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國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因爲鄔歡竟然失去理智到那種地步,竟然會對一個還不到十一歲的小男孩動手,不過更讓他想不到的是,穆邪竟然做出了反應,周志國瞬間對穆邪也開始有些不滿的情緒,如果在穆邪的主動下,他做出了什麼越軌的行爲,他不會原諒穆邪的。或許周志國沒有發現,他所氣憤的不能原諒,實際上是氣憤自己對鄔歡的不忠,對一個除了鄔歡以外的人動手,更何況對方是個小孩。
去了紫苑,身邊鶯鶯燕燕那麼多,就在他要跨越雷池的時候,突然想起他跟鄔歡說的話,他便推開了身邊的女子,只是喝酒。
鄔歡成了他心中一個解不開的疙瘩,家裡的妾室,他再也沒有進去過,青樓,就算去,他再也不碰那些女子,滿心都只由鄔歡。關於段魂,他只敢說不喜歡段魂,卻不敢直接告訴鄔歡,他喜歡鄔歡,嫉妒段魂,所以不想他跟段魂走的太近。
鄔歡因爲段魂收到牽連,被趙永康誤會爲段魂心中的人就是鄔歡,因此遭到趙永康的暗殺,周志國盡力保護鄔歡的同時,心情也低沉到了谷底。他覺得鄔歡喜歡的是段魂,但是隻要鄔歡跟他解釋,他跟段魂只是兄弟,周志國都會讓自己盡力去相信鄔歡的話,可是如今,不止他一個人,連康王爺也認爲段魂和鄔歡之間有私情,周志國還拿什麼來欺騙自己?
看着喜歡段魂的鄔歡因爲段魂不斷受傷,被趙永康追殺,周志國就生氣,最嚴重的一次竟然是在家門口被刺殺,當時周志國不在,如果不是有段魂提前做好的暗中保護,鄔歡估計早就見閻王了。周志國就是生氣段魂讓鄔歡的生命時時刻刻都受着威脅,一怒之下不惜告訴段魂鄔歡喜歡段魂這個事實,以謀得段魂對鄔歡的重視。
周志國不知道,鄔歡真的只是把段魂當朋友,鄔歡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段魂,而段魂雖然不清楚鄔歡喜歡的人是誰,但是知道鄔歡只是把她當朋友的事實,而在那段趙永康對付段魂的非常時期,段魂不得不派人暗中保護鄔歡,並無它意,段魂還在暗中照看鄔家的生意,鄔歡也不可能跟段魂沒有任何來往。可是這一切在周志國看來,味道就變了。
趙永康終於倒臺了,段魂終於離開康城了,周志國和鄔歡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像從前那樣親密了,周志國心中抱着一種期望,只要段魂不再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周志國把他和鄔歡的關係修復到從前那種樣子,一切看着好像也跟周志國想的沒什麼兩樣,只是一旦段魂的名字出現,兩人之間就會出現縫隙。
段魂剛離開不到兩個月,康城內便聽到段魂被皇帝關進天牢的消息,鄔歡自然也知道了,第一反應覺得這中間有蹊蹺的鄔歡找到周志國商量這個事情,鄔歡只是想着,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到段魂,但是鄔歡剛開口說話就被周志國滿是醋意的話打斷
。
“有蹊蹺又怎樣,你難道要去京城劫獄,把你的段老弟救出來嗎?”
一句話,兩個人之間的戰火便開始燃燒起來,一時腦熱的周志國總有一種感覺,如果再不對鄔歡說出自己的心意,自己照樣會失去鄔歡,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正是爭吵的空當,周志國突然就愣頭青一般說了一句“鄔歡,我喜歡你,我不想你跟段魂在一起”,當時鄔歡沒有看到周志國眼神中害怕被拒絕和期望被接受的雙重感情,周志國深邃的眼神在還沒有得到鄔歡任何回答的時候就已經轉身,讓鄔歡什麼也看不到。
這件事情之後,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了一樣,鄔歡也沒有再提起段魂這個話題,周志國也沒有再說起過他喜歡鄔歡這樣的話,只是,周志國更加頻繁地去鄔府找鄔歡,每天一定要陪鄔歡吃晚飯,有時候鄔歡忙,顧不上的時候,周志國會去接鄔歡,等他忙完一起回鄔府。一切都好像恢復如常,周志國什麼也不說,鄔歡也什麼也不說。
這次和上次不同,段魂死了的消息對鄔歡的打擊很大,這就意味了鄔歡失去了除了周志國意外的唯一一個朋友,鄔歡去弔唁段魂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但是沒想到周志國竟然會那麼回答。
“鄔歡,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喜歡你,我不想你的心放在段魂身上,我不想你去參加段魂的葬禮,我更加不會陪你去的。”
周志國的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鄔歡的心。
“周志國,”這是鄔歡第三次因爲生氣叫周志國的全名,“你要我告訴你多少遍你纔會信,我和段魂之間沒有男女私情,只是普通朋友。從小到大,只要是我的朋友,你都會想辦法讓他們最後遠離我,我都沒有跟你計較,卻唯獨段魂,他沒有因爲你的挑釁遠離我,是我除了你之外交到的唯一一個朋友,如今她死了,我爲什麼就不能去送送她,作爲一個朋友,這難道不該嗎!”
