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心不在焉的陸恆, 沈黎不禁抱緊了懷裡的包,順便牢牢拽住身上的安全帶:“小陸啊。”不理她?難道還在難過,多大點事兒啊, 她提高了音量:“陸恆。”
“怎麼了?”鬱悶的陸恆終於回過神。
“你……你這車看上去挺貴的, 有沒有裝安全氣囊啊?”後面一句纔是重點吧。
“裝了, 怎麼了?”
“這我就放心了。”據說因爲走神出的車禍也不少。
“……沈小姐, 你可以直說的。”其實他也不怎麼情願送個工作不給力的小助理回家。
“這不是不敢打擾您老人家的春心嗎?”
“……”蕭總怎麼會喜歡上這麼愛耍嘴皮子的女孩?
“我知道你想送的人不是我, 你不用這麼沮喪,感情都是要慢慢磨出來的,烈女怕纏郎, 你總知道吧。”沈黎知心大姐姐的模式瞬間開啓。
就不能不戳自己的傷心事嗎?“……沈小姐,或許你可以多把心思放在蕭總身上, 他要擔心你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 不得已落下自己的工作, 加班次數也越來越多,纔會輪到我來送你回家。”
“你們蕭總就是這麼溫柔體貼的人, 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他吧。”她的心裡有點小自豪,原來自己在蕭小二心裡佔那麼大的位置,感覺撲倒他的偉大願望就在不遠處啊。
如果是說以前的蕭總,這句評價還算勉強能掛上鉤,現在的話……
“你錯了, 他的溫柔和體貼從來都只給你一個人。”其他人得到的從來只有猜忌和冷漠。
“你, 你知道?”那麼煽情的畫風真的不適合陸恆在她心裡呆板的定位。
“沒什麼, 沈小姐, 到了, 下車吧。”
“……”沈黎真的是極度鄙視這種說話說一半的惡劣行爲,就不能多成全成全小迷妹得到男神眷顧的虛榮心嗎, 想聽點細節都不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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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深夜的敲門聲打破了辦公室裡安靜的氛圍。
“進來。”蕭銘宇頭也不擡地繼續查看手上的文件。
“蕭總,喝杯咖啡吧。”甜甜的嗓音帶着故意壓低的意味,透露出慵懶性感的意味,雲依依十分主動地走到辦公桌前,心機地解開自己上衣的第一粒釦子,姣好的弧度若隱若現,分明就在昭示着要勾引男人的意圖。
“你怎麼還在。”蕭銘宇的眉頭不禁皺起,如果沒記錯的話,陸恆應該已經把她和小黎送走了。
“蕭總,你就不能看一眼我嗎?還是隻有沈黎才能奪走你所有的目光?”就算今天她是真的豁出去要得到一個迴應,但男人眼裡明顯的嫌惡還是扎傷了自己的心。
“你不想離職,那現在就離開。”蕭銘宇冷漠地看着眼前精心打扮過的女人,語氣裡是濃濃的不耐,他最討厭這種花枝招展的打扮了,還有刺鼻的香水味,明天一定要找個阿姨好好消消毒。
“我不比她差啊,你爲什麼連說句話的機會都不給我?”
“你已經說了很多話了,可以離開了嗎?”她的手放在衣服釦子上是要幹嘛,蕭銘宇有些驚慌地避開,他纔不想長針眼。
“你那麼在乎沈黎,知道她是怎麼向我解釋你們的關係的嗎?”她越靠近,蕭銘宇反而退得越開,那她只好堵住他的出口。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給的公平!憑什麼我好不容易等到接近你的機會,卻被你安排去看守這麼一個蠢女人?”雲依依顯然沉浸在不忿之中,手上的動作終於停了。
“你以爲你有什麼資格評定她?”
“是啊,你都不在乎你們含含糊糊的關係被她一句表兄妹一筆帶過了,我又何必操心?你這麼盡心盡力地保護她,她卻不知道,到底是你太膽小還是她太蠢呢?”果然,說起沈黎,他才願意撇過他高貴的頭顱。
“你離開這裡,還不至於落個被開除的名聲。”這句話彷彿刺中了蕭銘宇的心,是啊,他就是膽小,那有怎麼樣,不讓別人知道就好了,起碼不能讓這個討厭的女人知道,“明天別讓我在公司看到你,現在立刻從我的辦公室出去,別逼我把保安叫上來。”
“你說,要是被他們看到我這副樣子,你的名聲會不會毀掉呢?”她終於解開了最後一粒鈕釦,原本豔麗的姿色卻透出分明的淒涼。
“你靠這個糊弄過不少人吧,要不要我教教你,每次要挾完別人記得不要留下證據。”這女人算是他見識過最不要臉的了吧,他本想放過她的,可惜呢。蕭銘宇順手就將一沓照片扔到她眼前,雖然他自己都沒來得及看,但據陳烈說內容十分辣眼睛。
“你怎麼知道的?”雲依依已經顧不得原本的意圖了,在震驚和恐懼之下披上了蕭銘宇扔來的衣服。這些年打拼,她總是得不到重用,明明能力和外表她都不缺的,憑什麼呢。只有有機會就可以上位,也許就是這麼一步錯纔會步步錯,她終於認輸了,墮落了……那些都不過是無知歲月任性的衝動,明明她都抹去了啊……
“你以爲你做的一切會逃過別人的眼睛嗎?那些人都是商人,被糊弄了留個底也不爲過吧。現在,你捨得走了嗎?”
