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倩倩對於唐一川的話明顯有些將信將疑,不過唐一川在醫院經常受到小芹的照顧這也是事實,加之她也沒有別的選擇,只好跟唐一川合作了。
病房中,常倩倩大概的說了一下自己瞭解的情況,但其中多少是對唐一川還留有了一點餘地,聽的出來,常倩倩並沒有完全在說實話,她或多或少是有所隱藏的。
唐一川能夠理解常倩倩這種心態,畢竟兩人相識不久,對對方都不是非常的瞭解,所以也沒有追問什麼。
從常倩倩口中得知的情況大概就是抓小芹的人是半神後裔,也算是神族的一支血脈,但是因爲只有一半血脈,所以一直生活在人間,不在神界,這些人一半是隱沒在人類間生存,極少會表現出自己特異的能力的。
但是也有一部分的半身後裔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再度爲神,生活在神界的,他們認爲神界比人間高一個檔次,而他們半神也的確應該生存在神界。
半神這種東西唐一川聽過也碰見過,有善良的自然也有邪惡的,善良的留在人間自然有好處,邪惡的留在人間,就會發生小芹被綁架這樣的事情,而且半神若是做了壞事情,普通人類當然是對付不了的。
他們擁有一半神的血統,自然也有一半人的血統。
“你講的我大概都知道,他們綁架小芹是什麼目的?”唐一川還是不太明白小芹跟這類半神有什麼糾葛。
照理說生活在人間的話,半神都會比較低調,絕對不會這麼高調的來抓一個普通人,除非小芹的確是遇見了貪圖上了她的美色的半神變態。
常倩倩似乎想要藏着掖着點什麼東西,所以沒有回答唐一川這個問題,只說自己大概能夠追蹤到這個半神的位置。需要唐一川出力幫忙去將小芹給解救出來。
“解救是沒有問題,等到明天行不?”唐一川心想自己的眼睛雖然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醫生說保守起見還是明天再拆線比較好。
既然如此的話。想抓半神本來就不是什麼特別容易的事情,他需要有一雙看得見的眼睛再行動才方便一些。
“明天就明天。我今晚再去確定一些事情。”常倩倩非常爽快,隨後就離開了唐一川的病房去確定她口中的事情了。
“她萬一跑了呢?”納蘭檸眯起了眼睛,這個女人看起來並不是非常的信任他們。
“她需要我們的幫助,不會輕易的跑的。”唐一川說,就算是常倩倩跑了,常倩倩願意說出來的東西也已經說出來了,剩下的東西是常倩倩不願意說的,他們再追問也是得不到什麼結果的了。
既然常倩倩不是抓了小芹的罪魁禍首。他們當然沒有必要去爲難常倩倩。
黑貓在唐一川的懷中伸了一個懶腰,拿腳踹了踹了兩下自己的耳朵,然後耳朵又聳動了一下。
狐狸也感覺到了動靜站了起來。
唐一川走到窗口將窗子推開了,外面黎嘯跟曾印一前一後的跳進了房間裡面。
“調查怎麼樣?追蹤到了麼?”唐一川當着兩人的面問道。
“申請了組織裡的追蹤專家,按照監控視頻得到的車輛信息,追蹤到了具體位置了。現在已經派人在那個地方監視了,可以立刻救人。”黎嘯說。
黎嘯跟曾印的效率不錯,沒有落後於常倩倩同樣都得到了半神將小芹抓走所藏的位置。
曾印說:“唐先生,確定是半神所爲,半神這個羣體我們做妖怪的都不太願意去得罪。人類,驅魔師等都不願意去得罪半神這個羣體,我建議我們也不要去沾手這件事情。對於您的安全來說。這的確不是什麼好事情。”
唐一川搖了搖頭,人都已經找到了,怎麼可能放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小芹重蹈了當初林琳的覆轍。
小芹雖然嘴巴有時候有點賤,說話快,脾氣不是很好,但是對唐一川確實是諸多的照顧,因爲唐一川是他們科唯一一個渾身都傷,又眼睛看不見的人。她很同情唐一川這個瞎子,也很照顧這個瞎子。覺得這個瞎子有需要被人特殊照顧。
“調查到了半神抓小芹的目的沒有?”納蘭檸沉思了片刻之後問道。
“沒有。”黎嘯搖了搖頭,“我們都是妖怪不太敢接近半神。半神的嗅覺太過於敏銳了,一旦我們接近,他極有可能會換地方躲起來,而且我們並不是很確定半神有一個還是兩個,甚至於他們很有可能是一羣。半神這個族羣比較特殊,在人間生存的時候,都是以羣體的方式存在的,他們多半比較排斥人類,認爲人類是低等生物,也排斥其餘一切生物,正因爲如此,半神雖然在人間生存,但是卻很討厭人間。”
“讓你的人不要輕舉妄動,只要盯着半神,看着小芹不讓小芹有任何事情就可以。”唐一川說,“明天我眼睛紗布拆了就去見那位半神看看他有什麼目的。”
