。。。。”風什麼來着?竟然是在韶華渡裡遇到的那個人!他之前是認識自己的,怎麼此時會在這裡?竟然爲我們趕車?他不是跟着那個,什麼,說是自己未婚夫的那個人的嗎?
“風揚!”風揚黑着臉,自己接了石南素的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這個可惡的小妮子,竟然連名字都記不得。
“對,風揚,你怎麼會在這裡?”石南素好奇的問。
風揚面色陰冷,五官線條剛硬,不同於冷玄曜的俊逸,卻也是翩翩公子一枚,他的目光在冷玄曜面上一掃而過,並未回答石南素的疑問。細風從他掀起的簾子縫隙吹進來,石南素的錦被只蓋在腰際,一陣涼意撲面,石南素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風揚看在眼裡,面色一暗,將簾子放了下來,阻隔了石南素的視線。透過簾子傳來他悶悶的聲音,“有什麼事情再叫我。”
冷玄曜將錦被向上提,把石南素包裹的嚴實。她的身體雖然精神恢復了,可是寒氣盤踞在體內,自是比常人怕冷。
“樂兒再吃些點心。”冷玄曜親手喂她吃東西。吃過東西后,還要按照孫先生的吩咐,把已經做成丸子的藥給她服下。
“不,不用了。”石南素往被子裡縮了縮。吃不下。嘴巴里好像還有昨日的藥味。吃甜甜的糕點也嘗不出味道。現在真的沒有胃口。況且,還要公子喂自己吃,她怕自己還沒有吃多少,就已經心跳過速,或者臉充血太久而暴斃身亡。
身子沒有什麼力氣,但是精神還好。藥丸是化在水中服下的,難喝的簡直要了石南素的命。而且,化開的藥中,可沒有糖。。。。。。
吃過藥後,石南素一
句話都不想說,苦的都張不開嘴巴。還不住的乾嘔,似乎不僅僅味覺排斥這種藥,就連她的胃也在排斥。
痛苦也只是短暫的,因爲根本沒過多久,石南素就又睡了過去。這一睡,幾乎又是一天一夜。
冷玄曜下車,陰冷的目光看着不遠處的風揚,早就知道風揚自從藏雪峰迴來就一直在跟着他們。風揚肯定已經知道,樂兒就是千代家族的後人,所以,身爲風家人的責任感使然,他一直在暗中跟隨她。
風揚不敢私自闖入御龍堡,卻一直在玉棱山下守着。想來,也算是個忠心護主的手下。
風揚察覺到了冷玄曜的目光,回過身,走到冷玄曜面前,簡單的行禮,“冷堡主。”
他不是御龍堡的人,所以,對冷玄曜自是沒有多少的尊敬之意,僅僅是一種尊重而已。
冷玄曜也並不在意,淡淡道。“動身吧!”
“冷堡主,”風揚喊住剛轉過身的冷玄曜,“冷堡主,我敬你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但是南素她。。。。。。請你放過她。”
冷玄曜挑眉,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風少俠,樂兒是與我親厚之人,何來放過之說?”
風揚眉頭緊皺,手指在身側握緊。他當然知道冷玄曜,嗜血成性,殺人爲樂的在外名聲。可是,南素跟在他身邊,他總覺得,很危險。
冷玄曜眸光陰冷,話語卻是輕鬆而悠揚的語調。“怎麼?風少俠信不過冷某?哈哈哈,普天之下,有幾人能在我的面前正面質疑我而還能活命?又有幾人能跟蹤我還能活命?今日玉棱山下,風少俠敢於正面攔截我的馬車,想必,你也已經做好與我正面相商的準備。”
冷玄曜身上所迸發出的王者之氣,令風揚感到壓抑。“冷堡主料事如神,我只是個守護侍衛,還請堡主,放了千代後主。”
“放?我已經說過,樂兒對於我來說,是我最重要之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傷害於她。若你當真想要帶她走,你也應該去問樂兒的意見。只要她同意,我便即刻放人。”冷玄曜慵懶的語氣說道。他自信,她不肯跟隨一個“陌生人”離自己而去。
冷玄曜看了看糾結中的風揚,“眼下,樂兒的病情至關重要,我知你風家夜魅對於千代後人的維護之心,我許你隨時護在她的左右,可以自由出入御龍堡,如今,千代後人與風家已是無家可歸,若私自流浪在外,恐招惹更多是非。不如就先留在我御龍堡。”
風揚對於冷玄曜的話,始終是半信半疑。他對石南素,確實是很好的。可是,千代後人身上有神奇的力量,他唯恐石南素成爲被別人利用的工具。風揚從小就只學習瞭如何成爲一個優秀的侍衛,從不知千代後人身上的秘密該如何利用。
冷玄曜給風揚的特許,確實令風揚感到驚訝,想到能隨時護在石南素左右,已經是可遇而不可求。他便暫時應允,待日後再去驗證,冷玄曜留她在身邊,到底是出於何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