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離京之前

萌少爺對自己手下的小軍隊無法滿意,是由於,建設速度早就停滯了。

萌少爺認爲,一支軍隊,主要由士兵和軍官組成,只有戰爭,才能發掘優秀的軍人,從優秀的士兵當中,挑選出適合提拔成軍官的人選,再送去鍍金,送去軍事院校系統學習,這些軍官回來,或者是送上前線帶兵打仗,或者是再回來創辦院校,在軍事院校當中充當教員,培養出學生指揮,再打仗,再鍍金,形成一個不停循環的系統,這是培養高素質軍隊的途徑。

軍隊的培養也是需要環境的,是需要系統化來操作的一件複雜工程,爲什麼戰爭中能夠不斷的涌現天才指揮員,因爲戰場纔是最好的學校。

戰爭的實踐實在是太重要啦,和高知識含量的理論學習,對不斷革新的軍備的掌握,都是軍人必不可少的,而這兩方面,萌少爺都做不到,如果讓他那些在永定河邊上,只是喊過兩嗓子的游擊隊出去開闢殖民地,萌少爺實在是沒有信心。

楚軍也是湘軍的一個支系,左宗棠在創立這支軍隊時不用湘軍之名而稱楚軍,表明他的意向在於獨樹一幟,自闢蹊徑,而實際上左宗棠所部楚軍與曾國藩的湘軍相較也有其獨到的特色。

萌少爺知道楚軍的情況,楚軍的戰鬥力並不比淮軍弱,現在可以接收一批的話,再好不過,等到過個兩年,左宗棠平定了西北,朝廷肯定又要大大的裁撤掉一大批人,因爲,左宗棠沒有李鴻章那麼得到慈禧的賞識!李鴻章是慈禧的第一忠犬嘛!

到時候,就是李鴻章的淮軍一家獨大啦,這是萌少爺不願意見到的情況!

慈禧的治國理念當中,希望各方互相牽制,並不注重軍隊建設,她擔心地方軍隊無法控制,巴不得大清國的武裝越少越好,如果淮軍和楚軍真的足夠強大的話,未來,即便是在海上輸給日本,甚至說,中國完全放棄海岸線,憑着中國的廣闊國土,仍然具備抵禦外侮的實力,只可惜,孱弱的軍隊,讓洋人只需要破了大清國的海岸線,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攻城拔寨!

而且,如果慈禧真的注重軍隊建設的話,大清國不至於被日本在甲午的時候就幹倒,日本幹倒大清,就如同建奴幹倒了大明一樣,純屬歷史的巧合,是老天爺在掉大餡餅!

不管是塞防,還是海防,大清國都形同虛設,而朝廷一點緊迫意識都沒有。

說李鴻章是修補匠,不是李鴻章想這樣的,這都是慈禧的治國方針決定的,實際可以說是慈禧是修補匠,李鴻章只不過是一個工頭,老闆讓補哪兒,就去補哪兒,補的時候,還大把撈銀子,這能補成什麼樣子?這艘四處漏風漏水的大船,沉船是歷史的必然,但是被日本狠狠撞沉,就是偶然啦。

同左宗棠交往,萌少爺已經在爲獲得有戰爭經驗的優秀兵員而提前佈局!

萌少爺本沒有私心,不過左宗棠的爲人豪爽,敢想敢幹,萌少爺這纔剛一試探,就得到了左宗棠的呼應,反倒是顯得萌少爺私心太重,萌少爺倒是不方便再繼續說自己殖民地的構想啦。

左宗棠其實也沒有想這麼多,萌少爺捐了上百萬兩銀子的棉服和糧草,左宗棠確實是想替悅萌做些什麼,難得悅萌開口,自然是加倍支持。

到了走的時候,左宗棠十分的捨不得,忽然問道:“悅萌,你還沒有認過乾親吧?”

胡雪巖笑道:“左大人想當悅萌的乾爹?”