黎嘯跟曾印都沒有說話,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就離開了,依然守在醫院樓下的花園裡面,小芹被抓走了,但是唐一川的危機並沒有完全解決。
納蘭檸剝了一顆話梅糖吃了起來,同時問唐一川要不要。
“不用。”唐一川只是揉着小黑貓,思考着半神這個東西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那天晚上算是比較風平浪靜,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唐一川跟納蘭檸都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醫生巡房的時候就直接給唐一川拆了紗布。
“先不要立刻睜開眼睛,慢慢的適應一下房間的光線。”醫生將紗布捲了起來,然後囑咐唐一川。
幾個護士跟實習醫生跟在旁邊盯着唐一川看着,納蘭檸的實現也緊緊的盯着唐一川的眼睛,唐一川這一雙眼睛可不是普通的眼睛,陰陽眼。絕對不能出了什麼事情了。
雖然對於唐一川來說,有眼睛跟沒眼睛差別已經不是那麼大了,但是人總還是需要依靠眼睛去辨別一些東西的。
感覺到紗布已經被拆下了。即便是閉着眼睛,唐一川也可以察覺到周圍有一絲光線。眼皮有一點點透光的地方。
緩緩的睜開眼睛,先是一條縫隙,然後漸漸的睜大,感覺到的是一點點的光線透過自己眼睛的縫隙進入自己的眼中,再漸漸的,唐一川感覺到了明亮的光線,有那麼一點刺痛跟不適應但是很快就適應了。
終於完全的睜開了眼睛,唐一川看見了眼前的所有人了。
首先印入眼中的自然是幫他拆了紗布的主治醫生了。這位醫生已經有點上了年紀了,頭髮是花白的,不過臉倒是並不顯老,標準的國字臉,看起來有一股威嚴在,但是不壓迫人。
老醫生笑了笑說道:“能看見了吧?”
“看見了。”唐一川眨了一下眼睛,看的更加的清楚了,眼睛沒有任何的問題,還以爲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之類的,現在看來都是白擔心。什麼後遺症都沒有,一點視力都沒有下降,甚至於看起來還比當初更加的清楚了。
“看見就好了。”老醫生依然笑吟吟的。“你恢復的速度快的超乎想象,竟然提早一個禮拜就完全康復了,簡直讓人驚歎。”
“復原能力比較好吧,體質好的原因吧。”唐一川訕訕的笑了笑,生怕這個醫生覺得他非常的特別,想要抓他去做某種研究,成爲某種研究對象。
好在老醫生並沒有要將唐一川抓去做研究對象的想法,他只是對唐一川說道:“你的眼睛差點就廢了,以後務必要小心一點。如果再遇見這樣的情況的話,我打包票就算是華佗在世。你也沒有辦法恢復了。”
“謝謝您了,醫生。華佗在世解決不了我的問題,但是您救了我的眼睛。”唐一川拍了一句馬屁。
醫生很受用,很高興,讓實習醫生回頭給唐一川開點有用的眼藥水,保護一下眼睛,然後就出去了。
等醫生走了之後,納蘭檸說:“你先去洗個臉吧。”
唐一川有些狐疑的進了洗手間,然後就看見自己眼睛被蒙了那麼久,還有一點眼屎在,眼睛上抹的藥水也讓他整張臉看起來泛着黃,氣色非常不好看。
看了一會兒鏡子中的自己,唐一川鬆了一口氣,伸手捧水洗了一下自己的臉。
當時真以爲自己是瞎了,沒想到還有能夠看見自己的臉的一天。
洗完臉之後,出洗手間,就看到了常倩倩捧着一杯咖啡跟納蘭檸一起吃煎包。
跟印象中的常倩倩差不多,個子不是很高,年紀也就是二十出頭,梳着一個花苞頭,性格看起來挺活潑的,有點清純,牛仔褲配着t恤,還揹着一個白色的雙肩包。
“瞎子能看見了?過來吃早點。”常倩倩口氣不顯生疏,很自來熟。
唐一川走了過去,拿起了剩下一份生煎,撒上醋跟辣醬就吃了起來。
“怎麼樣?能出去跟半神玩命麼?”常倩倩咖啡配生煎,吃的兩邊的臉頰都鼓起來了。
“你能我就能。”唐一川說。
“什麼叫我能,你就能,你不是主力戰員麼。白費我等了你一天麼?”常倩倩沒好氣的說道。
“就一個晚上而已,哪裡有一天了?”唐一川擠眉弄眼的說道,隨口逗了逗這個喜歡將事情藏着掖着的常倩倩,“再說了,你都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如實的告訴我們,我想想這半神好像不是我們普通人可以對付的,幫不幫,我還得考慮一下。”
聽見了唐一川的話,常倩倩差點將自己吃進去的包子給噴出來了,口齒不清,情緒激動的問道:“你,你,神馬,你說神麼?考慮一下,這還用考慮麼?考慮你妹啊,不是已經約定好了麼?”
