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訂閱~小蜻蜓不貪心,就想來盤豆豉蒸排骨~~)
綠枝回話,“我方纔出去問了陸嬤嬤,她說小姐的嫁妝她已經記得差不多了,等着明兒您請了安回來,就讓您趕緊發話,把東西全收進來,免得夜長夢多。不過陸嬤嬤說,這事最好讓姑爺幫着撐撐場子,要不咱們這邊人心可不齊。”
張蜻蜓瞥了地下睡得昏天黑地的潘雲豹一眼,“行吧,這個我記着了。”
心下卻嘀咕着,你要敢不答應,就把你的私情告訴你哥,看你怕不怕
不過張大姑娘還是覺得心裡頭很窩囊,他祖母的,這才進門就鬧出這樣事來,真是倒黴透頂
“趕緊去睡吧,明兒還好多事情要忙活的呢”張蜻蜓得養足了精神,明兒纔好去應付潘府的一門老小。
綠枝走前猶猶豫豫問了句,“姑娘,今晚就這樣麼?”
那還想咋樣?張蜻蜓疑惑的看着她。綠枝紅着臉,從枕頭底下抽出雪白的元帕,“那這個……可怎麼辦呢?”
還以爲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張蜻蜓尋了把剪刀,當即在潘雲豹手上拉了個口子,把那絲帕染紅,“行了不?”
“夠了夠了”綠枝心頭咋舌,有些同情這位當不成色狼還得流血犧牲的二姑爺了。
一人在大牀上攤手攤腳的睡了一個好覺,張大姑娘很早就起來了。這還得益於在章府被林夫人養成的良好習慣,雖然昨日很累,但到了時辰,她還是醒了。
綠枝輕輕咳嗽兩聲,“姑娘,我能進來麼?”
她還惦記着那位姑爺還倒在地上呢,得先把他弄起來,可別給人瞧見了。
“進來吧”
現在天也涼了,晝短夜長,此時天還黑黝黝的,起的人也少。
綠枝點了燈進來,瞧着地下睡得挺香的那位,頗有些爲難,“這……”
“我來”張蜻蜓披衣從牀上下來,直接伸腳就踢,“起來起來快起來”
潘雲豹不滿的哼哼幾聲,翻個身繼續睡。
綠枝蹲下來幫忙搖,“姑爺,姑爺快醒醒”
把被子拉上,蒙着頭繼續睡。
懶蟲對付這種人張蜻蜓可有經驗,象從前那幾個懶弟妹,都是她收拾的。直接把被子一卷,我看你還怎麼賴
可這大戶人家的房子暖和,潘雲豹離了被子還在地毯上磨蹭,張大姑娘見狀提起茶壺。
綠枝還以爲她要喝,“姑娘,那是隔夜的,冷的”
“就是冷的纔好”冰冷的茶水兜頭就往懶豹子的頭上淋去。
“噯”就是睡豬也得給折騰醒了,何況是人?潘雲豹費力的睜開紅腫的眼睛,本能的伸手擋着刺眼的光線。
張大姑娘一邊走到屏風後頭去梳洗,一邊發佈施令,“趕緊起來一會兒就給你家裡人請安,等回來了,我還有好多事得辦,你跟在一旁不言語就完了。”
潘雲豹有點迷糊,“你誰呀?”
嘁張蜻蜓譏笑,“你說我是誰?”
綠枝有些不放心的問了一句,“二姑爺,您沒事吧?”
這一聲稱呼,總算讓潘雲豹回過了神來了。他成親了,對面這位,是他媳婦。
又坐了一時,看看左右,新姑爺疑惑了,“我怎麼睡地下了?”
“誰知道啊?”新媳婦在屏風後頭閉着眼睛說瞎話,“昨晚你一回來,就躺在地下不起來了。怎麼拉也拉不動,只好就讓你睡那兒了。不過一會兒出去你可得機靈着點,別亂說話,知道麼?”
潘雲豹怔了怔,明白她的意思了。昨晚可是洞房花燭夜,要是讓人知道他倆沒有圓房,那丟臉的可是自己。尤其是那幫子兄弟,肯定要取笑他雄風不振了。
這個媳婦還是想得很周到的,此事千萬不能告訴別人。潘雲豹雖未見人,但對她的第一印象就不錯了,“有水麼?”
宿醉之人,口渴得要命。
“沒有。”張蜻蜓昨兒餓了一天,就是有水現也不肯給他喝,“你消停些吧,等收拾好了,出去不就有得喝了?”
哦。潘雲豹不爭了,自己從地上慢悠悠的爬了起來,摸摸後腦勺,卻覺得有一塊地方疼得他噝噝直吸涼氣。
“我頭怎麼這麼疼的?”
