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劍,刺進了冰兒那冰冷的身體。
冰冷的劍刃白森森的,在陽光中閃爍着冷冽的幽光。
一縷紅色的“線”,冷冷地糾結在劍刃上。然後靜靜地滴下……化成一滴一滴地紅色珠子……
劍刃在千鈞一髮之際,稍微偏離了她的心臟。雖然心臟沒有被刺穿。
但是,冰兒那柔弱的身體卻依舊被刺了!
長髮男人顯然對這樣的結果非常滿意。
因此,他笑了。笑得很有傾國傾城的味道在裡頭:“丫頭!這滋味不錯吧?要是你死了,我就沒處問了!”
他的嗓音非常溫柔,溫柔得就像三月的風;
他的笑容也非常溫柔,溫柔得猶如春水般旖旎和……
紅色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的落英之上。染紅了那淒涼的落花……
當淒涼染上血的時候,絕望的色彩慢慢暈染開來!
或許,這纔是落花真正的色彩……
淡淡的梅香,隨着血液流淌出她的身體。然後,慢慢的……那花香暈染進了浮動着西府海棠花香的空氣中。
梅香和海棠花的香味糾結着,互相滲透着……
“好香的血!”男人又笑了,那笑卻邪氣橫生。
冰兒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劍刃,染血的脣畔扯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輕輕吐了三個字:“我——敗了!”
“我離你這麼近,你卻依舊可以殺我!”長髮男人半眯着眼睛,握着劍柄的手抖了抖,刺穿冰兒身體的劍刃在傷口裡攪動着……
冰兒痛得倒抽氣……
他可以抽劍,但是他沒有!
他只想折磨她……或許對他來說,看着她痛苦也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情。
的……細弱而冰冷的雙手擡起,攀住他的衣襟,似乎想要找一個可以依靠的支柱。抖着蒼白染血的脣,冰兒無力苦笑:
“我殺了……你,誰去……鎮住你手底下……的那一……大幫子人?”他那些手下個個都是些狠角色。如果說那些人都是些邪鬼的話,那麼能鎮住邪鬼的就只有她眼前這個邪神了。
要是他死了……那麼那些邪鬼裡頭,但凡跟皇氏有點兒仇的都會來找她皇冰兒的麻煩!
再往深處想……要是讓那些人知道,這傢伙是被她殺了的。那些曾經受過他的恩的人,也會來找她的麻煩!
現在她只要對付他就夠了,要是她殺了他那麼她要對付的人可就是一大幫子了……
她還沒有傻到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程度!
麻煩?
她突然苦笑!
她自己給自己找的麻煩還少嗎?
眼前這個傢伙就是當年自己多管閒事的“後遺症”……
說到底……邪神是不能殺的啊!
要是她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傢伙。她會讓自己受這些罪嗎?她經常會這樣問自己……
“你不殺謝梧擎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大手驀然向前一送。然後,一截劍尖從冰兒的身後露了出來。
她的身體被刺透了……
冰兒的身體晃了晃,雙手攀住他的衣襟……
“我——不喜歡……殺人!”她深吸幾口氣。血,滴在了她那淡藍色的披肩。染紅了她一身純色的衣裙。長長的,平日裡被打理得很好的髮絲亂了。
風,吹動着漫天飛英
一白一黑兩條身影站在花樹下……
“那就做好被殺的準備!”長髮男人嗤笑出聲,讓原本美麗,精緻的臉染上了一股濃濃的邪氣。
“不好……不好意思!這個……這個準備……我……我還沒有做好!”冰兒淺笑
“哦?”長髮男人饒富興味地看着她:“你總是會給我帶來驚喜。但是,在你不對我用毒的前提下。你覺得你今天能活下來嗎?你這個女人,有時候的確會讓我哭笑不得!”
“那麼,你又……爲何那……那麼執着呢?”她深吸幾口氣……
“執着?”
“執着於……逼我……逼我……殺你!”她感覺身體裡的力氣,正在隨着血液的流淌而消失!
長髮男人正色道:“還你一條命!”
冰兒繼續深呼吸:“還?”
“你曾經救過中毒的我。因此,我欠你一條命!”這條命不還。他的心就會永遠放在,他肩上的那朵他曾經被她救過的花,就會永遠揹負在他的身上。
那塊皮膚不管被他削掉多少次,只要傷口癒合了,那朵該死的花都會出現……
像是詛咒!
更像是一塊壓在他身體上的大石頭!讓他日夜不能安生。
要是還了她一命,那麼他就會淡忘那花的重量!
淡忘!
