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恬靜美好的模樣……莫沉忽然想到，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後，凌蓉蓉會不會比現在這樣更美更動人？
自己的孩子，呵。莫沉垂下眼簾，不錯眼珠地看向她姣好的側臉。
同樣看着凌蓉蓉的杜娟娟，心中那最後一絲懷疑和不確定，也終於被凌蓉蓉這溫婉和善的模樣給打消了——作爲一個母親，她能清晰地看出凌蓉蓉與妞妞對話時的耐心與細緻，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壞人的。
很快，凌蓉蓉就在妞妞的額頭上畫了一個盛如鮮花的卻只有指甲蓋大小的符文，將硃砂筆收好後，又聽妞妞問道，“阿姨，還沒有好麼？我要睜眼了哦。”
這回沒等她說話，杜娟娟倒先過來蹲下抱住她，輕聲說道，“再等一等，待會媽媽給你買冰激凌。”
妞妞立刻乖乖閉眼，還不忘讓杜娟娟再三保證，要給她買牛奶味道的冰激凌。
凌蓉蓉笑了笑，併攏雙指，對準妞妞額頭上的符文，另一手變換手訣，輕念起咒語。
不一會兒，杜娟娟就發現原本還有些扭來扭去的妞妞突然安靜下來，而她額頭上那個紅色的印記，居然微微閃出瑩瑩的紅光，像一朵小花一樣，慢慢地朝周圍綻開張揚。
杜娟娟瞪大了眼，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凌蓉蓉——這個東西，該不會對妞妞有什麼傷害吧？
正猶豫着要不要打斷凌蓉蓉問一聲時，懷裡的妞妞突然又像是很高興地晃了晃，隨後，就見凌蓉蓉左手收回，右手雙指對着妞妞畫了個五角星陣，然後唸了聲，“收！”
妞妞額頭上的硃砂符文瞬間消失。
杜娟娟的震驚已經無以復加，瞪大眼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而妞妞已經睜開眼，笑眯眯地一把摟住她的脖子，高興地說道，“媽媽，我剛剛看見爸爸了哦，嘿嘿，爸爸還給我買了好多的巧克力了呢。”
妞妞很開心的樣子，可是杜娟娟卻皺起了眉，朝妞妞笑了下，站起來，轉臉，就見凌蓉蓉也皺着眉，似是有些意外，更多不解地看了自己一眼，猶豫了下，才問道，“您認識顧庭？”
杜娟娟一愣，接着就聽凌蓉蓉解釋道，“我剛剛透視了一下妞妞近些天的記憶，看到她最近幾天除了您，最頻繁接觸的就是一位男士，剛好，我上午才見過這位先生。”頓了下，看向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杜娟娟，“他是……妞妞的爸爸？”
杜娟娟垂在另外一側的手指緊了緊，看了眼笑眯眯的妞妞，撇開視線，似是不想讓她發現自己現在難堪的表情，緩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是，他是我前夫，我們一年前離婚了。”
莫沉發現，杜娟娟自從聽到顧庭這個名字後，表情就非常地不自然，眼神裡明顯流露出一絲緊張和害怕，臉色發白，微微有些想退縮躲避——只是離婚的話，這個女人的反應未免也有些過了。
看了眼身邊的凌蓉蓉，伸手，勾了下她的手心。
凌蓉蓉側眼看過來——做什麼？
莫沉朝她示意了下杜娟娟——有問題。
凌蓉蓉抿嘴，眨了眨眼，轉過頭來，看了看杜娟娟，然後又瞄了眼莫沉——知道啦！
莫沉笑了笑，知道這個鬼機靈的丫頭已經有了主意，於是繼續默不作聲地守在她身邊，看她怎麼把話套出來。
“妞妞最近這段時間的異常表現，是因爲身上沾染了妖氣的原因。”頓了下，“這妖氣的來源，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應該是來自您的那位前夫。”
凌蓉蓉的話讓杜娟娟再次瞪大了眼，一臉的驚駭，“妖氣？！”
凌蓉蓉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妖氣對成~人來說，如果不是近身長時間接觸，都不會影響多大，唯獨小孩子心性未定，哪怕一丁點薄弱的氣息，都會受到影響，妞妞因爲被沾染上妖氣，所以神智受到刺激，纔會有那些異常的舉動。”
杜娟娟的臉又白了幾分，整個人看上去似乎隨時可能會暈倒一般，下意識將妞妞抱起來，顫着聲音問道，“那……能解決麼？”
凌蓉蓉對她露出了個安心的笑容，從隨身攜帶的雙肩包裡拿出一枚護身符，遞給安靜地笑盈盈地看着大人說話的妞妞，邊說道，“這個護身符有淨化和護身兩種功效，你讓妞妞貼身帶着，超過七天就能驅除乾淨她身上的妖氣了。”
杜娟娟忙不迭道謝，示意妞妞接下，妞妞活潑又乖巧地脆脆地說了聲，“謝謝阿姨。”
凌蓉蓉笑着擺擺手。
杜娟娟見那護身符被摺疊成非常精緻的八角形狀，一看就是非常精緻的東西，猶豫了下，還是說道，“不能白拿您的東西，多少錢？我付錢給您。”
凌蓉蓉又婉婉一笑，“不用了，報酬我已經收到了。”看向妞妞，“巧克力很好吃，就是味道有點臭臭的。”
“哈哈。”妞妞拍手，“阿姨吃到的是我最喜歡的榴蓮味道的哦。”
凌蓉蓉眯眼，拍了下她的額頭。
莫沉看她溫軟地歪着頭跟妞妞微笑，神態嬌憨，甜美可愛，跟妞妞的樣子簡直神同步，不由浮笑。
兩人都沒有想起再問關於顧庭的事情。
唯獨杜娟娟，沉默地抱着妞妞，一直糾結掙扎，滿心糾結，還在猶豫不定時，就聽凌蓉蓉又說了句，“下次再讓妞妞與她爸爸接觸後，記得回來後用艾葉水給她洗個澡，我上午見着顧先生的時候，發現他身上妖氣還挺重的，似乎並不是短時間內沾染上的，妞妞現在畢竟年紀還小，所以還是小心些比較好。”
說完，又對妞妞笑了笑，“嗯，相遇是緣，妞妞以後都要快樂健康地成長哦。”
妞妞見她這樣子竟像是要走了，忙問，“漂亮阿姨，你不幫我抓搶走爸爸的壞蛋了麼？”
凌蓉蓉對‘漂亮阿姨’這個稱呼顯然很滿意，臉上笑意都亮了幾分，看了眼還明顯遲疑的杜娟娟，也不強求，只是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地說道，“妞妞其實什麼都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