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玉衡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在南都市人民醫院的一間單人病房之中,昏迷了兩天一夜的段玉衡終於緩緩轉醒了過來。
“玉衡,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媽媽啊?!”
段玉衡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努力着緩緩睜開眼睛,微微朝右扭動了一下腦袋,看向牀邊站着的人。
因爲忽然進入強烈的燈光環境,段玉衡的眼睛有些模糊,而這種模糊並沒有持續多久,便漸漸的適應了,隨着適應光線之後,眼前的一切也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而當段玉衡看清了站在自己牀邊的人之後,不僅沒有感到老懷安慰,反而嚇了一跳,差點沒直接從牀上站起來。
因爲段玉衡在恢復意識之後,所聽到的聲音一直像極了自己的母親,於是他便認爲,此時站在自己牀邊的應該就是自己的母親沒錯。
可是當真正睜開眼睛之後,看到的居然是一個穿着唐代宮服,梳着髮髻,看上去俏臉微圓,有些嬰兒肥,睜着一雙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姑娘!
段玉衡在看到這個年紀不大的年輕姑娘以及她的打扮之後,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穿越了!
姐妹,用不用這麼狗血啊!就這樣穿越啦?就被捅了一刀就穿越啦?而且還狗血的一穿越就遇到一個美女?不過這個女孩的確很漂亮,而且看上去很清純,如果真是這樣也不賴嘛!
段玉衡的心中胡思亂想着,然後裝作很鎮定地望着自己面前這個穿着宮服的漂亮姑娘道:“那個,我現在在哪兒?”
“在醫院啊,玉衡,你哪裡不舒服?”
嗯?醫院?古代也叫醫院嗎?段玉衡心裡想着,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女子的穿着打扮,確定了這個女子的穿着應該是隋唐時期不錯,於是繼續道:“你是我的什麼啊?”
“玉衡,你怎麼了?不會傷到腦袋了吧?我是你媽啊!我是你媽媽啊!”
聽到這樣的回答,段玉衡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搞什麼?這麼年輕的女子是我媽?這就是放在古代也有點誇張了吧?我還以爲會回答說“我是你的優樂美”呢!
不對啊,這個女子說話怎麼不張嘴的啊?
就在段玉衡還在糾結於眼前那個穿着唐代服飾的女子爲什麼會是自己的媽,並且說話不用張嘴時,一隻滿是老繭的手伸到了自己的眼前,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臉龐。
段玉衡被這隻突如其來的手摸到的一瞬間,便意識到了這隻手的主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順着這隻手的方向望去,段玉衡看到了坐在牀邊的母親正滿臉關切地望着自己,眼眶微微泛紅,應該是剛剛哭過。
段玉衡望着坐在牀邊的母親,輕輕擡起自己的手,抓住了母親放在自己臉上的手,說道:“媽,你怎麼來了?”
說着,段玉衡擡起眼又朝着剛纔站着宮裝女子的位置瞟了一眼,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看來剛纔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段母看到段玉衡此時終於認出了自己,也裂開嘴笑了起來,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段玉衡的手,然後道:“我是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你受了重傷,於是趕緊就趕過來看你了。”
聽到母親的話,段玉衡心中一陣溫暖,無論自己在外面多苦多累,無論自己在外面遭遇了什麼,母親永遠都是自己心靈的港灣。
“對了,媽,這臨近春節了,應該車票很難買吧?”段玉衡勉強扯起一個微笑,恢復意識之後,傷口的疼痛,便也隨着清楚的意識出現在段玉衡的身上。
“我是坐李翀的車過來的,接到電話說你受重傷之後,我一下子就給嚇蒙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就給翀兒打了電話,然後他就開着車送我過來了。”段母看到段玉衡的意識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於是tian了tian自己乾燥的上脣,露出了一絲笑容。