他一定要淡忘……
“當年……當年皇氏遭到血洗,你卻放過了我!因此……因此,我們扯平了……”她原本攀在他衣襟上的雙手倏然一用力,雙掌齊發……拍在了長髮男人的胸膛上。雖然力道不重,卻籍由這股力道遠離了他。
她身體輕若紙鳶,而劍突然離開了她的傷口。飛濺的血花將她的衣裙變得更加斑駁,點點血星子打在她蒼白的臉上……
她一手捂住胸前的傷口,一手扶着身旁的一棵海棠花樹……
飛英漫天如雨
血,泊泊從她的指縫流出……
空氣中的梅香越來越濃!
“你確實是個很喜歡給人帶來錯愕的女人!”一般的女人會這麼胡來?
“是……是嗎?”
漫天飛花如雨,地上亦鋪滿了落英
“說吧!彆嘴硬了!”冷冷地揮動了一下劍身。劍身震動,幾滴鮮紅色的血從劍身上滑了下來,最後滴在了落英上!
從懷裡取出一方白色的手帕,仔細地將劍身擦拭乾淨。
隨手一扔,染血的手帕像是染血的花翩然落地
鏘然一響,還劍入鞘!劍柄上那漂亮的流蘇在空中劃了道漂亮的弧線!
“說……什麼?”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狡猾?”
“……”
“我一直逼你殺我,你卻一直在將我往幫助冷紫辰的方向引!
你故意讓我看到你爲了那可鄙的所謂責任敢放棄很多東西。你知道,你越是讓我明白責任於你的重要性。我就越會糾纏你。爲了不讓你死在馮玉亭的手裡。我必然不會跟馮玉亭合作!這樣一來,你也就等於是破壞了我和馮玉亭的合作同盟!你利用你自己,不費手下一條性命就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你……確實是只狡猾的狐狸!”雖然她的外表沒有一絲狡猾的味道。但是,她的確是個人物。
她佈局從來沒有多餘的章法卻能做到步步爲營。讓被計算的人毫無知覺。但是,事後總是會讓人感覺後背發涼。
“呵呵……是……是嗎?”她沒有否認,當然也沒有承認。
“我跟皇氏有仇,馮玉亭跟天司家有仇。馮玉亭想要剿滅天司家,就必然要先對皇氏動手。可是皇氏也是硬茬。因此,當年他會找上我想和我聯盟。我一點兒都不奇怪。”
“……”
“如今,你們天司家的少宗主出現了。你害怕我再次和馮玉亭聯手對付天司家……因此,你才老老實實地站出來和我過招!我想,要是你沒有這點兒顧忌的話。恐怕,你現在一定還心安理得地躲在哪個角落,冷眼看着局勢也不一定。這樣的做法,確實蠻符合你的作風的!”
“皇氏……有皇氏的責任。天司家……天司家和馮玉亭的……的矛盾是他們自己……自己的!跟我……跟我無關!”
“因此,我也覺得你的做法很聰明!”
“……”
“你不能殺我,就只有拖住我!你覺得你能拖住我嗎?”
“不……不能……”
“哦?”
“你是個高傲的人。不喜歡別人干涉你的自由!”
“好像是!”
“但是,你也是個陰險的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吃飽的獅子抓兔子不是爲了果腹,而是爲了好玩兒!”
“我……現在……就是那隻……那隻兔子!”
“你計算我,我玩兒你!這很公平!不過,你可不是一隻善良單純的兔子啊!狡猾,強悍的兔子玩起來會非常有意思!”男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眼神卻倏然變得銳利異常:“這就是你死都不願意殺我的代價!”
“死……對你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她支撐不住自己了,終於滑坐在了地上,背靠着樹幹,神色萎靡地看着長髮男人。
“我無所謂!反正大仇已經報了,只剩下你這個消遣了。不要覺得我死了你就會安然。說不得,我一時心血來潮。會順手拉着你一起下地獄也不一定!”長髮男人走到她的身邊蹲下身子。伸手,溫暖寬厚的大手,落到墨黑的髮絲上,在指間恣意把玩着,享受那絲滑的髮絲,溜過掌心的觸感。許久……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轉了個方向,移到了她的臉頰上。指腹的觸感是那樣冰冷……
捏着她的下頜,將她的頭正對着她。讓她無法躲避他的眸光。
“有沒有男人這樣碰過你?”
“放……放開我……”
“謝梧擎也這樣碰過你對嗎?”
“……”
“你也像現在這樣想要躲避是嗎?”
“……”
“女人真是奇怪!喂!你現在昏倒的話,我就在這裡對你做點兒其他的事情!”
“你……你不會……”說完,她就真的昏了過去……
沒有死,卻也差不多了……
換成馮玉亭那死老頭,一定會做得很出格的。但是他不是馮玉亭……
嗤……那死老頭……雖然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和馮玉亭一比。我就覺得自己還算高尚的了!啊!每次一想到他,我就覺得原來骯髒也是可以比較的!
懷裡抱着昏死過去的血人:“你對我鄙夷甚至唾棄。就連死都不願意死在我的面前。現在……你卻躺在我這個骯髒的懷裡……有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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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哈各位親親!
終於搞定電腦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