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無力地趴在浴缸中的冰水裡。當暗器被拔走的剎那,她喊出了受傷以來的唯一一聲……
然後,她終於徹底昏過去了
不是因爲藥物而睡着,而是真正地昏過去
將她送到牀上,止血,敷藥,包紮……最後是保暖,輸液,輸血同時進行……
醫者只是從古籍上知道,中這種毒非常痛苦。甚至,曾經有人因爲痛苦而自殺。但是,她卻沒有自殺。豈止沒有自殺,還連多餘的聲音都沒有吭過
而且……
當處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後,醫者看着她過於蒼白的臉龐,聞着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梅花香
能不能救活她,他心裡沒有任何把握
俯身,最後一次查看她的瞳孔反應醫者不禁在心裡暗忖着:
沒有解藥,她……或許,真的會死
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他的目光無意間看到了冰兒脖子上的那條項鍊。由於項鍊的透明度極高,沒有任何反光,加之情況緊急因此他沒有過多地注意到病人的首飾
此刻,當他的目光觸及那條項鍊的時候。醫者的眸光瞬間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不着痕跡地起身,他再次仔細地看了一眼趴在枕頭上的冰兒……
書房裡燈火通明,謝梧擎坐在書桌前,桌面上擺着一本厚厚的書籍。他那修長有力的手指正漫不經心地翻着書頁
門上傳來輕敲
“進來。“謝梧擎淡聲說道,眼睛仍看着攤放在桌上的書,連頭也不擡
管家開門進來,恭敬地低着頭
“先生。”
“什麼事?”
“埃默森回來了!”
“讓他進來!”謝梧擎皺了皺眉,擡頭看了一眼管家。管家恭敬地退下,隨後他帶着埃默森進了書房
平日裡嬉皮笑臉的埃默森今天笑不出來了。比起讓他笑,現在叫他哭比較容易一些
“老闆!”今天他不敢叫老闆老大,或是直接稱呼“你”了。而是非常正式地叫謝梧擎老闆……因爲,他知道今天情況點兒不大好玩兒
“……”謝梧擎那銳利的黑眸,靜靜盯着埃默森。那滋味比用刀直接砍更難受
“我們抓到的那個殺手已經……自殺了……”
“我知道!”
“解藥……解藥……”埃默森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解藥根本就是不存在……怎麼找?要殺要剮他也認了
“是不存在的!”
出聲的是醫者
醫者身上依舊穿着參加宴會時的禮服。今天晚上他原本是代替老闆出席一場宴會的。可是人還沒有踏入會場,埃默森一個電話就將他叫到了老闆的宅邸。
這一趟,也讓他見識到了傳說中的那種毒的厲害
醫者走進書房,坐在了書房的沙發上。管家送了一杯冰咖啡上來,醫者端起咖啡一口氣喝了個見底。吐了口氣,醫者這才緩過氣
管家收拾好杯子恭敬地走出了書房
埃默森和謝梧擎靜靜地看着醫者
“古籍記載,這種毒叫‘冰魄銀魂’……其實,它還有一個名字。這個名字還很美,叫‘櫻花冰’”
埃默森皺眉,作爲一個法國人他只是覺得那個名字還蠻浪漫的。到底代表什麼意思他實在無法理解
謝梧擎眉頭沒有皺,只是淡淡地看着醫者。醫者知道老闆的意思是叫他最好別賣關子
這算是威脅……
醫者苦笑:“櫻花冰這個名字其實是從一個傳說中得來的
傳說中有一種美麗的櫻花,表面與一般櫻花基本無異,但卻如冰般冰冷
據說櫻花冰可以溶化爲水,名曰櫻花淚,而一滴櫻花淚即代表了已分散的一對深愛着對方的情侶,而櫻花冰即爲幾滴櫻花淚而成,所以櫻花冰中充滿的是無限的哀怨與悲傷,所以在古老的傳說中,有一種古老的刑罰,叫作櫻花冰刑
若一個人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或是替他心愛的人接受懲罰,那麼就會受櫻花冰刑
服下櫻花冰後,心會痛得厲害。因爲,服下櫻花冰後,將會得到這世上最悲哀的詛咒,即生生世世的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幸福,自己愛的人將永遠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每當心痛一次,櫻花冰的毒蠱就會更深,下一次的心痛也就會更強烈。”
環視一圈老闆和埃默森
醫者嘆了口氣繼續道:“天司家族是個古老的家族。家族中有很多古老的東西被繼承了下來。當然,還包括很多古老的文化。
而這種毒之所以叫櫻花冰,也正是因爲一旦中了這種毒,就將會承受無窮無盡的痛苦……並且無人能救……最後在痛苦中死去……很深沉的寓意……”
埃默森打了個冷戰
“那麼……解藥……”
“沒有解藥……”醫者搖了搖頭:“十五年前天司家族覆滅,這種毒和解藥的製法都失傳了。十年前有一百多個前輩透過無數渠道,費盡心機找到了一點這種稀世之毒,並且試着解過。可惜失敗了”
“哼!”謝梧擎冷哼了一聲
“老闆,看來這次天司家族是鐵了心要與您爲敵了”醫者迷惑……老闆到底和天司家有什麼過節,以至於天司家要下這麼狠的手?
史蒂文更迷惑
謝梧擎起身走出了書房
夜深人靜
厚重的蕾絲的窗簾沒有被拉好,泄漏進一線淡淡的寒月冷光
昏暗的臥室,梅香陣陣……
那一線月光是唯一的光源,月光所及的地方,不論是的地毯,傢俱上的雕花,大牀上的被單,都被照耀得格外清晰
那線月光,也照亮了,牀上的一綹發
她靜靜地趴在牀上
黑髮鋪散在潔白的被單上,色澤烏黑,映得發間的耳,白皙得有如玉琢
高大的身影,悄然走近,一舉一動都像獸般靈巧。謝梧擎站在牀邊,銳利的黑眸,靜靜審視着牀上的年輕女子。
即使在昏暗之中,他也能清晰的看見,她半埋在發中那徹底失去血色的臉兒,秀美的眉,長長的眼睫,蒼白的脣。在睡夢之中,毫無防備的她看起來,更像個未滿十五歲的少女。
她的雙手靜靜地放在頭側,牀兩邊擺着兩個輸液架。一邊是藥水,一邊是血……
溫暖寬厚的大手,落到墨黑的髮絲上,在指間恣意把玩着,享受那絲滑的髮絲,溜過掌心的觸感。許久……修長的手指鬼使神差轉了個方向,移到了她的臉頰上。指腹的觸感是那樣冰冷……
這樣的冰冷,讓他想起了死人……
“死丫頭!你爲什麼要救我?”他想不明白……
她應該恨他纔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