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在家裡住,大概是因爲出了太多事情的緣故,明珠也總是不安心,總覺得父母看自己的眼神有時候很怪異,特別是自己的母親,近來越發與自己不親了,很多話有時候想對她說,也覺得她不會理解,她的心裡最重要的大概根本不是自己吧。
但是明珠很愛她,發自內心的對母親的純真的愛。
一天晚上,母親突然敲門進來,坐在她的小牀邊上,想與她聊聊天,脖子上亮閃閃的。
母親有顆純金的小墜子,從小帶在身邊,連知曉出嫁也沒捨得給,曉兒出生也沒捨得給,平時也捨不得帶,但是逢年過節,她會掛在脖子上,雖然年老了,脖子也變得粗又短,她也毫不在乎。
母親對它有特殊感情,它的來歷頗爲神秘,母親曾經解說過,她說外婆改嫁的時候她只有十五歲。外公娶了二個老婆,只生下她這一個女兒,後來又英年早世,兩個媽媽齊力照顧她,一直送她讀書,像個大小姐一樣沒受過苦。後來自己的親媽在自己十五歲時與初戀情人走了,剩下她與二媽相依爲命。
上大學之後,二媽千叮萬囑,臨別之前,將隨身的黃金墜子送給她,據說是二媽那家傳下來的嫁妝,大學畢業後二媽過世,自己參加工作當了教師,但是這墜子卻從未離開過自己。在明珠的心裡,這二媽也是天使一般。
“媽,今天什麼日子,爲什麼要戴這個呀?”明珠很好奇地問。
“今天是最後一次戴了,我準備把它送給你。”母親將金墜子取下來,明珠纔看清楚,居然是一朵奇怪的花,很別緻,很漂亮。
“你怎麼捨得。”明珠不敢接。
“明珠,你知道你爲什麼叫明珠嗎?因爲你是我的女兒,我的掌上明珠。”
“媽,”明珠有點意外,母親很少這樣煽情。
“你應該不同意,你總覺得我們對知曉更好,我們爲人師表,處處都想做好,更不想留下話柄給別人。我們收養了她,當然得視如己出。你從小就懂事,知曉從事也乖巧。只是長大後,你們都變了。”母親輕聲說着,滿臉的慈愛。
“媽你今晚怎麼了。”
“沒什麼,想交待一下。”
“交待什麼?”
“房子的過戶口手續我們會在短時間內辦好,知曉留下一筆錢我們給你存着的,你還有什麼心願嗎?看我能不能再幫你完成。”母親看着明珠說。
“媽你這是要幹嘛呢?”明珠不解地問。
“唉,我的宮頸癌復發了,正在擴散,估計痊癒的可能性不大了。”母親無奈地說。
“啊!媽你看起來挺好的呀!是不是弄錯了。”明珠大爲驚奇。
母親搖搖頭。
“媽!”明珠握住母親的手,緊緊地。
“明珠,我多希望有生之年能看見你成家,替你看看孩子呀!”說完掉下淚來。
“媽,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對我用心良苦,媽,對不起!”明珠也傷心起來,眼淚如掉線的珠子掉在兩雙握在一起的手上。
“孩子,你從小就聰明,成績好,個性強,也很有野心,像個男孩子,可是你畢竟是女孩呀,我們時時刻刻都擔心你會出些什麼意外,到了現在,你還是沒有安下心來好好生活,我真是放不下你。”母親說着痛哭起來。
“媽,你給我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待,我一定會結婚,給你生個小外孫,媽,你給我一點時間。”明珠保證着,腦子不停地出現一個又一個男人,究竟哪個是可以立刻結婚的呢。
“嗯!我會盡全力地等。只是,同同也還小,也需要你的照顧,哎,可惜,你和小朱不能走到一起,否則,該省多少事呀!”母親出於私心,居然也希望她嫁到朱家,但是明珠搖頭。
“媽,我盡力了,朱子彬他不接受我。”明珠低垂着頭。
“你也有這樣的想法嗎?雖然我知道你對他一直有意思。”
“他不敢面對我。”明珠說。
“不如我找他談談,好嗎?”
明珠充滿希望的點頭。
第二天晚上朱子彬就帶着同同到外婆家裡吃飯,之後明珠帶着同同去小房間裡看書,朱子彬在客廳陪兩位老人談話。
“小朱,同同需要人照顧,你是怎麼打算的?”白母問。
“我自己照顧吧,白天上班,週末可以陪他。”
“可是他還小,需
要母愛,長期缺乏母愛,影響他將來的成長呀!”白母說。
“媽,你要我怎麼辦呢?知曉是死是活還不知道,我無心再找別的女人來替代她,再說,萬一找了不好的,那同同就可憐了。”朱子彬說了實話。
“唉!”白父嘆氣。
“讓你們擔心了,現在只好我自己照顧孩子,我會以身作則的。”
“小朱,你媽媽的病復發了。”白父說。
“啊!我去聯繫好一點的醫院給你再看看。”朱子彬很意外。
“不用了,已經確診了,今天讓你過來,聊聊天,其實和說遺言差不多了。”白母錶帶笑容,她已經能夠接受事實了。
“媽,你有什麼心願?”朱子彬問。
“只有你可以幫我實現了。”白母親切地說,白父也緊張地望着他們。
“你儘管說,我能做到的一定會做。”朱子彬很認真地說。
“小朱,我知道這一定會爲難你,可是,哎,我們也是做父母的,總想臨死前也能爲他們做點什麼才安心。”
“媽,你有話不妨直說。”朱子彬有點心急。
“幫我照顧好同同。”
“這是肯定的,他是我生的,我爲了他而活。”朱子彬說。
“幫我照顧好明珠。”白母又說。
“嗯,能幫到的我一定盡力,你放心,她很能幹,不用擔心的。”朱子彬點頭。
“不,我不放心,她的一顆心從情竇初開的時候就放到你身上了,到現在還是在你身上,你是她的精神寄託,她都過了三十了,還是這樣一個人,你叫我如何放心。”白母有些激動。
白父別過頭,擦了擦眼角。
“我走後,你爸爸會一個人回老家去,我也選擇葬到老家,在這裡,只剩下你們幾個了,特別是明珠,只有她一個女孩子,想到她受這麼多苦難還得不到幸福,我就心痛呀!”白母說情緒激動起來。
“媽!”朱子彬站起來,他很爲難,不知道該說什麼。
“求你了!”白父也忍不住開口。
“好吧!”朱子彬艱難地往房間內走去,去找他的兒子和即將成爲妻子的明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