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子凌這一嚎, 頓時把高軼宇搞得又一次方寸大亂,手忙腳亂中,他竟然低頭吻住了她……
脣瓣相交之時, 狼女立顯狼女本色, 又吸又舔, 口水橫流, 彪悍的狼爪也同時間在高軼宇套着警服的小身板上四處亂抓, 白眼飛得跟喝醉酒的蒼蠅似的,吻得那叫一個銷魂蝕骨,直到把個正義凜然的小交警吻得個面紅耳赤嬌喘連連……
但是, 也不知是哪個沒眼力勁兒的這時居然還把警笛給搬出來了,嗚哩哇啦的, 叫人裝耳聾都不行, 高軼宇只好連拉帶拽地把苗子凌推開, 紅着一張臉低頭對她嬌哼地說:“等會兒任務完了我給你打電話。”
“唔唔……”苗子凌雙眼迷離地應,可是小狼爪還是死死地扒着高軼宇的手臂, 小嘴巴還衝他戀戀不捨地嘟着。
高軼宇不禁噗哧一笑,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嗔道:“不生我的氣了?”
苗子凌立馬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然後又補充說:“其實我早就沒氣了,是害怕你還在生氣而已。”
這次高軼宇什麼也沒說, 沉默地又一次抱了抱她。
苗子凌把頭抵在他胸口上, 狼爪卻碰到他胸口左下方那一塊有點不正常, 一抽一抽的, 立刻敏感地擡頭問:“哈尼啊, 你胃在抽筋哎……”
汗——被發現了。
高軼宇抽搐着嘴角站起來,拍拍她的頭:“好了, 我現在真的得走了,你一個人回去沒事吧?還是別坐公交直接叫輛出租車回去好了,到家記得給我發個短信。”他邊說邊走,漸漸還跑了起來,可還沒跑兩步,身體就突然歪了一下,好像是右腿有點不給勁兒,把苗子凌看得給嚇的:“哈尼!你沒事兒吧?”
高軼宇轉頭衝她笑笑,擺了擺手示意讓她趕緊回去然後就又繼續跑了——
苗子凌帶着一臉變態的笑容回到了家。
一進家門,就看到面色鐵青的苗媽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發呆。
苗媽甚少會出現如此怪異的神色,平常她最多威武點、彪悍點、冷酷點,但從不會呈現這樣一種發呆放空的狀態,有古怪,一定有古怪,所以最好離她遠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苗子凌一邊小心翼翼地換上拖鞋,一邊儘量以貓一樣的步態忸怩作態地走進去,但結果還是被抓包了,苗媽無比驚魂地一喚:“凌凌,過來。”
苗子凌雖心中暗叫不好,但身體卻已主動變成唯命是從的太監,立刻就寶光一笑狼撲了過去:“苗媽有何吩咐啊……”
苗媽非常友愛地白了她一眼,深深被自家女兒這種缺根筋的低智能感到由衷的哀悼。
“過來,有事跟你說。”但苗媽剛一開口,卻聽見背後有腳步聲,立刻又警覺地閉嘴了。
苗子凌擡頭一看,是袁纓,身後還跟着苗子嘉。
“咦?子凌你回來啦!”袁纓一看到苗子凌就一臉興奮地大叫,兩眼七哩卡嚓地放射着奇異的光芒,叫完了,居然還回頭風情萬種地瞟了苗子嘉一眼,貌似眼神交流那種意思,不過此時苗子凌還沒有探究這姦情的心思,就隨便應了聲:“哎哎,袁纓你找嘉嘉玩啊,那繼續繼續吧……”
這話說的,苗子嘉立刻汗如雨下,趕緊就皺着眉頭往外趕袁纓走:“走吧走吧,誰跟誰玩啊,趕緊回家睡覺吧。”可是一邊說,一邊又迎合着袁纓的眼神交流。
袁纓嘻嘻一笑,恭恭敬敬地跟苗媽告別,又跟苗子凌告別,然後就由着苗子嘉邊推邊扯地把她給架出去。
走到院子裡,袁纓又停住了,轉身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把一隻手卷起來放在嘴邊壓低嗓門衝苗子嘉說:“那我們說好了,明天一起去踩點。”
“知道了知道了。”苗子嘉顯得有點不耐煩,眼睛懶散地四下瞟着。
“那明天下午我去學校門口等你。”詢問。
“不許進校門啊。”警告。
“嘻嘻——”袁纓非常厚顏無恥地掩脣一笑:“小嘉嘉你是怕被你那位蘇小美女看見我會吃醋咩?”
