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閆，我記得上次生物奧賽那個第一名就是浙東省的吧？”
從後臺走出，方道明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他是北大招生辦的負責人，今年奧賽方面的特招都是由他牽頭，然後和各個學院對接。
閆主任是清華招生辦那邊的負責人，兩人很早之前就認識了，雖然說兩人之間的學校是競爭對手，但並不妨礙他們成爲朋友。
“嗯，好像是叫蘇牧來着。”
閆主任點了點頭，走廊上的燈光有些昏暗，談到蘇牧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那個清秀的男孩。
“我後來去他們學校找過他們領導一次，不過他都是說暫時不考慮學校的選擇。”
“那傢伙的平時成績很不錯的，都是七百多分，明年六月高考的話應該有機會衝擊省狀元。”
“你居然還去他們學校了？？？”
方道明一臉的驚訝，關注點並不在於蘇牧的成績。
畢竟能拿到國賽第一的人，智商肯定不會低到哪裡去。
他自己也打過電話，得到的是差不多的結果。
但是沒想到閆主任這麼豁得出去，竟然親自去了一趟，這纔是讓他比較意外的地方。
閆主任哈哈一笑。
是招生辦安排他過去的，反正是公費，他就趁這個機會去浙東省那邊轉了一圈。
頓了頓，開口轉移了話題。
“奧數你們北大就別湊熱鬧了吧....”
“數學系你們的真的不行，今年我們理學院的指標很多，要不你今天就別去了？”
“你覺得呢？”
方道明翻了一白眼。
幾乎每一個奧賽科目閆主任都會來這麼一句，搞得好像他們北大完全不如清華似的。
北大數學系也很強好嗎！！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朝着展廳走去，準備在結束之後第一時間找到自己的目標。
畢竟清北兩所學校的確頂尖，但是往年也存在過被其他幾所C9高校截胡的情況。
誰知道那些學校爲了生源能給出什麼條件。
“哎...不過聽說今年的題目挺難的。”閆主任雖然現在是招生辦負責人，但他本身是數學專業出身的。“昨天我問了幾個省的領隊，好像信心都不是很足。”
“可能是肖教授要退休了吧...題目難一點也很正常的。”方道明開口說道，他知道的內幕消息稍微還多一些。
從另一個側門回到了大展廳，閆主任眯了眯眼睛，打量着遠處浙江省隊的區域。
“那邊好像就是浙江省隊。”
“今年帶隊的應該還是孫博，他看起來倒是挺精神的。”
孫博算是閆主任的半個師兄，他現在正在打着腹稿想一想等會怎麼套近乎。
“咦？”
方道明也看向了那個方向，只不過卻露出了些許驚訝的神情：
“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學生好熟悉的樣子？”
“哪個？”
“睡覺的那個，我總覺得是在哪裡見到過，怎麼有點是上次的那個蘇牧。”
因爲場地裡人很多，方道明的視角不是很好，只能看到一個側臉，但是他還是覺得有些熟悉。
“蘇牧？？”
“不可能吧？”閆主任愣了愣，同樣也仔細的看了看。“不太像啊...”
“你是不是剛剛提到他，有些想多了....”
閆主任搖了搖，並沒有認出來。
他上一次見到蘇牧的時候是夏天，穿着短袖短褲，但現在大家都換上了大衣或者羽絨服。
“難不成你覺得那個蘇牧又參加了生物奧賽，又參加了數學奧賽，還都拿到第一名不成？”閆主任打趣着說道。
方道明尷尬的笑了笑。
也只覺得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應該馬上就要公佈成績了。”
閆主任頓了頓，收回了目光。
他已經看到肖教授走上了展臺。
......
