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夜色有些深了,沒什麼風,有些微的人。
或許是兩人都擁有陰陽眼的原因,吸引了一小羣遊魂野鬼聚集在了他們的周圍。
鬼魅門期期艾艾的看着兩人,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敢靠的太近。
但凡是遊蕩在人間的鬼魅,多半是有些未了的心願的,他們總是在尋求幫助,一旦遇見能見鬼的人,一半是害怕,一半又是期待。
“現在看來,能看見鬼也未必是好事。”唐一川苦笑了笑,有了陰陽眼周圍總不會靜。
“也不是壞事。”蘇青衣微紅的臉色因爲車外氣溫漸漸的恢復了白皙。
站在江邊遙望着江上,月下的蘇青衣越發的讓人覺得美的不太真實,她安靜的想着什麼。
唐一川無聲的點了點頭,靠在欄杆上,回頭看着周圍的那些鬼魅,其實大部分的鬼魅都並不可怕,只有厲鬼怨魂之類會傷人的鬼魂纔會格外的可怕。
但是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鬼魂都是怨魂厲鬼,大部分的鬼魂都是正常的鬼魂,進入地獄之後,有的會留在地府居住,有的會投胎,有的會進入十八層地獄,繼續經歷下一個循環。
而多數的冤魂厲鬼是死後沒有機會去地府,或者不願去地府,心中留有遺憾或者冤屈的。
在人間呆的時間久了,鬼魂因爲不能同人說話,越發的寂寞,然後開始發狂,這樣就會產生一些怨念深重的鬼魂,也有的是本身靈魂扭曲,死後就更加的扭曲纔會產生的。
聚集在周圍的鬼魂,其實都不是什麼會傷人的鬼魂,大部分是想請他們光芒的鬼魂。
拓跋怕是鬼魂打擾到蘇青衣,在旁邊驅逐了一下,所有的鬼魂就都消失不見了。
唐一川感覺微微的有些冷,便問道:“回去了麼?”
蘇青衣搖了搖頭,唐一川將自己的外套脫了披在了蘇青衣的身上,他自己倒不怕冷,擔心蘇青衣着涼。
平日裡蘇青衣巨人千里之外,連話都很少說,這次居然接受了唐一川的衣服,還說了聲謝謝。
隨後,蘇青衣指着江面說道,“你看見了什麼。”
江面很平靜,什麼都沒有,唐一川努力的瞪大了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什麼都沒有。”唐一川如實說道。
“不,你再仔細看看。用心看。”蘇青衣看向了唐一川,眼中有些認真的神色。
唐一川有些狐疑,但還是認真的看着江面,起初他什麼都沒有看見,但是他知道蘇青衣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讓他看肯定有什麼原因,所以他閉上了眼睛細細了感應了下,用心眼看江面。
就在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感受到了一個輪廓,一個金色的輪廓在江中心位置的半空中。
這個金色的輪廓手掌般大小,彷彿是一個倒影一般在空中,細細的感受之下,唐一川有些驚愕,那金色的東西是在水中,江底!
“那是什麼?”唐一川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剛纔那一瞬間,那金色的東西發出極其刺目的光芒,他用心眼看,都被刺痛了。
“是號鬼令!”還沒等蘇青衣回答,唐一川腦海中的那個少年口氣激動的說道。
“號鬼令?”唐一川下意識的說了出來。
“你知道?”蘇青衣口氣有些詫異,面色卻很平靜,她可以在任何的情況下讓自己保持波瀾無驚,這樣的定力連唐一川自認自己定力不錯也及不上蘇青衣。
唐一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索性蘇青衣沒有追問,而是說:“三書四令已經消失很久了,但號鬼令一直都存在於這當中。有過無數的人想要拿到號鬼令,但是終究都死在了這江上,於是號鬼令就變成了一個可怕的詛咒。”
頓了頓,蘇青衣繼續說道,“有傳言說,想要得到號鬼令,就要先飛蛾撲火,拿命來換。但是死了也未必可以得到號鬼令,因此雖然很多人繼續,但號鬼令卻一直在水中沉眠。”
“傳言擁有號鬼令的人可以號令萬般鬼魅,這是真的?”唐一川不是全然相信傳說,若是真的有這樣的東西的話,有點能耐的人都開搶了吧,誰不想號令天下,號令羣鬼。
“可以號令無數鬼魅是沒錯,但並非是可以號令所有的鬼魅,實力過於強大的鬼魅,就不會受號鬼令的控制,頂多只是受一點兒小的影響。”蘇青衣解釋道。
唐一川有些疑惑,“既然真的有用的話,就算是飛蛾撲火,也會有很多人來找號鬼令吧?”
