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貿易

卡西諾是Casino的音譯。這是合法的賭場,華商白天拼命做生意掙錢,晚上就西裝革履皮鞋鋥亮走入賭場一擲千金。走入卡西諾,所見90% 都是華商,他們喝着賭場免費提供的各種飲料酒水,抽着賭場免費提供的香菸,吃着賭場免費提供的點心,手持五顏六色的籌碼,在賭場各輪盤前坐定,一沓沓美金就流入了賭場老闆的腰包。遇到中國傳統節日,賭場更是組織大型免費沙龍,按中國傳統佈置賭場氛圍,免費提供飲食,讓中國人集體到賭場過節。卡西諾吸走了多少中國商人的血汗錢!

程經理到達布達佩斯第三天就急於開展工作。我們早餐後陪同他們一起到四虎市場考察。四虎市場就是約瑟夫市場的音譯,約瑟夫的約沒有念出來,只念瑟夫兩字,福建商人習慣稱之爲四虎市場。

這裡有必要介紹一下我們的外貿經營模式。國內的公司沒有外貿經營權,只好通過有外貿經營權的公司做代理,主要是代理報關,一般的代理公司是找深圳的。我們的貨物來源主要是找省內外的實體工廠定做,主要商品爲羽絨服、旅遊鞋、格絨襯衫等,羽絨服來自省內的饒豐墾殖場羽絨服廠,旅遊鞋來自福建石獅和浙江溫州,格絨襯衫來自廣州等地。我們的資金來源,一是靠銀行貸款,如工行二七路辦事處,二是靠廠家墊付,一般是合同簽訂先打一部分訂金,交貨時付一部分,商品在國外銷售完成後資金回籠再付清餘款。這樣便有了前文敘述的銀行主任和廠家代表和我們一起出國考察、做生意的情況發生。

貨物由外貿公司代理,運抵深圳碼頭後,海運經由南海走新加坡,過馬六甲海峽,進入印度洋孟加拉灣,走科倫坡,阿拉伯海,進入亞丁灣,紅海,經蘇伊士運河進入地中海,再走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大西洋,經比斯開灣、英吉利海峽,進入北海,最後到達德國漢堡。

我們在馬嘉露註冊公司,可以從事商品經營活動。國內的貨櫃(就是集裝箱,我們稱之爲貨櫃)到港後,我們根據之前申報的配額,進行入關申報,貨就可以運抵倉庫。陸運從漢堡出發,走柏林、布拉格,經由維也納,最終達到布達佩斯。

貨物在倉庫卸貨入庫後,我們就開始通知各大批發市場的華商們上門看貨取樣批發。看貨主要是看貨物的顏色、款式、尺碼、價格;取樣就是有些批發商要每個品種取一點樣品去試銷,根據消費者反應再大量進貨;批發就是老客戶直接開大貨車來裝貨。一般來講一個貨櫃的貨物十天到半個月就可以銷光,我們平均每個月銷售兩個貨櫃。貨物到批發市場後,經由各國商販打貨,流向歐洲各地,於是我們高興地看到,歐洲老百姓身上衣服腳上鞋,全是我們經銷的商品。

那麼盈利模式怎樣呢?一個標準集裝箱發6000件羽絨服,國內出廠價每件164元,再發旅遊鞋5000雙,每雙32.5元,這個貨櫃總貨款110多萬元。在馬嘉露,我們羽絨服批發價每件3750福林(約合50美元),我們旅遊鞋的批發價是每雙950福林(約合12.67美元),那時候匯率是一美元兌換8.29元人民幣,這樣一個標準箱總銷售額300餘萬元。毛利還是很高的。銷售費用主要是國內人員的組貨費用、外貿公司代理費、運輸費、裝卸費,國外部分主要是配額費、報關費、運輸費、倉儲費、駐外人員工資福利、辦公費、房租水電費,當然還有國內外往返差旅費,出國考察接待費,財務費用包括銀行貸款利息、國際匯率變化導致的貨幣兌換損失等,最主要一點,我們有時候還會搞些促銷讓利活動,總費用還是很大的。

我陪同程經理一行在四虎市場走走轉轉,主要是察看華商的批發貨物種類,業務流程,周邊國家商人打貨的情況,四虎市場熱火朝天的繁忙景象令他們十分滿意。從四虎市場出來,我們趕到英雄廣場和城市公園參觀。

英雄廣場是馬嘉露19 世紀著名的新巴洛克學派雕塑家佐洛·捷爾吉和建築學家斯奇凱丹茲·奧爾拜特主持設計和施工的。寬敞肅穆,雄偉壯觀。廣場的右邊是全國最大的畫廊,左邊是美術館。進入廣場,可看到兩側有兩堵對稱的弧形石柱壁,每一堵的石柱之間,各排列着7尊歷史英雄的塑像。石壁上方各有兩組勇士駕馭戰車的塑像。廣場中心矗立着一座36米高的千年紀念碑,柱頂站立着大天使加百列的石像,這位在《聖經》中同情人類,慰勞人類的天使,高展雙翅,似乎剛剛從天而降。石柱的基座上,有7位騎着戰馬的歷史英雄的青銅像,他們是馬嘉露民族在此定居時的7位領袖。 英雄廣場面向筆直的人民共和國大街,背後是著名的城市公園,兩側分別是馬嘉露藝術館和馬嘉露美術館。廣場用青白兩色水磨石鋪成,開闊得足能容下20 萬人。廣場上的主要建築是以千年紀念碑爲主體的羣雕組成。廣場周圍沒有什麼高層建築物,因而廣場中央的千年紀念碑和人物羣雕顯得異常突出。

當天晚餐在布達佩斯華人餐館九龍飯店用餐。回來後,我晚上陪同他們在十八區幽靜的街道上散步一個小時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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