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一次是在哪裡做的人流手術？當時在場的醫生護士現在在哪裡？”
楊凌木然答道：“我最近一次人流手術的時間是七天前晚上九點，在白馬巷72號的仁心診所做的人流手術，主刀醫師是仁心診所的老闆黃醫生……當時所有在場的醫生都已經死了。”
果然都死了！
嶽非嘆氣道：“他們是被誰殺死的？他們的屍體現在還在那裡嗎？”
“他們是被我生下來的怪物殺死的，他們被那個怪物用爪子撕成了碎片，死的很慘……很慘……”似乎是因爲恐懼，此時楊凌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幾分波動，不過很快就重新陷入了麻木，繼續回答嶽非的問題：“他們的屍體已經被那個怪物吃掉了，我想要報警，可是卻擔心被警察當成殺人犯，所以我害怕地逃跑，可是那怪物卻一路跟着我回到了家，它似乎認出了我是它的媽媽，所以一直沒有殺我。我害怕它餓壞了會殺我，所以我就用了所有的錢買了生牛肉來餵它……雖然它很醜陋，又是個怪物，但我每次想要偷偷動手殺了它的時候，我卻無法下手，因爲它是我生下來的孩子。”
這是女人與生俱來的天賦嗎？對待別人再怎麼殘忍都沒有一點心理障礙，但是卻無法對自己生下來的孩子狠下心，哪怕它是個怪物，哪怕它殺了人。
嶽非從旁邊拿來紙筆遞給楊凌，道：“把你心中懷疑可能是那怪物的父親的信息寫下來，或者你覺得最近身邊有些奇怪的人也寫下來，以及你對那些人的看法。”
楊凌拿着紙筆開始沙沙地寫了起來，嶽非見她越寫越多，忍不住和青梵面面相覷：“之前聽寧海瀾說她的私生活很糜爛，但我卻一直沒什麼直觀的印象，但現在我總算明白了……那陣子她到底和多少人發生過關係啊！”
半個小時後，楊凌終於停下了筆，而此時她已經寫了足足兩百多個人，看着這麼多人，嶽非差點就給跪了：“一般來說懷孕一個月纔會發現，不過妖怪下凡是從兩個多月前開始的，我就按兩個月算吧……兩個月和兩百多個人發生了性關係，就算一天三個都不夠輪的啊！中間到底有多少大混戰啊……尼瑪這是要在有生之年達成萬人斬的節奏啊！無論是瑪雅西蒙還是麗薩斯巴克斯最終在數量上都得給她跪了啊！”
“這個女孩兒還真是開放呢……”
青梵十分困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表情很微妙。
嶽非從楊凌手中拿過筆記本，上面一大串的人名和電話，有的沒有電話乾脆就是企鵝號，也虧得是九月的奪魂術讓楊凌的潛意識極限發揮了，不然讓楊凌本人寫的話，光是想這些人的名字和聯繫方式估計都夠嗆。
“這……算了，我也不指責她什麼了……現在男多女少，那麼多男人找不到女朋友，多虧了這種女人的存在才消滅了很多潛在的犯罪事件啊……”
嶽非表情也很微妙，因爲他看到了筆記本最後面的名字寫的分明就是方文明，企鵝號也清清楚楚地寫在上面，楊凌的備註如果讓方大頭看到的話估計他會吐血：原本因爲意外懷孕而要找的備胎，但實際卻是個窮屌絲，暫時留作千斤頂用，不予考慮。
這女人真是讓人想要心生好感都難啊……
青梵看到那麼多人名，忍不住吐吐舌頭，暗自乍舌：“主人，這麼多人都要一個個挨個去找嗎？那也太浪費時間了吧。”
“當然不是，我們又不傻——”嶽非剛說完，看了青梵一眼，又看了九月一眼，“好吧，我又不傻，這裡面名字正常的，有手機和企鵝號的基本可以排除一部分，我不相信兩個月前剛來到凡間的妖怪立刻就學會用手機和企鵝上網了……當然這樣有些太過主觀了，不過有人肯定很樂意幫我們解決這些問題。”
嶽非合上筆記本，敲醒了九月，問道：“你能不能把她的某段記憶給抹掉或者篡改了？”
九月捂着頭，非常委屈地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很麻煩吖……而且現在沒有法力了，九月也沒有辦法呢……”
嶽非伸出手：“我來給你當電池，你動手把她腦海中有關於我們還有那個怪物的記憶全部都抹除掉。”
“電池？那是什麼吖？可以吃嗎？”
