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對方沒有選擇出言而是直接就動手的話......
明瑞餘琴夫妻二人已經不敢再往後面去想,雙雙面色鉅變的同時,並沒有下意識的去看來者何人,而是憑藉多年來的經驗,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自己的隨身兵器,兩聲錚鳴幾乎不分先後響起,兩柄仙劍被二人各自握在手中,赫然一副如臨大敵的神色。夫妻二人將後背靠攏到一處,這纔將目光尋向了聲音的源頭。
大約距離二人只有不到百米外的一處山石上,矗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那是一名男子,褐色長髮胡亂的披散於腦後,大概在四十左右的年紀,身上只罩着一件簡單的披褂,赤裸着胸膛,裸露在外面的雙臂上健壯的肌肉突起,看上去充滿了力量。只不過臉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大大小小傷疤,看上去有些陰狠之色,明顯不是什麼善茬兒。
然而對於這些,兩位長老並不關心,只是掃了那中年大漢一眼,就將目光向着四周連掃數眼,不過隨後便驚訝的發現,除了這大漢,這附近並無其他人。
這看起來面目猙獰的大漢竟然是獨自一人前來?!
夫妻二人用眼色做着短暫的交流,手中的長劍卻不曾放下,只是凝神戒備,緊緊盯着對面山石上的大漢,心念電轉中,卻仔細的盤算起來。
這大漢出現的突兀,又恰巧出現在這片區域,再加上先前那番話,想來八成和玄嵐劍宗三名弟子的死脫不開關係,而且估計就是真正的兇手。此人既然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二人身後,又是獨自一人前來,當真是藝高人膽大,不過從側面看,此人修爲怕是不在自己二人之下。甚至,還高出不止一籌,對於大漢的修爲,夫妻二人竟然都看不透。
“堂堂玄嵐劍宗的凝神境高手,想必便是宗內長老,如此尊崇的地位,居然也會被我一個手無寸鐵的人驚到此種地步,當真可笑!”大漢突然嗤笑了一聲,依然站在那處山石之上,猶如一尊矗立的鐵塔,即使面對着兩位長老劍芒吞吐不停的利劍,依然面不改色,攤銷自然,好像絲毫不把兩名凝神境放在眼裡。
這番話,無疑透漏出一些消息。那看起來面目猙獰的大漢知曉二人的身份,那麼也就是說,此人,便是他們要找的兇手無疑!
“你是何人!既然知曉我二人爲玄嵐劍宗門下長老,那麼便應該知道我二人前來所爲什麼!”明瑞臉色陰沉的盯着大漢,低聲喝道:“爲何無故殺我門下弟子!”
“哦?”大漢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不愧是長老的身份,倒是比之前那三個小子做派強硬不少。”大漢伸手指了指二人身後的溝壑方向:“至於我的身份,兩位倒是不必知曉,只不過是你宗門的一個仇人。”
明瑞問話之時,餘琴卻是一直在凝神戒備,生怕對方會突兀出手,眼睛雖然盯着大漢,心中卻是在暗自盤算離開的機率到底有幾分,又或者說,如果雙方出手,自己二人的勝算又是幾成。不過當大漢面帶嘲
笑的伸手指向溝壑之際,餘琴突然雙目一凝,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這大漢的手腕處隱隱約約有着一道巨大的疤痕,遍佈了整個手腕處,像是以前受過什麼重傷,這點細節被餘琴暗自記載心裡,心中卻是盤算着一旦動手,此處或許便是對方的弱點所在,這點,或許可以利用利用。
“仇人?”明瑞長老聞言重重一哼:“我宗門數百年來確實誅殺過不計其數的邪魔外道,卻不知道原來還有些漏網之魚,閣下究竟是魔教哪一方的人馬?!莫非沉寂了百年,魔教死灰復燃,又要掀起什麼腥風血雨!”
明瑞並不確定對方的身份,之所以如此問全然是一種試探,二人雖然表面上是中了對方的陷阱,卻沒有急着突圍出去,打算的,正是想將計就計探探對方的底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面對未知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魔道?”大漢再次嗤笑了一聲:“魔道又是個什麼東西!”
明瑞眉頭微微一皺:“哼,閣下既然敢做出挑戰我宗門威嚴之事,又何必不敢承認!”
