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周氏聽軒黃氏說老頭子花了十萬兩銀子幫老二軒洪波跑官,急忙解釋道:“老大家的,你知道什麼?別瞎說了,就幾千兩銀子的事兒。”
軒於氏也趕緊說,“是啊,又不是什麼大官,天津知府衙門而已。”
軒洪波哼的笑了一聲,“大嫂說的沒錯,你們知道什麼?幾千兩夠幹什麼的?去買個秀才做做還差不多。”
軒查氏站起身來,“恭喜二哥啦,以前大哥好賭,老爺子沒少花錢,現在二哥當官,老爺子又花了十萬兩銀子,我們三房就是多餘的,娘,您跟咱爹說說,要不然就讓三房分出去得了,省的在這裡丟人現眼!”
軒周氏急忙道:“老三家的,別聽你大嫂瞎說,沒有那麼多的。”
軒查氏眼眶含淚,轉身就走,連飯也不吃了,回房賭氣去了。
大廳算是冷戰,軒宗露的寢房就熱鬧了。
軒洪宇大聲責問,“爹,大哥二哥現在都是官了!那我怎麼辦?您不能這樣吧?我也不是撿來的吧?”
軒宗露沒有想到老二的嘴巴這麼快,纔跟他說的事情,轉頭就到處去說,無奈的嘆口氣,“老三,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嗎?只要你拿個秀才回來,到時候爹在你身上花的錢,絕不比你二哥少,這總行了吧?”
軒洪宇:“爹,您別推來推去的了!你不是給二哥買了個六品官麼?行,我不跟二哥爭,實話告訴您,這個秀才我是考不上了的,您直接連秀才也給我買了吧,要不就直接給我捐個貢生,再給我捐個七品官噹噹,我就再也不說別的了。”
軒宗露:“老三,別心急啊,一步一步來嘛,你老跟你二哥攀比做什麼?你大哥都沒有鬧的,你要是再鬧下去,那你大哥是不是要我給他那個六品的頂戴再換成五品的啊?你們當爹是財主嗎?實話跟你說,這次爹的銀子都花光了,等家裡緩一緩,五年,如果你五年都還考不上個秀才,爹就給你買,這總行了吧?”
軒洪宇一拍桌子,“不行!你的銀子花光了?誰會信?您還真的把我當傻子呢啊?您老心裡就老二一個人,全家誰看不出來?”
軒宗露氣急了,一下子站起來,“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呢?有這麼跟爹說話的嗎?我欠了你的啊?你這是在討債啊?”
軒洪宇哭道:“那我是你和娘撿來的嗎?憑什麼好事都讓給二哥,他軒洪波有什麼?憑什麼啊?您必須現在就給我買,不然我們三房沒法在這個家過了!”
軒宗露也是老淚縱橫,“老三吶,你這是要逼死你爹嗎?跟你說了,家裡的銀子都花完了!你就不能等你爹緩一緩啊?爹又不是說死就死!”
軒洪宇一把將老頭寢房中的桌子給掀了!桌上的茶壺茶杯跌的粉碎!“你不會死,你還指着你二兒子給你安享晚年吶,我是真活不長了,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老三軒洪宇在裡面鬧騰的聲音太大,衆人都被聲音給引了過來。
軒周氏哭天喊地的進來,“老三,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軒洪宇狠狠的踢了一腳摔倒在地的凳子,“不幹什麼!大家一起死了乾淨!我在這家就是個廢人!我們三房都是外人。”
軒洪波怒道:“老三!你兇什麼兇?這個家輪到你做大啦?你一個快三十歲的人,連個秀才都考不中,你讓爹上哪裡去給你捐功名?爹不是常說等你考上個秀才就給你捐官,你還要爹怎麼樣啊?”
軒洪宇平時是有些害怕軒洪波的,被軒洪波一吼,頓了一下沒有做聲。
軒查氏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了,“哼,二哥,爹給你花了十幾萬兩的銀子,你當然這麼說了,那好,我們也不用爹給捐什麼功名,大家都在這裡,爹,你把給二哥花了多少錢都說出來,我們三房就要銀子就可以。”
軒悅萌哈哈大笑:“那我們大房和四房也要銀子,分銀子囉!”
