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廝殺聲漸小,不用猜也知是軒轅拓錦下了令,他的人本就是精英就是精英,對付蘭若滄手裡的那些人簡直是易如反掌,青蓮拿來了藥箱,先爲靖寒做了簡單的止血和包紮,靖寒身上最重的就是蘭若滄那斷劍刺來所造成的傷,但是這斷劍她去不敢輕易拔出,只能等着有經驗的大夫來做,這個時候我異常的思念流雲,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這點我是知道的。
斷劍依舊插在靖寒的身上,正處於左胸的位子,我看得怵目驚心,混身的力氣都被抽走,癱在一邊,卻對於靖寒的昏迷不醒束手無策,兩次看到身邊的人受傷有難,而我卻都是什麼也不能做,是我能力不及?還是我生來就不是個能撐起一片天的人?
命運嗎?命運是掌控在自己的手裡的,如果這個時候我不能冷靜處理與對待,那麼等待我的將是終極一生的懊悔。
心裡有了打算,我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接下來還有後續的事要處理,蘭若滄那個小叛子囚禁了那麼多的學子,這不是小事,這些人如果不救出來,軒轅拓錦也不會善罷甘休。
青蓮手裡抱着藥箱,眼睛不時的瞄在蘭若滄的身上,想去爲他包紮傷口卻因沒得我的令又不敢私自決定,猶猶豫豫杵在那裡,眉間糾結,畢竟蘭若滄是她的恩人,她如此的擔憂於他也在情理之中。
“去吧,別讓他死了!”我輕輕的吐出口,一臉的疲憊之色。我鬆開一直緊握靖寒的手,下面還有一場仗要打,所以。我不能倒下。
我走到屋外,果然如我所料,軒轅拓錦的人已經將蘭若滄地手下全都拿下。正氣定神閒的賞月,一派淡然。在他眼裡,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人死多少全都不在他的心裡,他唯獨擔心地就是那些學子們。
我走到軒轅拓錦的面前,直視上他地眼睛。我們兩人之間誰也不欠誰的人情,讓他出人救靖寒,這人情我就是欠他的了,當然天下沒有白吃午餐,我會盡我所能應下他提出的條件
“拓錦,將你手下的御醫借我幾位可否?”我語氣放軟,但是不央求,對於他這樣高高在上萬事都不放在眼裡地人,早聽夠哀求之色。不卑不亢才能引起他的興趣。
“當然”他一口應下來,一擺手便有人影悄悄退散離開,連令都不用發。果真是訓練有速的下屬。
“你有什麼條件?”還是先把條件開出來的好,等到萬一他的人把靖寒救過來。而我卻做不到他所要求的。那個時候大家就尷尬了,不如現在就問個清楚。
“有必要算得如此的清楚嗎?”他挑眉問我。一臉的不悅。我扯着嘴角輕笑,我們之間亦敵亦友,也是非敵非友,除了能夠相互利用,也真說不出還有什麼其他的牽扯。“拓錦,親兄弟明算帳,我們還是先把條件講出來吧,我不喜歡欠人人情。”我聲音平穩,就像是蘭若白生前極慣用地語調,看到他皺了下眉頭,雖然很輕,但是在月夜下面我依舊撲捉到了。
“那日後歷屆的學子都下榻於你蘭家的客棧吧。”他淡淡地要求溢出口中,這個要求實在是太小了,我以爲他會要求什麼他不方便出面做的事讓我去完成,沒想到卻是這麼小地要求,這點要求對我來講,能換回靖寒地命我真是賺了。
“一言爲定!不但如此,對於落榜之人蘭家都會賞銀三百兩,以鼓勵三年後再次一搏!好爲國家效力!”三百兩不多,但是落榜的人數量不少,所以這筆錢當然是要大出我血,但我不介意,就是讓我傾家蕩產我也甘願,只要能救回靖寒地命。
“若白,人不能有弱點,不然會遭人把柄的!”他竟然這個時候同我說這個,我真是佩服面前近人。“人若是沒有弱點那便不叫人,一是神仙,二是禽獸!”我嘴角牽着一抹戲弄的笑,話幽幽出口。