九月含着手指，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的天真無邪。
嶽非黑着臉道：“……從我這裡抽法力，雖然法力不多，但是夠你用的了。”
說真的，嶽非異常的反感被抽取法力的感覺，那種體內某種東西被慢慢抽出去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他蛋疼了。
九月一手握住嶽非，另一隻手按在楊凌的頭上，然後青梵就看到嶽非一臉便秘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楊凌突然暈倒了，九月拍拍手說道：“好啦。”
“這樣就好了？”
嶽非有點驚訝，沒有讓人眼花繚亂的法術效果，就這麼無聲無息間完成了對記憶的篡改？上帝禁區的防火牆也太脆弱了點吧！
“很奇怪嗎？”
九月一臉的疑惑。
“你完全可以放心，她醒過來之後，與我們相關的所有記憶都會消失的。不用奇怪，九月對於精神記憶方面的天賦在須彌世界中是首屈一指的……雖然她現在有點……”
青梵看着九月，一臉的糾結。
嶽非仔細一想，便釋然了，估計九月操作記憶和他用電腦是一個道理，雖然他不知道電腦的構造，但是不妨礙他Ctrl+F然後再全部刪除啊。
這邊的事情都結束後，嶽非便帶着青梵和九月趕到了市公安局，而這時候，楊葉揚正在看肖月給他交上來的文件，都是關於嶽非所說的那件案子的相關資料。
“你怎麼過來了？”
楊葉揚捏了捏眉心，有些驚訝的看着嶽非，還跟青梵打了個招呼，對於這個美女蛇，他的印象還是很深的。
嶽非晃了晃手中的筆記本：“從楊凌那裡弄到了一些資料，給你送過來。”
“太好了！”楊葉揚頓時大喜，眉開眼笑的，臉上的傷疤都快變成笑臉符號了，“我快被這件事煩死了，線索太少，查起來很費力。都弄到了什麼線索？”
“事件發生的地點和死者都知道了，就在時間是七天前晚上九點，白馬巷72號的仁心診所，主刀醫師是老闆黃醫生而且當時所有在場的醫生都已經死了。”
“都死了！？大概有幾個人？”
楊葉揚嚇了一跳，如果這案子被人曝光了，那他們市公安局可就真火了。
“不知道。”嶽非搖了搖頭，“具體的人數就要靠你們去調查了，仁心診所這麼久不開門，估計已經有人奇怪了，你們最好趕快想個理由把案子壓下去。”
“這好說，那種小診所就沒有幾個底子乾淨的，隨便一查最少都是十年八年的罪，更狠的都夠直接槍斃的了。”
“我就知道你們對這個在行……”嶽非表情有些古怪，然後他面容一肅，把筆記本交給楊葉揚，道：“除了那件事之外，還有一件事需要讓你幫我查一下，你看看這個筆記本。”
楊葉揚接過筆記本翻了翻，眉頭微蹙：“這些人怎麼了？我倒是看到有幾個眼熟的傢伙，都在局子裡掛着號呢。”
“這些都是在兩個月前左右和那個楊凌有過性關係的人。”
楊葉揚驚地張大了嘴吧：“這麼多！？得有幾百號人吧！她能吃得消麼？”
“千萬別小瞧女人……”嶽非剛說完，就發現旁邊青梵有些嗔怒地看着自己，於是急忙轉移了話題，道：“重點不在這裡，我需要你從這些人裡面排除所有普通人，無論是有身份證有戶口有暫住證還是有案底的，只要你能確定他是正常人，就排除掉。”
“正常人……你的意思是，這裡面有不正常的人？也就是……妖怪？”
楊葉揚非常謹慎地確認了一遍。
“沒錯，”嶽非點點頭，“我懷疑讓楊凌懷孕，生下那個怪物的妖怪，就在這些人中。”
楊葉揚頓時覺得手中的筆記本有些燙手了。
“查出這裡面所有身份不明的人，然後想辦法圈定他們的活動範圍，然後交給我來處理就行。”
“這……好吧，我讓戶籍辦和檔案室今晚加班處理一下……三百多號人呢，有聯繫方式的還得一一確認，愁啊……”
楊葉揚臉上愁眉苦臉的，可是卻又不能不幫嶽非，畢竟他現在真正的任務是要輔助嶽非。
“儘快吧，以免夜長夢多，我先回去了。”
嶽非告別了楊葉揚，帶着青梵和九月回家了。
後面的事他就不用操心了，只需要楊葉揚圈定可疑的範圍，然後他們去那裡轉上一圈，只要妖氣探測器有了反應，自然就能確定目標是誰了。
現在只能祈禱的是，在這段時間裡，沒有其他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