“那當然呀”張蜻蜓是有一答一,“誰叫你昨天喝那麼多?誰知道磕到哪兒了”
哦。潘雲豹不鬧了,扭扭脖子,活動活動筋骨,悶頭也進了屏風後頭,“昨兒晚上,不好意思啊。”
“沒事兒”張蜻蜓很大方的表示諒解,她已經洗漱完了,拿熱毛巾捂着臉出來,跟他擦肩而過,“綠枝,你伺候他吧,我自己換衣裳。”
綠枝又給新姑爺打了熱水,潘雲豹衝她咧嘴一笑,“你叫綠枝啊,我叫潘雲豹。”
這人傻不傻的?張蜻蜓差點噗哧笑了,她能不知道你叫什麼麼?還要特意這麼一說。
綠枝臊了個大紅臉,低着頭不好意思搭話。
潘雲豹將手剛一伸進熱水,就覺指尖劇痛,忙抽了出來,“哇我手也割了”
綠枝把頭埋進陰影裡,憋得臉上都快紫了。
“你三歲兩歲呀?”張蜻蜓在外頭一面穿着衣裳,一面冷嘲熱諷,“割個手指頭有什麼好叫的?要不要拉你爹孃衣角去哭一場啊?還是敲鑼打鼓的給你請大夫回來?”
潘雲豹給嗆得不敢作聲了,老老實實翹着那根手指頭,低頭洗漱。
打發完了這位爺,綠枝把他今日要穿的吉服給送了進來,“姑爺,要幫忙麼?”
潘雲豹連連搖頭,不敢當。連媳婦都是自己換衣裳,自己若是指使她的丫頭,還指不定被她怎麼寒磣呢
綠枝退了出來,把外頭的門打開,傳那些小丫頭們進來伺候着。這邊她就給張蜻蜓梳頭戴花,塗脂抹粉。這項技術實在是太高難度了,張大姑娘至今也沒能學會。
那邊潘雲豹自己穿好了衣裳出來,就見梳妝檯那兒的銅花鏡前端坐着一位美人,閉着眼睛任人打扮。
怎麼有點眼熟?潘雲豹皺眉湊近了兩步,想看得更加清楚些。
“二少爺”冷不防給自己春夏秋冬那四個丫頭給嬌滴滴的打斷了,一窩蜂的圍上來,“您怎麼自個兒穿衣了?洗漱了麼?怎麼連洗漱也不叫我們的呢?”
這話怎麼說的?難道本少爺連洗漱穿衣都不會麼?潘雲豹剛想辯駁幾句,卻聽新媳婦涼涼的發話了,“這一大早的,嘰嘰喳喳是在幹什麼?他這麼大個人了,難道離了人,連穿衣洗漱都不會了?”
“可是這不合規矩呀”說話的是一個瓜子臉的丫頭,小小的臉蛋很是秀氣,說起話來也特別嬌嗲,看着就我見有憐,應是立夏或是立秋吧。
張蜻蜓閉着眼睛冷哼,“規矩?這個屋裡,我就是規矩相公,你說,你難道自己就不會穿衣洗漱麼?”
呃……潘雲豹瞄了一眼那鼓起小臉對他撒嬌的丫頭,有點心疼,不過媳婦的話他可不能反駁,“我當然會,只是立秋……”
張蜻蜓乾淨俐落的把他的話截斷了,“既然你會不就行了?又不是要吃奶的娃娃,幹嘛動個手指頭都要人伺候的?有這工夫,不如讓她們乾點丫頭應該乾的事情去,你說對麼不對?”
潘雲豹嘿嘿乾笑着點頭,“那是,那是。”
這傢伙還算聽話,張蜻蜓勉強收起兩分厭惡之色,正好綠枝給她弄好了,睜開眼睛,端詳了着鏡中的美人,看沒什麼差錯便道,“既然收拾好了,我們這就走吧早些給長輩請安,也是我們做晚輩的孝心。”
“好”潘雲豹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媳婦說話就跟大哥似的,連一點反駁的餘地也找不出來,連茶水也忘了喝一口,就點頭應承了。
等他猛一擡頭,正好對上張蜻蜓轉過身來,盈盈微笑着的臉,潘雲豹整個人跟雷劈了似的,徹底傻了
明亮的燭光在她背後勾勒出苗條纖細的身影,明豔的臉龐笑靨如花,那一雙如秋水般的大眼睛亮麗動人,長長的睫毛如小蝴蝶一般撲扇着,似乎連人的心裡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一份輕柔的觸碰,酥麻的感覺直接就傳遍了全身,連腳趾頭都忍不住蜷縮了起來。
“你發什麼愣呀?”張蜻蜓瞪了他一眼,“怎麼跟個木頭似的,走啊”
潘雲豹忽地抱着頭尖叫起來,“我做夢了我怎麼又做夢了快醒醒,快醒醒”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張蜻蜓皺眉,上前直接踩了他一腳,“你什麼毛病啊?大白天的瞎嚷嚷什麼?”
潘雲豹不可置信的低了頭,“很痛耶”
那當然,不痛纔有鬼張蜻蜓兩手抱在胸前,“你鬧夠了沒有?”
潘雲豹睜大了眼睛,“那我不是在做夢?”
“不是啦”張蜻蜓在他耳邊用力的吼了一嗓子,“你到底酒醒了沒有?”
潘雲豹使勁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哇哇亂叫,“好痛好痛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張大姑娘不悅的瞪他,“你還有完沒完的?”
潘雲豹似是忽地清醒過來,激動的衝到她的面前,“你……你真的是我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