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開始恢復往日的普通生活,連想法也沒有,上學回家,兩點一線。她當然不知道,有一個人已經跟蹤了她近三天。
知曉第三次見到阿飛的時候,是在學校門口。
阿飛整個人變得很奇怪,之前雖然落魄,但是也算幽默健談,這次看見如同陌生人。
知曉猶豫着要不要打招呼,還是假裝沒有看見就直接走過。
阿飛擋在知曉的面前。
阿飛顯得疲憊和狂躁不安,原本消瘦的身材現在幾乎風乾成了木乃伊,他一雙手搓着,站在她的面前,不讓她走,卻又不說話。
知曉問他:“阿飛,你是不是遇到了困難?”
“不是。”他搖頭。
“工作不好?”
“沒有,工作很好。”他搖頭。
“那你看起來很不好,像是生病了。”知曉關切地說。
“好幾天沒睡了。”他說。
“你失眠了?”
阿飛點頭。
“是不是茶茶沒找到,你太擔心?”
阿飛繼續搖頭。
知曉便繞開他走了。
他立刻跟了上來。
知曉停下來說:“你既然很好,不需要我幫忙,爲什麼還做出一副很慘的模樣?”
阿飛便一動不動。
知曉又走了。
阿飛在背後叫:“知曉。”
“什麼?”
“知曉,我有話跟你說。”
“說。”
“知曉,請你不要取笑我,你要聽我把話說完。”
知曉便停住,直直地望着他,他不好意思地將頭低了下去。
“說吧!”
阿飛又是雙手拼命地搓,他的眼眶常常地陷下去,眼珠的顏色很難看,像只猩猩。
知曉便又耐心詢問,“你究竟遇到什麼事?我能幫你,一定不會拒絕。”
“你會不會同情我?”他說。
“你需要我同情嗎?”
“不。我不要同情,我害怕你同情我,我這個可憐的人。”他酸酸地說。
知曉不吭聲,眉頭緊皺着,擔心地望着他。
他再一次開口,聲音小得幾乎令人聽不到:“知曉,我,我愛你。”
“啊!”
知曉捂住嘴。
“對不起,對不起,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特別是我妹妹走了之後,我最絕望的時候又看見你,就好像,快要死而復生一樣。”他嗚咽地說。
知曉也手足無措:“你這樣說,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你明明知道我和龍志文,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們都是受過教育的年輕人,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我感謝你,但是,我真的不能再說什麼。”
阿飛的表情充滿的痛苦。
知曉想要離去。
阿飛衝到她面前,她嚇得後退兩步,她真怕他會突然抱住她,一個男人再瘦再疲憊,想要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你不要過來!我把我值錢的東西都給你。”知曉大叫,把錢包掏出來。
“嘿嘿!”阿飛苦笑。“我就知道我錯了,我不應該向你表白,你竟然這樣對待我,連對龍志文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我沒有辦法,阿飛。”知曉哀求“放過我。”
“誰又來拯救我呢?爲什麼我活該什麼也沒有。”
“你有呀!你有可愛的妹妹,你有聰明的大腦,你有令人羨慕的學歷,你想做成任何事情都不難。”
“我知道你嫌棄我。”
知曉搖頭,“不,我不能始亂終棄,更也不能朝秦暮楚。”
“那你告訴我,如果沒有龍志文,你遇到的是我,你會不會接受我?”
知曉後退幾步,驚恐不安地看着他。
“你告訴我,求你!!”阿飛低吼着靠近。
知曉差不多快靠到路邊的破牆壁上了,一塊尖銳又突出的石尖抵住了她的後背,她突然一驚,救命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
“救命!學校門口,快點!”只說了這一句話,知曉看見了直面走來的阿飛,她便順手把手機往阿飛身上砸去。
“不要過來!”知曉拔腿想跑。
阿飛急了,想過來安撫她,“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但是事與願違,知曉嚇壞了。
乾脆一屁股坐在路旁的臺階上,雙手抱膝,一動不動。
“你知道什麼叫矢志不渝?”
知曉閉上眼睛,等死的心都有了。
“我其實
願意爲你放棄一切,愛情來得太突然了,我以爲人間不可能有愛情存在。我大學談了十幾個女朋友,我也不愛他們,我以爲愛情根本就是個騙子,可是我偏偏看見了你。”阿飛邊說邊錘地,坐在旁邊委屈地訴說。
“我以爲我就是這樣平淡的老去,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想追求我的愛。”阿飛手伸過來,想要摸下知曉的手。
知曉躲開了,她開始尖叫,然後大哭。
阿飛不知所措。很快,一=個影子向他撲來,在他沒有反應的時候,他整個人便飛出去了,重重地摔倒在馬路中央。
“啊!志文!”知曉尖叫着撲過來。
“不要怕,別怕!”龍志文身手矯健,原來身材好不是拿來看的,居然有兩手,這下在知曉面前小露一腿,把知曉也鎮住了。
“你真厲害呀!原本你會武功?”
“不不不,我什麼也不會,剛纔是情急之下亂踢的,平時看了許多武俠劇。”
知曉便破涕爲笑。
“你小子,死性不改!竟然敢打知曉的主意,你不會我把你五馬分屍嗎?”龍志文指着阿飛,大罵。
“我百口莫辯,我唯有走。我真的沒有惡意,知曉,相信我今天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保密。”阿飛頓了一頓“保重!”
阿飛搖晃着單薄的身子漸漸地走遠了。
“這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我被嚇死了。”龍志文拍拍胸口。
“算了,我原諒他了。”
“真的?”
“難道我要成全他嗎?”
龍志文搖頭,“怪我做得不好,至少你在學校裡的每一天,我都應該保護好你。”
“不,你沒那義務,學校裡很安全,你都畢業了,安心工作吧。”知曉說。
“我希望你沒有怪我。”他還是擔心。
“不會,你都趕過來了,我覺得不會有下一次了。”知曉釋懷地說。
“再有下一次,我就應該跺個手指頭,用繩子綁起來,掛在你書包上。”龍志文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在說殺父仇人。
“還不如把你照片掛在我的背上,上面寫着黑社會老大。”知曉忍不住笑出來,還捂住嘴笑。
“哈哈!”龍志文大概也是覺得自己幼稚可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