“那就再見。”
一直緊張着的蕭銘宇終於緩過神來,因爲雲依依終於認命地離開了辦公室。
原來這些天被跟蹤的認知不是錯覺,或許從他派人調查自己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應該知道自己怎麼都比不上那個沈黎。無所謂了,就讓那個遲鈍的女人慢慢折磨他好了。雲依依倔強地抹去眼角的淚珠,將自己本就不多的東西收拾好離開,本來就不是她的,她何必這麼在乎呢。
她拿出手機,開始輸入告別前的留言:我可能要退羣了,看不慣我的人可以開心了,蕭銘宇早就有女人了,你們也不會有機會的……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洋洋灑灑地發完這段話,她就退羣了。如果再遇到蕭銘宇和沈黎,她一定會不擇手段地拆散他們。他打斷了她幾年的琦想,那她就讓他體會同樣得不到的痛苦。
辦公室裡又只剩下蕭銘宇一人,他鬆了鬆領帶,再也看不下去任何的公文,腦子裡還回蕩着那個女人意味不明的話語 —“你都不在乎你們含含糊糊的關係被她一句表兄妹一筆帶過了”,那又怎麼樣,她只是小心翼翼慣了。從前他不懂小黎,就只會逼她,最後她越走越遠。現在他只想好好縱容她,只要她不離開,他可以接受任何含糊不清的關係。
蕭銘宇回到家的時候,沈黎果然已經睡着了,爲了不驚擾到女孩的休息,他只能放慢腳步,輕輕地走到她牀邊。
看着女孩因爲睡覺不規矩而露出的大片肌膚,蕭銘宇不禁沉了沉眸子,無奈地替她掩上被角:“小黎,你爲什麼可以對我這麼放心呢?這樣,我都不忍心欺負你了。”
其實他已經漸漸遺忘了自己的初衷,所有的不甘不解都抵不過眼前信任着自己的這個女孩。只要他慢慢來,只要她的眼裡只有他,那麼他們總會有一個正常的開始和幸福的結束,總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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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依依任職還不到一個月就離開了,公司裡的謠言反而轉了風向,一時得閒的八卦羣衆們又集體開始吃瓜討論起來:
“你們聽說了沒,雲依依就是一個幌子,蕭總真正保護的是那個空降的小助理。”吃瓜
小A大概是宮廷劇看得多了點,想象力總是異於常人。
“我覺得也是,那女孩我從來沒見過,據說她還坐過陸特助的車,八成是被總裁包養了。”小B也複議。
“啊?這也太幻滅了吧。”小C只能默默爲心中高大的蕭總形象悼念。
總之一句話:城裡人真會玩。
……
“蕭總,最近公司都在傳沈小姐和你的事,要不要處理一下。”
“什麼事?”蕭銘宇一向不關心員工之間的這些瑣事。
“說是沈小姐……被您包養了。”雲依依的離開讓陸恆措手不及,但他知道自己沒立場去過問,蕭總不可能因爲小事就開除老蕭總帶出來的員工。她離開後全公司的流言蜚語無不一一印證着自己心中的猜測,這些對沈黎不利的話是她刻意傳播到各個員工微信羣的。“蕭總,要不要處理?”
“不用了,這不算什麼大事。”只是那個女人離開前的小報復罷了,他還不至於因爲別人的口舌動搖自己的決心。
蕭總對不利於沈小姐的事竟然會有如此鎮定的反應,這讓陸恆有些疑惑,“這些謠言如果被沈小姐知道怎麼辦?”
“你都知道了,難道她還會矇在鼓裡嗎?”
“但是……”真心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是處處爲她着想嗎,在這點上,蕭總應該比自己要體驗更深吧。
“就算是對她,我偶爾也會有自私的時候……”如果她在意卻不告訴他,那是她不夠信任他,他可以慢慢等她向自己傾訴;如果她不在意,那他也只能依靠這些不入流的輿論告訴全公司的男人,小黎是他的人……
看着窗外急急忙忙回家的人羣,蕭銘宇阻止了就要離開的陸恆:“等等,讓那些賦閒的經理把手頭壓着的工作都派下去,別讓我年度總結的時候再看到他們忙裡忙外。”
“是。”
他果然還是不捨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