唐一川神色從容的看了一眼情緒激動的常倩倩淡然的吃着自己的生煎包。
常倩倩伸手就搶過了唐一川手中的生煎包,“吃你妹的吃啊,不許吃,你還有臉吃我買來的生煎包?臉皮夠厚實的呀!姐姐還真特麼的是小看你了!”
納蘭檸聽見常倩倩的話,快速的消滅了最後一個生煎包。
常倩倩扭頭看去,納蘭檸的生煎包已經沒有了。哼了一聲。
唐一川盯着常倩倩手裡的包子看着,常倩倩誘惑道:“想吃麼?想吃就答應。”
“填飽肚子纔有力氣考慮幫忙不幫忙。”唐一川說。
常倩倩看着唐一川已經沒有脾氣了,她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裡的生煎包盒子變輕了一些。扭頭一看,一隻狐狸正在偷吃生煎包。嚇了一跳。
這狐狸剛偷了一隻生煎包,忽然之間又有一團漆黑的東西跳了過來,直接將她手裡的生煎包一爪子拍飛了出去,生煎包精準的落在了唐一川的手中。
唐一川得意的看着常倩倩,吃了一個生煎包。
“你……病房裡怎麼還有貓跟狐狸,這是動物園麼?”常倩倩盯着那看起來個頭非常小,但是非常特別的小黑貓看着。
黑貓自己不吃東西,它幫助了唐一川之後又回到了唐一川的身邊。趴在了他腿邊繼續睡覺。
唐一川也不太瞭解這隻黑貓的行爲,不過剛纔黑貓確實是幫了自己。這黑貓其實看起來很冷淡,唐一川猜不透黑貓想的是什麼,也不知道黑貓懂不懂他們談論的話題。
貓這種動物,本來性格都很特別,一般人捉摸不透貓的性格行爲,唐一川就更加不能瞭解這隻以黑貓形式存在的,叫做亡的靈獸了,不知道它本體是什麼,也不知道怎麼驅使它去做什麼事情。
黑貓的這次行爲也不是唐一川命令它去做的。它是自己忽然主動做了這樣的一個行爲。
不過常倩倩自然以爲這是唐一川養的小黑貓,而且還格外的聰明,竟然知道從自己的手中搶生煎包給唐一川。
看了兩眼小黑貓之後。常倩倩似乎喜歡上了這隻小貓了,一下忘記了自己要跟唐一川談的事情,研究起了那小黑貓了。
“你家貓挺聰明的哈,還知道幫你搶早點吃,怎麼養的啊這貓,我就沒見過這麼聰明的貓。”常倩倩想要伸手去逗貓,結果黑貓冷冷擡頭,爪子從肉墊裡面伸了出來不說,還朝着常倩倩齜牙了。嚇的常倩倩立馬縮回了自己的手。
“太兇了吧!”常倩倩訕訕的看着小黑貓,想伸手碰小黑貓又不敢。只敢看着。
“你最好別碰它。”唐一川繼續吃生煎包,同時說道。
他也不是非常瞭解這隻小黑貓的性格。反正最好不要碰小黑貓,這玩意兒作爲一隻靈獸,性格可能比較獨特,就連納蘭檸都沒有輕易的嘗試去觸碰,除了唐一川跟狐狸意外的人靠近這隻小黑貓,小黑貓總是會張牙舞爪非常警惕。
這貓簡直都可以當做是一隻衷心護主的狗來養了。
常倩倩沒有逗弄黑貓,開始玩起了狐狸,狐狸喜歡長的漂亮的人,常倩倩不醜,自然就跟常倩倩玩了起來了,常倩倩很高興:“還是這狐狸比較好玩一些。這狐狸也挺特別的啊,全白的,怎麼有點像九尾狐……是九尾狐吧?你居然有九尾狐,那隻黑貓又是什麼?”