“熊老師，這麼緊張幹嗎...成績該來還不是會來的。”
“你的調任不是已經下來了嗎，就算咱們今年成績不太好，還能給你退回不成。”
孫博看着一旁十分緊張的熊學文，說笑着緩解氣氛。
熊學生是奧數組的領隊，孫博是教練，兩人也算是共事好幾年了。
但是每次到比賽公佈成績的時候，這個生活領隊反而要比自己這個教練還要緊張。
“我這不是都快要調走了嘛，肯定是希望學生們的成績能夠好一些，但是沒想到今年的題目這麼難。”
“我昨天去安慰幾個學生的時候，他們在二試裡甚至還有人一題都沒有寫出來。”
熊學文嘆了口氣。
他本來想轟轟烈烈的走，也算是留個念想。
沒想到今年的戰況這麼慘烈。
只能聽天由命了。
“咳咳....”孫博聳了聳肩膀，“要公佈成績了，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
這次的成績公佈有兩塊特質的電子白板。
當肖教授走上展臺的時候，整個展廳全部安靜了下來。
有的人緊張。
有的人迷茫。
有的人振奮。
還有的人在打盹睡覺....
戴彬彬的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他已經經歷了不少了，但是這一次也算是他決定命運的一刻。
如果能進入集訓隊拿到保送資格的話，那麼以後在學校幹些什麼都會方便一些。
......
第36屆中國奧林匹克數學競賽正式公佈！
“第一名：蘇牧，浙東省，潛北中學，一試分數：63，二試分數：52，總分：115。”
“第二名：戴彬彬，浙東省，浙東理工大學附屬中學，一試分數：63，二試分數：51，總分：114。”
“第三名：胤洪，河北省，衡水一中，一試分數：63，二試分數：47，總分：110。”
“第四標：陳楠...”
終於。
在肖教授宣佈比賽結果正式公佈的時候。整個展臺瞬間變的嘈雜了起來！！
幾乎所有的學生都伸長了脖子，期望在排行榜的前列找到屬於自己的名字！！
“我靠？？什麼情況？”
“居然一個滿分都沒有？？”
有人發出了驚呼。
雖然每年的奧數題目都很難，但是一個滿分都沒有的情況真的很少很少見到。
“沒有滿分很正常吧，今天的二試題目太變態了，但是第一第二居然都是浙東省的，這也太恐怖了。”
“哈哈哈哈哈！！”
“我居然進了集訓隊！我靠！我人品爆發了啊！”有人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然後又被同伴拉了回去，引起一陣側目。
然而，比學生們更加驚愕的，卻還有另外的人！！
“蘇牧？？？”閆主任完完全全的一臉懵逼，本來他這個時候應該第一時間去道喜的，但是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是真的愣住了。
“不會吧？？”
“難不成是重名？？”
自己剛纔還開玩笑說，難不成蘇牧又參加了生物奧賽，又參加了數學奧賽，還都拿到第一名。
現在就真的應驗了？？
這也太....天方夜譚了吧？
孫博也被嚇到直接站了起來，想要仔細看看名次。
他原本估計蘇牧和戴彬彬應該在十名左右的成績，畢竟每年都會有滿分的存在。
但是完全沒有想到，居然一個是第一名，一個是第二名！！
今年居然一個滿分選手都沒有！
眼裡瞬間充滿的喜色。
一股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熊學文的反應稍微慢了一拍，等到他看到成績的時候，也是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都已經做好了回去捲鋪蓋默默調任了，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給他這麼大一個驚喜。
不。
這已經不是驚喜了。
這簡直就是驚嚇！！！
“我....我居然也是金牌??”
一旁的秦雲看到了自己的成績，熱淚盈眶。
他本來是打算明年再來一次的，沒想到這種成績都拿到了金牌。
雖然沒有進集訓隊，但是金牌已經很讓他滿意了。
戴彬彬狠狠的揉了揉頭髮，眼裡盡是疑惑。
比蘇牧低一分他倒是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感觸。
考試的時候，雖然他第二問證了出來，但是昨天他在酒店再次覈算的時，發現證明裡是有不小的漏洞的，所以分數低一些很正常。
但是，第一名和第二名是什麼鬼？？？
這種成績都能在國賽裡拿到第一第二？？
一向沉穩的他。
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結局。
這一次的奧賽，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爆出了一個冷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蘇牧睡眼朦朧的皺了皺眉頭。
周圍太嘈雜，把他給吵醒了。
打起精神看了一眼展臺，腦海裡也充滿着問號。
什麼情況？
居然我又是第一名？？
按照他的想法，戴彬彬的成績應該在他之上的，但是現在自己不僅拿到了第一名，而且剛好比戴彬彬多一分。
這也太巧合了些。
有些疑惑。
難不成我在做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