萌少爺大汗,自己有一個秘密的乾爹,李蓮英,不過,這事可不能對外界說的,怎麼?左宗棠也想做自己乾爹?那我的派系也太雜亂了吧?特媽,老子這是要成爲多姓家奴的節奏啊?曾家,左宗棠,李鴻藻,還有宮中李蓮英那根暗線,唉。(反正年紀小,也不吃虧,別人想給這幾個人當晚輩,還沒有機會呢,嘿嘿。)

不過,想到即將被李鴻章給踢出來,光是李鴻藻,真顯得勢單力薄,主要也就是一個鍍金的效果,成爲李鴻藻的學生,能讓天下學子接納軒悅萌,不再出現上回那種他考中了秀才,然後大面積鬧起來的情形啦,這次萌少爺被聖旨欽賜進士出身,就沒有鬧騰,相反,萌少爺的才學蓋過恭親王奕訢,還被傳爲佳話呢。李鴻藻除了是救命的時候有用,其餘時候,應該不會過多的介入商業上面的事情,和政治軍事上面的事情,左宗棠如果幫着自己的話,雖然不足以制衡李鴻章,但是要保自己的話,還是夠分量的。

萌少爺沒有猶豫,一笑:“沒有認過。”

左宗棠大喜,“這就好,本部想認下悅萌這門乾親,悅萌願意嗎?我可是和你爺爺差不多年紀呢!你不委屈。”

“求之不得!只怕左大人屈尊。”軒悅萌真心誠意道,“大人是大英雄!”

左宗棠捻着鬍鬚,“好,好,好,等明日,我就去克林斯曼大酒店找軒宗露,就在克林斯曼大酒店擺酒,我要認下悅萌這個乾兒子,老夫這一生,可從來沒有收過子侄。”

萌少爺感動的點點頭,並沒有多說啥,大丈夫之間的交往,有時候不用多說,萌少爺在內心當中,也隱隱希望有左宗棠這樣的一個父親,左宗棠雖然是文人的風骨,卻有着武將的氣度,高風亮節,實在是萌少爺憧憬的境界。

在萌少爺同李鴻章,李鴻藻,還有左宗棠三個人交往的過程當中,和左宗棠的交往,反而是最純淨的,萌少爺主要是佩服左宗棠爲國爲民的情懷,抵禦外侮的決心。萌少爺甚至認爲,左宗棠在保全國家完整,促進民族融合方面所起到的作用,比曾國藩和李鴻章都要大,對中國歷史的影響是很深遠的,即便,左宗棠的名氣沒有這兩個傢伙大。

左宗棠見悅萌說的真誠,也是感動壞了,左宗棠知道軒家和李鴻章走的近,軒悅萌願意和自己認乾親,必定得罪李鴻章的,能拉上悅萌這顆小搖錢樹,真是再好也不過了,左宗棠可沒有將悅萌當作是不懂事的孩子,左宗棠剛纔和悅萌暢談的時候,對悅萌的心智成熟就很清楚了,覺得悅萌是性-情中人,很是對他的脾氣。

左宗棠知道自己的影響力遠不如李鴻章,悅萌這麼做,就是捨棄李鴻章,而和他走的近,這怎麼能讓左宗棠不感動呢?

萌少爺則是佔了便宜的心態,這是左宗棠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打算和李鴻章撕破臉呢!如果知道了,不知道左宗棠還會不會這麼爽快,畢竟,鬧出一個自己來,不知道左宗棠和李鴻章的關係,會不會更加惡化。

左宗棠,軒悅萌,胡雪巖,直到了左府的大院,左宗棠依然抱着悅萌,拉着萌少爺的小胖爪子說個不停,今天顯得十分的健談,又說了大半個時辰,才放悅萌離開。

悅萌出了左府,軒宗露依然沒有來,知道軒宗露肯定和李鴻章喝酒,陪酒陪的醉了,便獨自去了李鴻藻處。

李鴻藻很是歡喜,卻還比不上李夫人的歡喜程度,李鴻藻的夫人跟着李鴻藻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自打李鴻藻收了悅萌爲學生之後,李家的生活一日千里!萌少爺給李家配了廚師隊伍,配了家丁隊伍,還配備了兩個丫鬟給李鴻藻的夫人,李家一下子便欣欣向榮起來。

李鴻藻嘴上說悅萌這麼做不好,但是他夫人成天樂呵呵的,也不再和他找不自在,李鴻藻心裡還是承悅萌的情的。

聽聞悅萌來了,李鴻藻夫人樂呵呵的親自出門去迎接。

悅萌站在馬車邊上笑道:“我等門房通報呢,怎麼敢勞動師母大駕。”

李鴻藻的夫人牽過悅萌的小胖爪子,“要的,要的,別人來了,我才懶得管,我們家悅萌來了,我非得出來迎接不可,況且,你現在都是準額駙啦?”