“一般人是感覺不到號鬼令的存在的,擁有陰陽眼或者先天心眼明亮的人,能看見號鬼令,但擁有陰陽眼的人並不多,傳言即便是出去了,看到沒有人真的拿到東西,很多人會認爲這是假的。”蘇青衣若有所思的看着江面。
唐一川不知道蘇青衣跟自己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他有些睏倦了,經歷了亡者之城,只在回來的火車上睡了一覺,又一直奔波,身子畢竟不是鐵打的,多少有些疲憊。
很想打哈欠,不過在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的面前,唐一川不想表現的不太禮貌,他努力的剋制住了自己打哈欠的衝動。
“傳說,號鬼令並不是誰都能拿在手中的,如果不是號鬼令自己認定的人,即便是拿到了號鬼令也會燙手,無法控制。”蘇青衣說完了之後,朝着車邊走去,是要回去了的意思。
唐一川忙跟了上去,拓跋也打開車門上了車。
車上蘇青衣沒有再繼續說話,氣氛沉悶,唐一川一直在思考蘇青衣帶他來看號鬼令跟說這些話的意思,他想來想去,覺得蘇青衣的話裡有話,難道是認爲他是可以控制號鬼令的人?
號鬼令真有用的話,確實是個好東西,他倒是挺想要的,但唐一川也不是貿貿然爲了貪心去冒險的人。
既然蘇青衣說那水下很危險,聽蘇青衣的口氣,似乎自己也去過,嘗試過那種危險,如果連蘇青衣都拿不到號鬼令的話,更何況是他了。
快要到酒吧的時候,蘇青衣將衣服還給了唐一川,讓拓跋停車,說要跟唐一川兩個人走走。
唐一川有些受寵若驚,跟着蘇青衣下了車。
拓跋開車離開之後,蘇青衣說:“三千,不管怎麼樣,錢少的事情謝謝你。但是,你要記住這是個煩,如果錢少將這件事情記在心裡的話,不管我用什麼方法都保不住你。所以你要加倍小心。”
“沒事。”唐一川輕鬆的笑了笑,“我怕麻煩,但是有麻煩了,我也能解決的。你不用掛心。”
“畢竟是爲了我。”蘇青衣低頭道,“我在雲南那片有一些生意,跟黑勢力沾邊的,很大,也很危險,我不能跟他鬧翻,否則的話,會影響到大局,所以我纔會那麼順從他。那一帶的生意,不僅僅是關係到我個人,還關係到無數個人的生存……”
唐一川明白蘇青衣的意思是如果只是她一個人的話,錢少的事情她獨自攬下沒問題,但是她要爲大局考慮。
不知道蘇青衣的大局到底有多大,唐一川只說:“我還是酒吧的經理,你是我老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蘇青衣微微的點了點頭,“三千,謝謝。”
兩人緩步走在回去的路上,蘇青衣說到了自己在其他地方的生意,唐一川從來都不知道,蘇青衣原來是這樣強大的一個大老闆。
他知道蘇青衣有錢,但是不知道蘇青衣已經有錢到這樣的程度了。
用蘇青衣的話來說,忘川酒吧一天的營業額就算能高到上百萬,這對於她來說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唐一川算是明白了,忘川對於蘇青衣來說,不過是小孩子擺家家酒一樣的存在,而她真正不是玩的東西,纔是她生意的正主。是跟權,錢之間的交易。
那一瞬間,唐一川忽然覺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太天真了,太單純了。
以爲蘇青衣只是一個簡單的有錢女人,但沒想到,她的能力可怕到了這樣的程度,跟官商之間隻手遮天的人在交易。
蘇青衣說的輕描淡寫的,好似她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蘇青衣就是這樣一個非常淡然的人,就好像這一切都不是她在經營,也不是她所在意的樣子。
就是這一份淡然,這一份冷豔,總是吸引着唐一川。
知道了這些東西,唐一川更加的好奇起了蘇青衣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他見過蘇青衣冷冷的折斷男人的手的樣子,他也見過蘇青衣給人看相,一語成讖的樣子,也見過蘇青衣對着唐糖跟浮生是,母性大發,如同一個母親般溫柔的樣子,他也見過蘇青衣失落而又憂傷的讓人不敢靠近的樣子,讓他心疼,他好奇,她在商場上,她在她大局上的樣子。
心裡有了一種緊迫感,知道了蘇青衣比他想的更加的不簡單,唐一川有種他距離蘇青衣距離很遠的樣子。
他想要站在她的身邊,他想要與她比肩,他想要成爲一個可以讓蘇青衣依靠的人。
蘇青衣身上有一份冷然,那一份冷然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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