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紫苑,真的可以用歌舞昇平來形容,一樓到處是吃酒的客人,幾乎每桌都有那麼一個兩個女子,每桌只有更多的女子,沒有更少的女子,二樓是雅間,在雅間之外的一些角落裡也都是粉紅聲色,撫琴彈琵琶的,這些都是一些賣藝不賣身的女子。
在青樓,一種賣藝不賣身,另一種依靠出賣肉體來盈利,這兩種不管是哪一種,只要是做的好的都可以享受獨立房間的待遇,做的不好的都只能在大堂陪陪客人。蘭芷是紫苑數一數二的名角,所以有自己獨立的房間,從來都是客人找她的份,沒有她找客人的說法。
柳銘喻、大力和顧盼被直接帶進了蘭芷的房間。一進去,在看見蘭芷的瞬間,柳銘喻和大力就不敢擡頭了,顧盼則是驚呆了,這麼美麗的女子,恐怕是男人要愛到骨子裡,女人只有嫉妒的份了吧。三人當即給了鴇媽媽三百兩銀子,就這麼在蘭芷的房間裡坐了下來。
“光賞錢就給了三百兩銀子,這位小姐還真是大方啊。”
顧盼沒想到自己的裝扮被蘭芷一眼看穿,有些尷尬:“姑娘真是好眼力。”
“你們既然在我這個房間裡坐下了,三百兩也已經掏了,什麼事情,說吧。”蘭芷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任憑自己的丫鬟給眼前的三人倒茶水,自己則是看着眼前的三人,其中兩個還是不敢擡頭的主。
“蘭芷姑娘,有些事情,我們需要單獨跟你談談。”
“小環,你先出去吧,我來招呼這些客人,招呼不周了,媽媽又該說了。”
蘭芷聽顧盼這麼說,就讓倒茶水的那個小姑娘出去了,那個被稱作“小環”的姑娘,也是二話不說就走了。
看着小環離開房間,並且把門帶上了,顧盼纔開口說道:“看鴇媽媽對你的態度,蘭芷姑娘在紫苑過的比其他姑娘都要舒心了。”
“小姐花三百兩銀子就只是來談這些的嗎?”
顧盼原本是想先試探一下蘭芷的想法的,沒想到卻被反將一軍,被蘭芷直戳戳地給堵了回來。
“自然不是,既然蘭芷姑娘說的這麼直接,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不知蘭芷姑娘可有想離開紫苑的想法?”
“我是自小被賣給鴇媽媽的,先不說我能不能離開紫苑,要是我離開了紫苑,我能去哪裡呢,小姐還是不要開我玩笑了。”蘭芷笑笑,給自己斟起茶來了。
“我既然能說出這話,如果姑娘你離開紫苑,自然是有地方給你去的。”
“不去,你說的地方又是哪裡,我去了可是要比紫苑好?我怎麼能就這麼輕易地跟你走了。”
“我能給你提供的地方自然是比紫苑好的很多,至少不用你出面做你現在做的事情。”
顧盼以爲自己的條件肯定是能夠打動蘭芷的,沒想到卻遭到了蘭芷的斷然拒絕。
“幾位如果只是因爲這件事情來找到蘭芷,幾位還是請回吧。”
“姑娘你……”柳銘喻看顧盼勸不下蘭芷,着急的想要說什麼,被顧盼冷靜地攔了下來。
“蘭芷姑娘你可以再好好想想,我們改天再來。”
“小女子隨時恭迎幾位,恕小女子不送了。
”蘭芷說着起身欠欠身,算是行禮送客了。
回到驛站,大力和柳銘喻不好意思和段魂說這個事情,只是自己悶着頭想辦法,不知道該怎麼辦,顧盼卻毫不猶豫地跟段魂說了這個事情,段魂卻是笑笑:“一個青樓的紅牌女子,怎麼是你們輕易可以說得動的,明天帶我去看看,符合我們要求的話,我來說。”
“是,宮主。”
這一夜平靜無夢,第二天晚上,段魂說要跟着大力、柳銘喻和顧盼去紫苑,柳銘喻和大力還極力反對,說那個地方不是段魂應該去的地方,段魂很犀利的回說:“你們找顧盼去得我怎麼就去不得。”儘管段魂這樣說,柳銘喻和大力還是不怎麼願意,沒辦法,段魂直接說:“我是宮主你們是宮主,你們聽我的還是我聽你們的!”段魂如此一說,柳銘喻和大力也就沒辦法再說什麼了,只能讓開當着的大門,默默地跟在段魂後面。
來到紫苑,段魂沒有理會往她身上貼的女子,直接叫來老鴇,說要見蘭芷,鴇媽媽看段魂這麼橫,還有點不願意:“公子,蘭芷現在正在待客呢,您要不要先先找找別的姑娘?”