萌少爺笑道:“都是虛名,還不是因爲我是李大人的弟子,不然,沒有這個機會的。”

李鴻藻的夫人見悅萌即便是身份提升了許多,仍然這麼謙虛懂事,更是歡喜的很,不住口的誇讚悅萌。

“來了?”李鴻藻端坐大堂正中的主位,仍然端着老師的架子,“坐吧。”

萌少爺鬆了李夫人的手,恭恭敬敬的給李鴻藻行了師生大禮,“拜見恩師。”

李鴻藻的夫人笑道:“悅萌快坐,來人,悅萌的奶,怎麼還沒有端過來?”

李夫人知道悅萌愛喝奶,而且也不能喝其他的飲品,剛剛聽聞悅萌來了,就已經派人準備好了。

丫鬟連忙端了奶來,這些個李府底下人,都是悅萌的手下,萌少爺來了,更是侍候的殷勤。

萌少爺微微的笑道:“師母,您去歇着吧,我是因爲馬上要走了,才這麼晚趕過來,不敢影響師母休息。”

“真好,這麼小一個人,這小嘴就這麼能說,那行,我不耽誤你們倆說話了。”李鴻藻的夫人摸了摸悅萌的腦袋:“你也比老是說大道理了,時候不早了,早些讓悅萌回去歇着。”

李夫人的前半段話是衝着悅萌說的,後半段話則是衝着李鴻藻說的。

李鴻藻唔了一聲。

萌少爺暗暗好笑,不管李鴻藻在外面多麼端着,在家總是端不起來滴,看得出來,李夫人在家中的地位很高啊。

萌少爺剛纔並沒有說李鴻章敲詐自己的事情給左宗棠知道,現在也並不打算說給李鴻藻知道,這件事情,他誰都不打算說,他要秘密的展開反擊!

況且,告知李鴻藻和左宗棠知道,對於事情的進度,也並沒有什麼幫助,說起政治能量和實力,李鴻藻加左宗棠,再乘以二,也不見得能搬動李鴻章!

李鴻章可是晚清官場最有名的不倒翁,因爲,李鴻章的背後是慈禧,慈禧不倒,李鴻章就穩如泰山。

“謝謝師母關心,我也就是和恩師道個別,不會耽誤太久,影響恩師休息的,師母要是有閒情逸致,請一定到天津來玩,我一定讓師母到處去看看,天津的小吃,風味很是不錯。”萌少爺笑道。

李鴻藻的夫人摸了摸悅萌大腦袋:“真懂事,這孩子,行,師母記下啦,不過啊,我不愛出遠門,就愛在家裡。”

萌少爺笑道:“沒事,我也就是提個建議,師母要去,我隨時歡迎,一定用最高的待遇款待師母,師母對我最好了。”

李鴻藻的夫人被悅萌哄的好不開心,不住口的誇獎悅萌懂事,又多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

“悅萌啊,這麼快就要離京了?”李鴻藻喝了一口茶,表情嚴肅,沉聲道:“早點離開也好,好好的在天津歇一歇,京師畢竟是是非之地,你又這麼小就得了準額駙,肯定被人詬病的,你回了天津之後,也要閉門用功纔是,我今天聽說,你把治麟的那三十五座賭坊都給賣掉了?還全部賣給了洋人?”

萌少爺哦了一聲,不敢多說什麼,他知道李鴻藻最是反感洋人,連名字當中帶楊字的,都連着反感。

李鴻藻嘆口氣,“這一項,你得罪的人就多了,還是早些離京吧,記着剛纔我說的話了?”

萌少爺正色道:“記住了,我一定老實在家做學問。”

李鴻藻點點頭道:“本來我想留你在身邊教你,不過,一來是忙,二來,你現在身份不同了,也是不方便了,但是,你要記着,即使皇上欽賜了進士出身,你也仍然要用功。”

萌少爺大汗,知道李鴻藻也說不出啥啦,來來回回都是叮囑自己要用功,老子都進士啦,還用個毛功啊?萌少爺反正這一世,是再也不會翻一次四書五經啦。

也幸好,這一年多的四書五經和科場經歷,讓萌少爺在這個時代和李鴻藻這樣的人交談,勉強夠用啦,而且,萌少爺有了進士出身,也不太會被文人鄙視啦,這個年代,出身還是很重要的,萌少爺可是同治年間的進士,將來,這個資歷也許就能派上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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