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主任明顯很驚慌,那女人渾身發抖,鞋子也不穿了。低着頭猛地跑出去,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葉主任十分尷尬,我心中有些冷意:“好一個以毒攻毒啊,效果如何?”
他眼神躲閃,那大肚腩還有些起伏,貌似不能平靜。這時候小護士卻也來了,還拿着一些藥。
她一來就懵了,葉主任頓時有了臺階下:“香香,小文跑了。你去她宿舍看看吧,我也回去睡覺了。”
葉主任趁機走開,我皺着眉沒阻攔。小護士十分疑惑:“怎麼了?”
她說着過來撿起小文的鞋子,滿臉不明就裡的樣子。我沉思了一下說那個小文怎麼回事?抑鬱症患者?
小護士可憐地嘆氣:“對啊,來了這裡一個月了。一週要跑來廁所哭好幾次,葉主任十分重視她,可她還是沒什麼改變。”
這事兒難說,我叮囑小護士:“香香,你以後提防一點葉主任。”
小護士不解地看我,我說提防一點就對了,那種醫生說不定是心理變態呢。
小護士白我一眼,讓我趕緊回去睡覺,她要去找小文了。
我兜着手回去,走廊又靜悄悄的了。我腦子裡則猶豫不決,葉主任不是個好人,我該替天行道,不過他很識趣,跟我井水不犯河水,我要是整他不知道會引起什麼連鎖反應,要是再派一個狠毒的主任過來我還真麻煩了。
我搖搖頭暫且不想了。緩步回宿舍,然後聽見迅哥兒在嗚哇亂叫。
我忙進去查看,那兩個漢子竟然爬上我的牀狠狠地打迅哥兒,那是往死裡打啊,眼神都像是要殺人一樣。
我吃了一驚,衝過去一伸手抓住一人就扯了下來,他啪地摔地上痛得動不了,另外一個震驚。擡腳踢我,而且他力道不得了,是個高手。
我退後兩步,語氣泛冷:“犯病了?”這逼遲疑一下還是不打了,罵罵咧咧地下牀:“麻痹,這老小子對着我們放屁,臭死了!”
兩個漢子竟然乖乖縮回去了,儘管罵個不停但還是沒動手,似乎怕惹出麻煩。
我冷眼看看他們,然後上牀去檢查迅哥兒,他捂在被子裡,不過還是被打得鼻青臉腫,嘴都歪了,可這傢伙還哈哈樂:“閏土跟我玩遊戲呢,猹,你也跟他們玩吧。”
我說別玩了。睡覺吧,他不聽,臉漲起來,屁股往牀頭那邊一伸,又放了個響屁。
那兩個漢子當即氣炸了肺,起身大罵:“操你姥姥,我他媽宰了你!”
迅哥兒拍手歡笑:“你看,我們又可以玩了,好好玩啊好好玩。”
兩漢子又要爬上來了,這宿舍其他病人也吵鬧了起來,個個跟傻逼一樣拍手。
結果巡邏的醫生就來了,來了好幾個,個個都十分嚴厲。我趕緊按住迅哥兒睡覺,可別他媽被打鎮定劑了。
那兩個漢子也氣憤不平地縮了回去,但醫生還是警告:“不準鬧,不然送去封閉的宿舍,有你們好受的!”
兩漢子只能忍聲吐氣地睡覺,醫生們也罵着走開了。我鬆了口氣,迅哥兒一翻身又要放屁,我一巴掌抽過去:“幹,你腦子有毛病啊。”
他嘎嘎點頭:“對呀,你怎麼知道?”我簡直要瘋了,死死按住他:“大爺,睡吧。”
他打了個嗝,腦袋一歪直接睡了。
我還以爲他死了,探探他鼻子發現他果然是睡了,就這麼鼻青臉腫地睡了。
我也累了,但心裡警惕那兩個漢子,我就一直閉着眼睛聽着動靜,結果大半夜都沒動靜,我終於沒忍住睡着了,第二天凌晨驚醒,可還是沒動靜,兩漢子打着呼嚕睡得正香。
我也沒睡了,打幾個哈欠伸伸懶腰,等着吃早飯。
天亮後精神病院又熱鬧了,衆人排隊吃飯。我們一宿舍的自然排一起,迅哥兒吊我後頭,取了牛奶麪包就大口吃,臉上還有點傷。
我坐他旁邊吃早餐,其餘人也坐在附近,不遠處則是巡邏的醫生,還有一些護士。葉主任那傢伙不多時也來了,很和藹地查看衆多病人。
我瞄了一眼,他也瞄我,頓時尷尬地點點頭想走了。
然而這時迅哥兒忽地站起來,將一碗牛奶全潑旁邊那兩漢子臉上,還十分親暱地拍手:“嘻嘻,這是靈丹妙藥,對皮膚好哦,叫什麼來着?顏.射”
那兩漢子被潑了一臉牛奶,氣得大吼:“幹你孃,打不死你!”