大漢卻不耐的揮揮手,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兩位也不必拖延時間,我之所以獨自前來此地,想必二位也能猜出什麼。此地已經被我佈下了結界,二位修爲雖然高深,但想來一時三刻也不可能出去,所以一些無畏的掙扎便不要做了。”大漢一副胸有成竹的向着二人陰狠笑了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不過明瑞和餘琴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死死盯着大漢。
對於這點,他夫妻二人早已經猜到,對方既然有備而來,又如何會讓自己輕易的逃脫?不過二位長老畢竟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卻不會被對方三言兩語便亂了心神。只是握着長劍得手再次緊了緊,隨時準備發動雷霆一擊。
卻不料大漢並沒有立刻要動手的意思,反而再次開口了:“按理說,我於你們宗門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是不會就此放二位離開,只不過,在這之前,我卻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二位一番,希望二位能如實回答我,否則....”大漢邪惡笑了笑:“貴宗的三位高徒的下場,我想二位是很清楚的。”
明瑞長老聽到對方赤裸裸的威脅,當場便要發作,劍芒不斷升騰,似乎要在下一刻就離體而且,給對方雷霆一擊,不過卻被一隻細小的手臂拉住了。
餘琴遞給明瑞一個眼神,暗中搖搖頭,示意明瑞不要輕舉妄動的,以免中了對方的奸計,既然對方似乎有問題要問,不妨先聽聽究竟爲何事,也許從這裡便能找到一些線索也說不定,等脫險後,順着這條線索摸下去,或許就知曉了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明瑞自然明白妻子的意思,知道自己剛纔有些亂了方寸,勉強將怒意壓下,冷冷的看着對方。
二人一系列的動作均都落在了大漢的眼中,然而大漢只不過眼中露出一絲嘲諷,並不在意,而是問出了他心中一直以來的最大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當年自己不知曉,而後那三個玄嵐劍宗的弟子同樣不知曉,希望眼前二人能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只見大漢臉色漸漸陰沉下來,聲音中帶着一絲冰冷:“不知貴宗內,可否有一名慣用七柄飛劍的男子?!”說道此處,大漢又道:“兩
位不必急着否認,我知道此人一定是貴宗門下。”說着,大漢突然伸手搖搖指了指明瑞的前襟:“這個象徵着貴宗的標誌,我當年自他身上見過。”
明瑞眼眉稍低,瞄了自己的前胸一眼,便知道了大漢所說的是何物。
在明瑞的胸前衣襟處,有一個小小的用金線勾勒出的劍形標誌,不過半寸長短,並不如何醒目。此標誌在玄嵐劍宗並不鮮見,相反的,大部分弟子的衣衫上幾乎都有着這麼一個標誌,尤其是下山執行任務期間,總會將這個標誌繡在自己的胸前。這個標誌代表了玄嵐劍宗門下的身份,同樣也是一種意志,一種除魔衛道的精神,更是一種榮耀!
同道中人如果看到這個標誌,便會知曉自己是正道巨擎玄嵐劍宗門下弟子。而對於這尊似龐然大物一般的存在,自然要多加恭敬,好生禮待,不過更多的,還是爲了便於區分身份,以免同道之間發生一些。但從這一條來說,便給玄嵐劍宗門下弟子帶來了很多便利。
不過有利亦有弊。
在魔道異類的眼中,這標誌無疑又是暴露身份的象徵,就如眼前這大漢一般,從這個標誌上便察覺到了對方的身份,這便是顧忌所在。只不過,近百年來,魔道龜縮不出,鮮有人敢明目張膽在正道眼皮底下作祟,所以對於這方面的顧忌自然少了很多,一般願意享受這種榮耀的宗門中人比比皆是,佔了十之八九。
卻不料,被這大漢抓住了這一處,暴露了身份。
而且,按照這猙獰大漢對那人的描述,明瑞和餘琴兩人皆都是心中一沉。門中卻是有這麼一名弟子,而且他二人還頗爲熟悉,那人就在前不久的月秀誅妖的期間,還同自己二人一起並肩作戰過。
眼前這大漢要找的人,是凝神七子中新晉之人,是內門七峰天鴻峰的天才弟子,風少陽!
這大漢居然在如此情況下還在試圖打探風少陽的身份,可見一定和風師侄之間有什麼至深的仇恨,只不過另夫妻二人疑惑的,風少陽只不過一剛剛突破到凝神境的弟子,怎麼可能和眼前這個修爲高深莫測的大漢有所要求,而且,聽大漢的意思,以前好像在風少陽手中吃過什麼天大的虧一樣,卻有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夫妻二人相視一眼,用眼神短暫的交流了一番,彷彿做出了什麼決定,只見明瑞突然對着大漢冷笑一聲:“我道如何,原來是風師侄劍下的漏網之魚!”不知道爲何,明瑞長老居然就這麼簡單了像對方道破了風少陽的身份。
那大漢聞言,果然臉色猛然一變,變得異常猙獰。他清楚的記得,當年那男子一行三人,其中一名女子確實喚過那男子爲風師兄。
姓風,果然是那人!
大漢突然仰天一聲長嘯,聲如狂雷驚響天地:“天不負我狼刑!十幾年過去,終於讓我找到了此人!嘎嘎,嘎嘎!如今我終於能夠能報當年的斷臂碎丹之仇!天助我也,當真是天助我也!”
這大漢狂嘯之中,終於爆出了自己的身份!如果風少陽在這裡,聽到這個已經有些陌生的名字一定會勃然變色,這大漢居然是.....十幾年前溪源村慘案的元兇!當年那個原本應該早已經死了的狼妖,狼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