苗子嘉瞪眼,伸手就把袁纓往門外用力一推,“要你多嘴!”吼完,就把門砰地一聲重重地關上了。
轉身,卻又忍不住輕輕地笑了出來。
即使嘴裡再怎麼強硬裝逼,但是心裡,似乎已經在期待着明天的共行計劃了。
不過,胸口怎麼還是有點疼呢——他皺了皺眉,把身體靠在門板上用掌心揉了揉心口,奇怪,雖然出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最近幾天胸口老是疼,雖然不是很嚴重,但犯的次數卻比之前多了很多,時不時就會疼一下,而且有時還會疼上一小段時間,同時還伴隨渾身發冷、頭暈、想吐的症狀。
啊啊——可真不想生病啊,不是怕自己痛苦,而是實在不喜歡看到身邊的人爲他着急忙碌的樣子,特別是姐姐苗子凌,爲了他,打小就沒被人寵過疼過關心過,硬生生就是爲了他而變成了一個無堅不摧的暴力狼女,真是讓人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咚咚咚——背後響起敲門的聲音。
苗子嘉緩了緩氣,支起上身,轉身開門,迎面而至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孔。
“你——找誰?”因爲身體不適,苗子嘉的聲音呈現明顯無力的樣子。
對方怔怔地看着他。
沒有應。
哎——真是微妙的感覺,苗子嘉感到自己的心跳得更厲害了,再次一抽一抽地疼起來。
“你找誰?”他又問。
可誰知,面前這位裝扮怪異的大叔在聽完這一聲問之後突然間就一派妖嬈地扭頭跑了,背影扭動地非常銷魂,那一把小馬尾辨也是飄搖地相當銷魂,底下那小碎步挪得,跟安了風火輪似的,咔嚓咔嚓的,沒幾下就不見蹤影了,簡直跟練了輕功一樣。
而這時,又自室內爆出了驚天動地的一聲狼吼:“啊啊啊,怎麼會這樣————”
苗子嘉頹然地垂下頭,深深地意識到了這又將會是一個極度不平凡的夜晚,姐姐啊姐姐,知道你失戀了心裡不好受,但也沒必要天天這麼變態地發泄吧,真是敗給你了,明天一定幫你搞好氣氛,讓你跟豬哥重修舊好!他嘆口氣,把門關緊,然後一邊揉着胸口一邊慢慢地走進去。
另一邊,袁纓蹦蹦跳跳地回了自己家,咦?陳樹還沒回來嗎?怎麼家裡還是暗暗的?她走進去,伸手往牆上按亮了燈。
客廳裡空無一人。
她繼續走進去,叫着:“大樹,大樹——”
陳樹雙臂環胸站在黑暗的樓梯轉角靜靜地看着她。
這個姑娘,面容姣小,眼神清亮,濃黑而飛揚的細眉,笑起來有一雙彎得像月牙兒一樣的眼睛,性格迷糊而又剛烈,喜歡笑臉迎人而將悲傷深深藏入深不見底的深淵,她喜歡唱歌,喜歡在月夜下肆無忌憚地摟着人邊唱邊跳,喜歡跟別人說喜歡他,喜歡將自己的善良友好毫無保留地鋪展宣揚,她總是這樣努力地快樂地生活着,可是生活,真的給了她快樂了嗎?
“大樹——大樹——咦?還沒回來嗎?”她自言自語着,一邊擡腕看了看錶,然後就略顯失望地撇了撇嘴,轉身走到沙發那邊躺了下去。
她躺在那裡,眼睛卻是睜着的。
此時,她臉上的表情,早已消失了平日裡那種白癡、迷糊、缺根筋的樣子,而是,安靜的、深思的、略帶憂傷的一張臉,靜得,像一片孤獨的雲。
陳樹繼續看着她,似乎並沒有打算走過去叫她的意思。
袁纓,現在的你,快樂嗎?生活在這裡,離開了多倫多離開了那個人,你現在,有變得比較快樂了嗎?如果是你,你會選擇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回去?
啊,頭好痛!他皺起眉,單手支住額將頭靠在了牆上,內心裡壓抑許久的悲傷,這時終於開始像海浪一般,靜靜地洶涌而上。
第二天下課,苗子嘉一走出校門就看到了袁纓。
“來了?”他一邊懶洋洋地打了聲招呼一邊走過去。
“嘿嘿,早來了,等你半天了。”袁纓傻笑着湊過來,一邊又探頭探腦地往苗子嘉背後看。
“看什麼呢?”他白她一眼。
“看看蘇小美女有沒有跟你一塊兒出來啊,有的話我就得跟人家好好解釋解釋,咱這純屬於公事行爲,絕對不涉及兒女私情啊……”
真是敗給她了,果然是假洋鬼子,成語用得亂七八糟的,真是讓人崩潰,他一把扯住她手臂啞着聲音喊:“快走了!”
但誰知這時,又出事兒了。
正當這倆娃拉拉扯扯往馬路上走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風火輪捲動般的聲音,呼啦呼啦,伴隨着一股強烈的殺氣,苗子嘉敏感地一回頭——只見當頭一個小西瓜般大小的巨拳迎面而至,他還未做反應,那拳頭,已經砰的一聲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左邊面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