這立馬就打起來,兩人三拳兩腳揍過來,我忙將迅哥兒拉開,他偏偏傻,拉開他了他又衝回來,被打慘了。
醫生護士全都叫着過來拉人,走廊那邊兩醫生還拿着針筒過來,冷着臉給兩漢子打了鎮定劑,兩漢子就沒勁兒了,被人擡去病房,估計得綁些時辰。
葉主任也過來,關切地詢問迅哥兒有沒有事,迅哥兒傻不啦嘰的,但他似乎有了點靈智:“他們肯定想殺了我取走我的武功秘籍,不行,我要回山洞。”
多數病人都在笑話他,香香小護士來檢查他的傷勢,皺眉開口:“主任,那兩個病人暴力傾向十分嚴重,必須讓他們換宿舍,不然會傷到別人的。”
葉主任臉色微微變了變,然後苦笑:“那裡有那麼多宿舍啊,這次都是這位病人惹怒他們了,你以後看緊點這個病人吧。”
我一挑眉,這樣都不肯換宿舍?我盯着葉主任,他眸子一閃說有事走了。
小護士無奈,扶迅哥兒去病房擦藥了。我就暗自琢磨,看來兩漢子的確是葉家的人,葉主任那麼偏袒他們,恐怕是葉家下了死命令的。
迅哥兒這傢伙倒是幫我擋住殺機了,搞得兩漢子雞飛狗跳的。
晚些時候我們在走廊看風景的時候兩漢子才被放出來,安分多了,但眼中還是很怨毒。
迅哥兒扯着我咧嘴笑:“猹,閏土回來了,我們找他們玩啊。”
這老瘋子真是找死,我抓緊他:“迅哥兒,跟我玩就好了,閏土的鋼叉很厲害的。”
他非要去,固執得很,我就直接把他夾胳膊下了,看你怎麼去。
這傢伙哇哇亂叫,叫了用一會兒開始在空氣中游泳:“哇,我果然會飛呀。”
小護士喘着氣跑過來:“王先生,他是不是又要去招惹他們啊,謝謝你看着他了。”
我說對啊,小護士把迅哥兒抱下來:“真是奇怪了,以前他雖然也瘋瘋癲癲的,可不會招惹人啊,難道病情嚴重了?”
這事兒我可不懂,精神病人思路多啊啊,我可想不透。
我說我會看着他的,你別擔心。她感謝一笑,又輕聲嘆氣:“最近很忙啊,那個小文抑鬱症越來越嚴重了,還有一個大姐老是嚷着要吃香蕉,拿香蕉給她她又不肯吃,真是搞不懂。”
我沉默不語,小護士甜美一笑:“我跟你說這個幹嘛,嘻嘻,你也是病人呢,乖乖的哦。”
我昂昂頭:“自從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乖了。”她臉色一紅,白我一眼就走:“小心關你個幾十年,讓你貧嘴。”
我笑了笑,又抓緊迅哥兒,他老想去挑釁那兩漢子。
我瞅瞅兩漢子,他們在不遠處竊竊私語,時不時看幾眼這邊,眼神跟狼一樣。
我驀地感受到了一股殺機,他們恐怕受夠迅哥兒了,要動手速戰速決。
我把迅哥兒放下,嚴厲地告誡他:“我去跟閏土玩兒,你不準去,不然大家都沒得玩。”
他渾濁的眸子轉了兩下:“好啊。”
我就留下他一人,自己往廁所去,走開了回頭看看他,他依舊在那裡沒動,傻呵呵樂。
兩漢子則起身看着我了,我緩步去廁所,他們也緩步跟上,臉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