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段敬鬆這話可是將督道倉史給嚇到了,他打主意怎麼能打到丞相看中的人身上?今天斗膽提起府中三女和段泓毅的事,也只是因爲以前曾爲這兩人的事忙碌過,當時老將軍是同意了的,若不是後來丞相的橫插一槓,只怕現在他的三女兒早已經是將軍府的人!
如今再次提起,卻又是無意間和丞相形成了對立,想了想,也怪自己心急,看來她女兒是註定和將軍府無緣了!
“皇上,將軍府四公子是丞相府中嫡女心儀的人,微臣怎好奪人所愛?還是就此作罷吧。”
丞相冷哼一聲,也算這督道倉史識相,差點就壞了自己的大事了!
督道倉史大人與將軍府聯姻不成,那麼唯一能與將軍府聯姻的便只有丞相府了!
朝中那麼多的大臣,倒不是說別的大人家裡都沒了女兒,只是眼下丞相府和將軍府已經槓上,這個時候,怕是有心也變沉默了。
皇上應聲,“也罷,藍大人府上三小姐的事,還有丞相府嫡女的事,朕自然會記在心上,不如今天就趁着段將軍的接風洗塵宴,大家都將自己府上的未出閣的公子千金都帶來吧!”
如此,就是此事擱着先不提了,藍大人便是督道倉史,他朝拜,謝恩,默默退向一旁,丞相則是憤憤不平,藍翎羽的事能等,可的雯月的事不能等,藉着今天的晚宴,定要將此事促成的!
段敬鬆撇了他一眼,繼而討好的看向段泓毅,眼神曰:看,怎麼樣?不但使你擺脫了藍翎羽,還使四弟拜託了雯月,一舉兩得!
段泓毅無視,這樣的結果本就是他所想到的,魏國的聯姻尚未確定,皇上又怎麼會先考慮這些?
這朝堂上沒說完的事,私底下又是一番議論,有心的都回去準備了,晚上的洗塵宴,想來定是精彩的。
……
錦寧宮偏殿。
當得知晚上有什麼接風宴,邀請她參加時,青青的眼睛都瞪大了,宴會請她一個瞎子去做什麼?喝酒嗎?
突然想到酒,有種很想喝的衝動,內心一種小小的激動,今天晚上她一定要嚐嚐酒的味道!
晌午飯她吃了不少,飯飽後拍着大寶的腦袋說道:“大寶,晚上我帶你去喝酒,我們要好好吃飯好好喝酒好好生活!”
大寶也興奮的汪汪叫,於是一人一狗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只是有人是反對的,那邊是君柔,“小姐!你是病人,怎麼能喝酒?怎麼能想着要喝酒?若是這樣,君柔就不讓你去了!”
“病人不是人?是人就能喝酒的好不好?你若說我不是人,那我便不喝了!”青青將臉一橫,諒她也不敢這麼說的!
果然,君柔十分惱火又無奈,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算了算了,反正她自己也是很想醉一場的!更何況,好好吃飯是小飽,好好喝酒是微醺,好好生活是恬淡,這樣的日子纔是最舒心的。
君柔消失了一天,上午纔回來,感覺她心情不是太好,青青也沒多問。
聽說宴會是在善景殿舉行,到了傍晚時,陸陸續續已經不少的人往善景殿去了,而今晚的善景殿佈置的也是很喜慶的,高大的殿堂,漫漫的輕紗,四周均是燭光瀠繞,殿堂之上是主位,兩旁的薰香爐燃着茉莉枝,隨着繚繞煙霧而散發出了淡淡的花香,殿下已經擺好了百餘張桌凳,上面設金盤,盤中均是上等的瓜果,殿堂的中央是一個圓形舞臺,那是臨時搭建起來的,上面鋪着紅色的毯子,中央還放着一把古琴。
宴會快要開始時,皇個後命人來接青青,從錦寧宮到善景殿還有一段路,君柔隨同出發,一人引路兩人攙扶,後面還跟着幾個宮女,大寶就跟在青青身旁。
一路走來,足足用了兩刻鐘,剛進善景殿,頓時便感到無數雙眼睛向自己看來,大殿之內靜了好幾秒,之後才恢復了正常,人們繼續三三兩兩的接頭交耳的聊起來。
青青跟着君柔的腳步,緩緩走向大殿中央,兩旁桌子已經坐滿了人,這是她感覺到的,因爲每走一步便能聽到不同的聲音在議論,有人在議論着相府的嫡女,不曉得今天她會如何的表現,而她們眼前的青青,便是相府嫡女曾經傷害過的人,這兩人今天聚到了一起,會不會有什麼讓人期待的事發生呢?
也有人在議論段泓毅,說今天的接風宴其實是相親宴,不知道他會看上哪個府上的千金?
聽了這議論,青青手心竟然冒出了一絲汗,那個她用手‘看’過的男人,那個一衝動說了他不嫌棄她眼瞎的男人,會選什麼樣的女子來伴他終身呢?
從殿門口到大殿中央,這短短的一段距離,耳邊卻是充盈着各樣的說辭,終於,君柔停下,青青也跟着停下,這應該是走到了大殿中央了吧?
青青連忙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和思緒,微微福身,對主位之上的皇上和皇后行禮,“皇上萬歲,皇后萬福……”
原本正猶豫着用不用向大殿內的各個大臣和妃子也都行一遍禮,而且君柔也沒說主位上的都有誰,她這禮也不知道該向誰行,好在話剛說出口,主位上端坐的皇上便開口說道:“免了免了,朕曾許諾與你,在宮中免除你各種禮儀,如今你眼睛不方便,就不要動不動就行禮了。”
這倒也算是解了她的尷尬,青青淡淡一笑,謝了恩,君柔便扶着到她的位置,她對同桌的人頷首,雖然不知道同桌的人都是誰,但禮多人不怪,頷首後她才入座。
“小心點。”
旁邊溫和的聲音響起,青青怔了一下,“大哥?”
沒想到她旁邊的位置竟然是大皇子,這下好了,她不用擔心等下沒人陪她喝酒了!
此時,主位之上的人開始說着誇獎段泓毅和爲他接風的客套話,周圍原本低聲議論的聲音停了下來,紛紛附和恭祝,再接着便是段泓毅開口應付那些人,他的聲音很低沉,雖然說的都是客套話,卻也有威嚴的感覺,其實他的聲音很好聽,根據聲音的來源,她大概斷定了他的位置,應該是離自己有兩三張桌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