常倩倩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猛然擡頭看着正在用紙巾擦嘴的唐一川。
納蘭檸將唐一川自己的衣服遞了過去,唐一川接過衣服進入了洗手間將病號服換了下來,這才從洗手間出來。
看到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裝的唐一川的時候,常倩倩忽然愣了一下,眼睛一眯,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什麼:“你……我想起來了,你是驅魔師,你是那個驅魔師?我說怎麼會養九尾狐這樣的寵物。連養的貓都這樣的邪性。”
“你還認識我?”唐一川有些意外的看着常倩倩,常倩倩的表現看起來像是一個普通女孩子,雖然對小芹的事情很執着,但是並沒有什麼強大的本領,可一般普通人是絕對不會知道驅魔師這個職業的存在的,而常倩倩不僅知道,而且絲毫不意外,顯然她跟這個圈子是有接觸的。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知道你,去年有個案子我也接觸了。是你解決的,你還挺出風頭的。黃楊那邊的人還在惦記着你呢。”常倩倩笑了起來,“是你我就放心了。之前蒙着眼睛,穿着病號服。我倒是沒認出來。我說你的名字怎麼那麼熟悉呢,也算是老朋友了。”
唐一川笑了笑,對於過去的事情他不清楚,也不應和也沒有必要有多餘的好奇心去管過去跟這個常倩倩有過什麼接觸。
反正知道了常倩倩也是圈子裡的人就行了。
不過這一回唐一川沒細問,反倒是常倩倩自己開始吐露自己的情況了。
在護士臺請假之後,唐一川幾人就直接離開了醫院,走出醫院的大門的時候,常倩倩已經說到了自己是一個專門獵神的人。
唐一川他們是驅魔師。但是她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獵神者,專門狩獵半神這一類生物,尤其是禍害人間的半神,因爲驅魔師一般不願意對付半神,怕得罪天上的神仙,也因爲半神有強大的法力。
但獵神者不一樣,他們其實本身就是有一部分神的血液,會使用神咒這一類東西,他們的法術可以跟半神抗衡,算起來。他們也算是半神,只不過他們跟邪惡的半神撇清楚了關係。
唐一川以前沒聽說過這麼一個職業,不過常倩倩講了之後也就瞭解了。
“我不是因爲看得起你纔跟你說這個的。”常倩倩說。“只不過既然你願意跟半神對抗的話,我就把事實告訴你。我現在確定,你對小芹沒有威脅。”
“那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小芹又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招惹上半神的?”
“絕大多數的半神體內都流淌着神的血液,大部分的半神血液是處於覺醒狀態的,因此他們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法力,有些強大,有些微小。看血統的純度。但還有一部分的半神血液是沒有覺醒的,他們的血液如果沒有覺醒的話。不管是血統純度多麼的高,他們表現出來的都只是普通人的情況。很難讓人看出來他們是半神。”常倩倩認真的說道。
“難道小芹就是沒有覺醒的半神?”唐一川有些意外。
“對,而且還不只是沒有覺醒的半神那麼簡單,她的血液純度非常的高,我們獵神組意外發現了小芹,發現她的血統純度超乎尋常的半神,原本打算說服她加入我們組織的,但沒有想到的是,組織出現了叛徒,另一個邪惡組織的人想要將小芹給帶走。小芹身上的血液可以解開一些東西,我想他們想要利用小芹的血液解開那個他們一直都想要的東西。”常倩倩捏緊了拳頭說道,“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唐一川現在大概是明白了事情起因經過了,難怪小芹會被半神給抓走了,流淌着神的血,她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只是小芹自己恐怕還不知道這一點,如果知道了,血液覺醒了,小芹不知道該有多強大了。
常倩倩自己有車,所以幾人直接開車去小芹被關押的地方。
車子在路上行駛的時候,後面的黎嘯跟曾印也一直都在跟着,不過黎嘯跟曾印是使用最原始的方法跟着他們的,兩條腿狂奔。
所以當常倩倩看見後視鏡後面的閃過的身影的時候嘴角抽搐道:“你的人麼?”
唐一川苦笑了一下,沒想到這龍跟殭屍這麼愚蠢,在這個社會裡還喜歡跑步,出租車到處飛,在楚顏手下做事總不能一點錢都沒有吧。還穿着一身正裝,看起來跟個精英似的,腦袋果然是缺根弦的。
車子陡然之間停住,常倩倩按了一下喇叭朝着後面喊道;“你們兩個,別跑了,上車!”
閃到一邊的黎嘯跟曾印猶豫了一下之後朝着車這邊跑來,常倩倩道:“開門上來啊,不會連車門都不會開吧,你們原始社會來的麼?”
黎嘯跟曾印看了一眼唐一川,從眼神裡看明白了唐一川的意思,纔敢坐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