“作爲一個朋友去給她送葬,沒有什麼不應該,可是鄔歡,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只是把她當做朋友,沒有絲毫非分之想嗎?唯一的朋友,偏偏這個唯一的朋友卻是女的,你讓我怎麼不往他處想?鄔歡,我喜歡你,不是一般的那種喜歡。”周志國越說越激動,雙手緊緊地抓住鄔歡的手臂。
確實不是一般的那種喜歡。周志國說完,手上便用力抓着鄔歡,讓他無法動彈,自己傾身上前,嘴脣緊緊地貼上鄔歡的嘴脣,周志國似乎要用這種無言的說法告訴鄔歡,他的喜歡是哪種喜歡。
喜歡……鄔歡知道這種喜歡,他對周志國的喜歡又何嘗不是這種喜歡,一直小心翼翼保護着,不能也不敢表露的喜歡,不正是這種喜歡嗎,從來沒有奢求過周志國對他會有這種感情,偏偏現在周志國正在給他證明,他對他就是這種喜歡!
不知道從什麼
時候開始,和周志國在一起的時間裡,鄔歡的注意力便都在周志國的身上。小時候在一起讀書,唸完書的鄔歡歪頭看周志國的時候,周志國要麼就是在打瞌睡,要麼就是在玩一些小玩意兒,要麼就是正好預備叫上鄔歡一起偷偷出去玩兒,很少好好讀書,用周志國的話就是說“反正有你在,考試之前有你給我複習我就什麼都不怕了”,周志國就在他這樣的信條中上學。
別看周志國那麼皮,卻不敢爬樹,鄔歡不知道周志國他那是恐高,周志國不爬樹的習慣直到武功學得很好之後纔開始慢慢地改掉。上學的時候,周志國看見樹上有鳥窩,就想掏鳥窩,自己不爬樹就慫恿着鄔歡爬樹給他掏,鄔歡從沒有拒絕過,而且每次鄔歡掏到鳥蛋之後都會在樹上跟周志國炫耀。
有一次正是上課的時候,周志國硬拉着鄔歡去掏院子樹上的鳥窩,鄔歡在掏到鳥蛋跟周志國炫耀的時候,腳下沒站穩樹杈,一下子滑了腳,從樹上掉下來,看着鄔歡往下掉,周志國剛剛還因爲鄔歡掏到鳥蛋開心的臉瞬間就驚慌了,衝着鄔歡要落下的地方就跑過去趴下抱頭等着,只是瞬間的功夫,鄔歡就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周志國的背上。
聽見動靜的同學都探出頭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先生也走出來看情況,一發現是這個情況,就趕緊讓周將軍府跟着周志國來的人把周志國和鄔歡帶回去了。周志國被鄔歡這麼一砸,腰砸傷了,在家治腰的期間被周將軍好好地說教了一通,好不容易腰好了,周將軍又讓周志國面壁思過好幾天。因爲有周志國墊底的鄔歡沒有受多大的傷,第二天照常上學去了,回家也只是被鄔父教育不能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鄔歡很是愧疚地說好,鄔父就沒再說什麼了。
好像自那以後,鄔歡和周志國的關係就越來越好了,到後來周志國故意趕走鄔歡身邊的朋友,鄔歡都沒有說過什麼。
不知道鄔歡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什麼時候,只是當週志國去青樓的時候,當鄔父接受了周將軍的委託,讓鄔歡去勸周志國娶妻的時候,鄔歡內心都難受的要死,不惜私下裡借酒解愁,可是鄔歡知道,這都是一個正常男人會做的事情,周志國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去青樓很正常,他早晚有一天會娶妻生子的。
鄔歡忍受住所有的這一切,想着自己只要在背後看着周志國能好好生活也就夠了,可是周志國今天竟然跟他說了這些話,還做出這樣的舉動。
鄔歡用力推開貼在自己身上的周志國,定定的看着他,良久,才說出一些讓周志國感覺莫名其妙的話。
“你是家裡這一代唯一的男子,你必須爲你周家延續香火。”
周志國聽的莫名其妙,使勁地擠擠眉頭,鬆開抓着鄔歡的雙手,好像是在很艱難地思考的樣子,轉過身走到前面坐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