“我是其中哪類?”他不怒反笑,眼中有三分迷醉,二分遺憾,五分暗賞。蘭若白終究是一個在他的眼中歸爲異類的女子,這樣的女人可遇而不可求,他是皇帝自然貪心,總想將自己喜歡的欣賞的歸爲己有。
可是蘭若白生前就看明白一切,不會自己跳進深宮的火坑,而我亦是如此。
“你當然不屬於這其中任一類,你是天子,本非凡人,當然不能與凡人相提並論。”半開着玩笑半拍着馬屁,希望他一高興可以催催手下人的速度,靖寒正是在性命攸關之際,我哪裡能挪出那麼多的心思來討你歡喜!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貫徹冰冷的夜晚,在我聽來卻是無比的滄桑,他註定是個形單影隻之人,凡人的感情他也渴求,可是他更放不下他的權力與地位,所以,他更顯寂寥
我將頭轉過去,看着屋子裡平躺着的靖寒,他在與死神搏鬥,而我在這裡爲他爭取儘可能最好的治療,我不想去請庸醫來醫他,府裡的王大夫早已年老,靖寒的傷我不敢交到他的手上,而前去請可以相信之人怕靖寒已然是等不及,爲今之計我只能相求於軒轅拓錦,皇宮裡的御醫不說是妙手回春,也應該是華佗再世,靖寒由他們醫治我放心。
“真羨慕他”軒轅拓錦輕伏下身,貼在我的耳邊輕聲道,話語裡盡是惆悵,他這樣驕傲的人怕在外人面前是不會露出那般楚悽落寞的聲音的,惹人心酸的聲音,稍縱即逝。
我擡起臉來,衝他笑了笑,這個時候,說什麼都無用了。
協議達成,我也不再多留,他也是有自尊的人,既然無法迴應他,那麼在這個時候我還是悄悄退散的好。
吩咐了青蓮看看家裡還有哪裡人是可以用的,找些膽大的人來,把屋子清理一下,這些屍體不能放在房間裡,我夜裡要做惡夢。
我以前是暈血的,現在竟然不治而愈了,難不成這個和多練習也有關?
軒轅拓錦在這裡不比我生疏,他累了乏了自在找地方休息,不需要**心。
靖寒的面已經泛青,不知道是中了什麼毒,我心裡七上八下的,早沒了之前與軒轅拓錦談條件的淡定,靖寒你千萬不能有事!
御醫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寅時,共四人,三位年過不惑之齡,還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匆匆趕來。
向軒轅拓錦行了禮,在受到軒轅拓錦命令之後,這才前往我的房間裡查看靖寒與蘭若滄的病況。
那位年紀大御醫先爲靖寒診脈,然後與另外三人嘀嘀咕咕的說了好一會。最終的方法還是將靖寒還移到牀上,然後拔出身體裡那半截斷劍,靖寒的性命垂危,就是平常人任遭受一樣,這會估計都已經見了閻王,而靖寒竟然可以挺到現在,真是奇蹟。
四人想挪靖寒上牀,我一看這擡手擡腳對傷者極爲不利。“如果先把靖寒擡到被子上,再由人將他移到牀上,這樣是不是對他的身子拉扯能稍顯小些?”我提議,然後那御醫點頭稱是,我瞥他一眼,實在沒心情批責他,從牀上取下一牀被子,就按照我說的方法,靖寒少受了些罪。
“請問,是先解毒還是先拔劍?”我問着那位年長的御醫。“老朽行醫五十餘載,此毒還是初次見到,目前還無法解,所以以老朽拙見就先拔劍吧,小姐覺得可行否?”那老御醫話說得極慢,一看就知道是個極有耐心和涵養的人,就聽他的吧,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他們幾個又嘀咕商量好一會,這才準備爲靖寒拔劍,我從始至終都陪在靖寒的身邊,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平安的渡過此劫,有我一直陪着他。
拔劍的是另一位御醫,他的手緊緊的握住劍柄,用力向外一拔,劍從靖寒的身子裡出來,而鮮血也同時從傷口處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