軒徐氏嚇得趕緊將軒悅萌抱遠一點,這一個個都跟要拼命一樣,別再跟上回打架那樣,再讓人打了軒悅萌。
軒黃氏附和着軒悅萌的話,“不錯,我們大房和四房也就要銀子就行了,給老二花了多少銀子,我們就要多少銀子,我們一分銀子都不多要!”
軒宗露被衆人給逼在一個小角落當中,哪兒還有封建大家長的威風,就跟個被債主圍攻的賭鬼一般。
軒宗露呼吸不給勁兒了,急喘幾下,靠在了牀沿上。
軒洪波一拳就搗向了軒洪宇!“看你把爹氣的!”
軒洪宇是成天在外面沾花惹草遊手好閒的主,自然不吃軒洪波這一套,當即展開反擊,和軒洪波拳腳相交在一處。
老二軒洪波和老三軒洪宇這麼一打起來,二房三房立刻進入了混戰,二房人少,就只有軒洪波的老婆軒於氏和軒洪波的女兒軒玉潔兩個幫手,三房的人多,軒查氏對陣軒於氏,軒玉清對陣軒玉潔,兩個兒子軒悅陸和軒悅華則去幫着軒洪宇打軒洪波,場面立刻混亂。
軒悅萌拍掌笑道:“好華麗的團戰場面,快放大招,快放大招啊!”
衆人也不知道軒悅萌在說啥,也沒有人顧得上一個幾個月大的小孩啦,屋內屋外,哭鬧聲大作,再配上軒悅萌的笑聲,熱鬧非常。
軒悅萌是不怕事情大的,早就煩了二房和三房的人,他上一世是獨生子,鬼知道一個大家族原來是這樣的,他原先還很羨慕那些親戚朋友多的同學呢。
軒徐氏急的又是捂住軒悅萌的小嘴,又是按住軒悅萌的小手,“別吱聲啦。”
軒徐氏的力氣小,沒有辦法長久抱着軒悅萌,將軒悅萌抱到了老頭寢房的門口,將軒悅萌放在了地上。
二房三房大規模團戰,大房的人則在旁邊,四周站着,口中相勸,卻並無人上前拉架,主要是因爲軒洪濤和軒黃氏並沒有動。
軒周氏在軒宗露旁邊哭天喊地的抹淚,軒宗露倒是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廝打中的衆人,又將眼睛給閉上了,老頭本來打算用暈倒這招先緩一緩局面的,現在看來徹底無效了。
軒悅萌看見老頭的表情,嘿嘿一笑,輕聲對軒徐氏道:“軒宗露的表演最精彩,該拿影帝啊。”
軒徐氏嚇得趕緊又去捂軒悅萌的嘴巴。
這個時候老軒和老軒嫂,大智大力都聞聲而來。主要是喊叫的太嚇人,軒於氏的聲音,隔着大院都能夠聽見。
軒悅萌推了推大力的屁股,“站開點兒啊,擋着我的鏡頭啦。”
大力:“……”雖然不知道鏡頭是啥,急忙站開了一點,本來大力可是好意,是怕誤傷了軒悅萌呢,想着替萌少爺擋一擋危險。
三個打一個,當然是軒洪宇和倆兒子佔了上風,一會兒就將個新晉六品官軒洪波打的跟豬頭一般,軒洪波滿身滿臉都是血。
軒宗露一見要打出人命啦,也顧不得再裝,坐在了牀沿,“老大!你還看什麼?還不趕緊給人都拉開?”