一聽這話,段魂不高興了,一個紅牌,要麼真的很忙,要麼就是以忙爲藉口來掙錢,昨天顧盼都說過今天會再來找蘭芷,鴇媽媽就算是看在三百兩銀子的份上,今天也不應該讓蘭芷這麼早就接客。
“本公子今天就非蘭芷不要了,鴇媽媽,你要是還想要賞銀,就先讓我見到蘭芷姑娘再說。”
段魂這是又哄又騙的,鴇媽媽看昨天來過的大力和柳銘喻都只是靜靜地站在段魂身後不說話,另一個顧盼則是站在段魂身邊不說話,估計鴇媽媽也是看出勢頭的風向了,這個段魂纔是正主,況且還有銀兩的面子。
鴇媽媽趕緊陪着笑說:“公子這邊請,我讓蘭芷收拾妥當了就好好陪陪公子。”
段魂見好就收,沒有說話,跟着鴇媽媽上樓,到一間房門口了,鴇媽媽衝着裡面喊道:“蘭芷啊,昨天的那幾位公子來了,你好好收拾收拾接待一下。”
鴇媽媽剛喊完,門就開了,蘭芷看看眼前這幾個人,發現突然多了一個,心裡暗笑:這是找了一個幫手嗎!
“媽媽,這幾位我會好好招待的,您忙去吧。”蘭芷說着把段魂繼任請進屋,鴇媽媽便回身下樓忙自己的去了。
當門打開,在看到蘭芷那一瞬間,段魂就下定決心,這個人一定要收到自己的手中!說她美吧,也只能算是出色一點,可是這樣的美麗中卻滿滿地都是妖媚,簡直是要勾魂的樣子,就算段魂是個女的,也有被媚到的感覺。
剛進去房門,小環剛把房間門關上,蘭芷走到桌子前請段魂他們坐下,段魂卻根本就沒有上前,直接對自己身後的三個人說:“你們幾個全都出去,我要單獨跟蘭芝姑娘談談。”
“宮主?”顧盼有點莫名其妙,也有點擔心。
“去吧。”段魂簡簡單單兩個字就把這三個人攆了出去。
等這三個人都出去了,段魂看蘭芷就這麼靜靜地站在桌子邊,任由小環在端茶倒水,也沒有說要讓她出去的意思,段魂開口了:“怎麼,不願意和我單獨聊聊嗎,怕
我吃了你?”
“呵,一個女子,我有什麼好怕你的。小環,你出去吧,有什麼需要我再叫你。”
“是。”小環恭恭敬敬地出去,並且把門給關上了。
“這位女扮男裝的公子,請坐。你和昨天那位‘公子’竟然有同樣的癖好。”段魂知道蘭芷說的是女扮男裝的顧盼,對於蘭芷這樣的說話語氣,段魂也不生氣,蘭芷說話語氣越怪,段魂才越能從中看出蘭芷的破綻。
“蘭芷姑娘說笑了。”段魂笑笑,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什麼也不說了。良久,是蘭芷忍不住開口說話了,段魂等的也是蘭芷開口說話。
“你們這幾次三番地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
“蘭芷姑娘,你有沒有想過來開紫苑?”
“這話昨天已經問過了,我不想離開。”
“不想離開總要有個理由吧,因爲留戀這個地方,放不下老鴇養育你的恩情?”段魂一副嬉皮的樣子,挑釁地問。
“不是!”蘭芷果斷的否認:“我自小就被賣給鴇媽媽,你現在讓我離開紫苑,我該去哪裡?”蘭芷一副被激怒又是無奈的語氣,段魂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我要是說我能給你一個更好的出路呢,你是不是就願意跟我走了?”
“什麼出路,找一個好男人嫁了嗎?什麼男人會要我這樣的風塵女子,就算是有人願意要,你能肯定他能有能力養我一輩子,不讓我吃苦受累嗎?”
“我不能保證你能找到一個好男人,但是隻要你願意,我能保證你一輩子不用吃苦受累。”
“說的好聽,怎麼保證?”
“只要你願意跟我走,我能保證給你開一間同樣的青樓,你就是鴇媽媽,這樣的事情你可願意?”
段魂輕描淡寫地說着,蘭芷卻猛然間轉過頭來看着段魂,眼神中滿滿地是期待,繼而又是滿滿地不相信。
“當然,能給你這麼好的條件是有代價的。”段魂看着蘭芷的眼神中又燃起了希望,因爲這件事情既然找到了她,就說明這件事情她是可以完成的。
“什麼代價?”
“我有一個生意,最近的貨品總是被官兵攔截,我需要你跟着運貨隊伍,用你的條件去迷惑這些官兵,讓他們能讓我的貨品安全通行。”
“這件事情不是問題,不過……”
接下來兩個人又談了一些其他問題,段魂也針對蘭芷的情況作出了許多承諾,幾乎是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出的承諾,蘭芷剛開始還是半信半疑,最後段魂說了一句:“我需要你,騙你對我沒好處。”蘭芷這纔將信將疑地同意了。
蘭芷的同意很是動搖,所以段魂贖出蘭芷的事情是一刻也不能耽誤,當即從蘭芷的房間裡出來,段魂就跟門外的三人說:“說通了,現在就去找老鴇贖人。”
一個紅牌,老鴇怎麼會輕易放手,最後段魂是把劍架在老鴇的脖子上才以三千兩的價格贖買了蘭芷,當晚段魂他們就把蘭芷帶回驛站。
經過第二天晚上之後,幾乎所有逛窯子的人都知道紫苑的紅牌蘭芷被神秘的買主買走了,對於青樓的事情,趙永康一點也不關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