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簡嘉和蘇弘翌從市公安局刑偵大隊走出,上車前簡嘉下意識的擡頭看一眼天空,雲層很厚很密集,片片相連,愣是把太陽裹了個嚴實,徒留雲周圍的金色鑲邊,也並不養眼。偶有一小方藍天像給人透氣般露出,天氣也顯得怪異,說不上壞也談不上多好,因爲不陰不陽,全然沒有秋日該有的清爽明麗。
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簡嘉的心情,坐進公車裡好一會兒都沒怎麼說話。
在開車的蘇弘翌瞧見簡嘉悶悶不樂,轉臉逗她:
“你還在替那錢大少的畫技擔心啊,不還有我在嗎?”
簡嘉這纔回過神,笑了笑說:“師哥,你也準備畫稿了?”
蘇弘翌和凌悅是同一批的,比簡嘉早了兩年,她剛入隊那會兒就是蘇弘翌帶的,私下裡簡嘉都是以“師哥”相稱,這也是蘇弘翌要求的。
“還沒,”蘇弘翌佯裝一臉嚴肅,“先讓我見識一下你口中的繪畫‘奇人’再說。”
簡嘉認真看一眼開車的蘇弘翌:“可我怎麼看你像是去撕人家名牌。”
蘇弘翌樂了,再裝不下去的大笑:“還是師妹瞭解我。”
簡嘉對這稱謂一時無語,轉了話題說起那宗案子:“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確認屍源,查清死者身份才能找到破案突破口。”
“這是首要的,”蘇弘翌點頭說,“我們排查本市失蹤人口,並沒有查到符合死者條件的人,我猜想是外來人口,所以暫時寄望於畫技恢復了,”說着停了停,又對簡嘉挑眉一笑,“其實我試着畫過多次,都不是很有把握,總覺得缺點什麼,所以幫你申請要那錢大少試試。”
簡嘉也笑:“師哥一向對我很照顧。”
蘇弘翌瞬間昂首挺胸,轉臉對簡嘉不謙虛的笑說:“才知道我對你好拉,這回要記牢啊,”突然畫風一變,“還有,喬揚的事,我聽凌悅說了。”
簡嘉無言,沉吟半晌才道:“都過去了,還說這些幹什麼。”
“早就知道那傢伙靠不住,你也終將回到我的世界。”蘇弘翌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嘻嘻一笑,“怎麼樣,恢復單身的感覺不錯吧,學學我,多自在。”
簡嘉眼前無數只烏鴉飛過,她真覺得蘇弘翌纔像田馨雨說的是個“奇人”,人家失戀了好吧,還拿這事取樂,沒心沒肺有點過頭了。
“師哥,雖說外來人口排查難度大,還是要試着進行一下,”簡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就繞了回去,“不能只寄往於畫技恢復,那是輔助,只能作爲參考。”
“誰也沒說不查了啊,你個傻丫頭,”蘇弘翌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的說,“我就是看你那天回局裡把他誇的天花亂墜,才把自己這唾手可得表現和立功機會拱手讓人了,你得領情啊。”
簡嘉扶額:“蘇隊,我哪有把他誇的天花亂墜,你別誇張好不好,我只是說他的畫技和你有一拼,可沒說他超過你。”
蘇弘翌轉過臉,給簡嘉一個大大的笑容:“這話我愛聽……錢大少這人怎麼樣,好不好打交道,我跟你說啊,我可不喜歡面對‘撲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