軒洪濤早就想去拉來着,即使老頭不說也要過去拉了,只是二房和三房這回打的太狠,真的是往死裡在招呼,這讓軒洪濤十分的寒心,也無從着手。軒洪濤自己沒有什麼本事,家庭觀念還是很重的,總是在內心期盼一家人最終能和和氣氣的。
軒洪濤:“悅文,你拉開悅陸,悅武,你拉開悅華。”
軒洪濤說完便衝進戰陣,去擋在軒洪波的面前,剛進去就被衆人打了好幾下,等到軒悅文和軒悅武費力的將軒悅陸和軒悅華拉開,這才解了軒洪波被打死的危機。
軒洪波坐在地上,渾身是血,兩隻眼睛瞪的凸起,形容十分可怖,剛剛解除了被打的局面,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一下子又衝出了屋子。
軒洪波來到很急,老軒一家急忙閃開,軒徐氏也抱着軒悅萌閃到了一邊,生怕被軒洪波給撞上了。
這邊扭打中的軒於氏和軒查氏已經停了,軒玉潔和軒玉清也各自退開,大家都以爲這一場應該這樣就結束了呢。
誰知道,出去沒有多少功夫的軒洪波,立刻又提着菜刀回來啦!
軒宗露也被嚇住了,高喊道:“老二,你做什麼?快把刀放下來!”
老軒家的人急忙護着軒悅萌退開,衆人驚叫聲中,軒洪波舉着菜刀向軒洪宇撲去!
這誰敢攔着啊?軒洪宇怪叫着逃命,可惜屋子實在太小,躲都沒有地方躲,而軒洪波又追的急。
軒洪宇的兩個兒子也嚇死了,哪裡敢再去相助父親,只生怕自己會成爲二伯的首要打擊對象,都嚇得往牆根躲避。
軒查氏捂着嘴直叫喚,“別打了,別打了,你瘋了嗎?”
軒洪波一下子沒有能夠追上軒洪宇,惡向膽邊生,一把抓過軒查氏,直接在軒查氏的手臂上砍了一刀,這一刀連帶着帶到了軒查氏的臉上,軒查氏的手臂一長排,帶着臉上也出現一排血跡!
軒查氏嚇得一下子就昏死過去。
衆人驚叫着往屋外奔逃,都以爲軒洪波把軒查氏給殺了呢。
軒悅萌被嚇得目瞪口呆!再不敢在旁邊瞎廢話啦,萬沒有想到打鬥瞬間升級到了械鬥的境界。軒府是格鬥場麼?
軒洪波的女兒軒玉潔,和軒洪宇的女兒軒玉清當時就被嚇傻了,連哭都忘記了。而一堆晚輩小子,除了軒悅萌之外,都嚇得大哭。
軒宗露過去抵擋軒洪波,被軒洪波將老頭給拉開,老頭的力氣實在太小了些。
軒洪宇沒有辦法,縱然老婆已經被砍了,仍然不敢去拼,逼不得已,只得跳上了軒宗露和軒查氏的臥榻,用個被子擋着,生怕軒洪波隨時會砍過來!
軒洪波對着軒洪宇吼道:“剛纔不是很兇?再兇啊!爹的銀子,愛給誰就給誰!就你這軟樣,你還想當官?當官的各個比我兇!你行嗎?軟貨!”
軒洪宇嚇得沒有了半絲半毫的脾氣,“二哥哥,官給你當,官都給你當,我再不跟你爭了!”
軒洪波一聽軒洪宇這麼說,也冷靜了不少,“這是你自己說的,再敢囉嗦一下,一刀砍死你!”
軒洪宇嚇得瑟瑟發抖,提着個被子直道:“不敢,不敢了。”
軒洪波將手中的菜刀啪嗒往地上一扔!“跟我爭!?呸!”
軒悅萌看着滿屋的血,看着渾身血污的軒洪波,看着倒在血泊當中的軒查氏,大汗,對於這個封建大家庭的印象再次顛覆,你們是要將家鬥推向什麼境界啊?拍玄幻電影麼?特麼的怎麼不把你們這堆人派到抗日戰場去啊?中國人要都跟你們這堆人似得,都拿出在家窩裡斗的狠勁出來,十個鬼子國也被滅了吧!?
軒洪波也不再多說話,徑直出了屋子,衆人這纔敢去看看軒查氏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