就在段玉衡和母親說話的時候,病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了。段玉衡轉頭朝着門口望去,便看到了一個穿着一身警服,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
“警察同志,我剛醒過來,再加上見義勇爲的時候流了很多血,需要營養補充,麻煩您給我買碗魚翅。”段玉衡看到走進病房的警察,毫不客氣地說道。
“這位同志,一碗魚翅不是太大問題,不過在我去買魚翅之前,麻煩你幫我把從吳鎮到南都市的高速公路費和油錢給報銷一下。”那個身穿警服的男人並沒有因爲段玉衡的話而不快,反而與段玉衡吐起了槽。
原來來的這個警察不是別人,就是段母剛纔口中所說那個開車載她到這裡的李翀。
李翀和段玉衡是發小,從段玉衡記事兒開始,李翀他們家就和自己家是對門的鄰居。從小學一直到高中畢業,李翀和段玉衡二人一直是同班同學,兩個人一個衝動勇猛,一個機智沉穩,湊在一起就是典型的“狼狽爲奸”,於是因爲李翀和段玉衡兩個人的鐵磁關係,使得兩家的關係也變得非常融洽。
段玉衡還記得,就在自己父親頂不住家裡壓力和母親離婚之後,準備從吳鎮搬走的那天,做了多年鄰居的李翀父親看不過眼,專門從單位跑回來與拋妻棄子的段玉衡父親在家門口的馬路上打了一架。
將話題扯回來,當李翀走入病房的時候,跟在李翀身後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醫生走到段玉衡的身邊,伸出左手翻開段玉衡的上眼瞼,然後右手拿出一個手電在眼睛上照了照,然後又掀起段玉衡的衣服,看了看被縫合的傷口,轉頭對着坐在牀邊的段母道:“之前是因爲失血過多造成的昏迷,現在既然已經醒了,應該就沒什麼事兒了,等傷口再恢復幾天,也再觀察幾天,拆了線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大夫的話,段母站起來握住大夫的手狠狠搖晃了幾下,真心實意地表示了感謝。
大夫也跟段母客氣了兩句,然後又跟李翀握了握手,並囑咐段玉衡要多注意休息,便離開了病房。
一口氣睡了兩天一夜的段玉衡,如果說還能睡着那也純屬是扯淡,於是便躺在牀上與母親和李翀侃起了大山。
在與李翀和段母的聊天過程中,段玉衡得知了那天晚上用刀刺傷自己的那三個人並沒有被南都市當地的警方抓到,甚至警方都不知道用刀刺傷段玉衡的究竟是幾個人。
對於這一點,段玉衡自己倒是很看得開,對於他來說,這件事情已經是一個終結了。自己當時沒看清楚那三個人的長相,那個自己見義勇爲去救的女孩也幾乎不可能主動站出來去爲段玉衡舉報那三個人,而且就算舉報了,城中村中的住戶大多數都是外地人,那三個人很有可能在用刀捅完段玉衡之後就離開南都市了,警察是不可能爲了這麼點案子去Lang費精力跨省追捕的;所以對於段玉衡來說,這一刀也只能是自己認了,不然的話也就只是自尋煩惱。
下午的時候,段母在醫院的食堂爲段玉衡買了些鹹菜花捲和稀飯,因爲大夫囑咐說不能吃辛辣和海鮮,否則的話容易讓傷口發炎,於是段玉衡也只能放棄了讓李翀爲自己買碗魚翅的想法,老老實實地啃花捲吃鹹菜,解決了母親辛苦去醫院食堂排隊爲自己買來的飯菜。
夕陽西下,病房中的光線漸漸變得讓人覺得有些傷感,段玉衡看到自己母親臉上疲憊的神色,感到心中有些不忍,於是在吃完飯之後,便朝着站在自己母親身後的李翀使了個眼色。
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這種默契還是有的,李翀看到段玉衡向自己使眼色,便馬上明白了過來,趕緊對段母說道:“姨,你看你都在醫院呆了兩天了,玉衡這會也醒了,我在醫院不遠的賓館開了間房,您要不過去休息休息吧?”
段母聽到李翀的話,沒有說什麼,而是滿臉擔心地望向段玉衡,心中依然不願意離開這裡。
對於段母來說,兒子纔剛剛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現在離開的話,是怎麼也放不下心的。
段玉衡看到母親的樣子,明白母親的想法,於是趕緊裝作很疲憊的樣子,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後道:“媽,我有點困了想睡一會,你也回去休息吧。”
段母聽到段玉衡的話,搖了搖頭道:“沒事兒,媽不困,你睡你的,媽就在這兒陪着你。”
聽到母親的話,段玉衡趕緊再次朝着自己的發小李翀使起了眼色。
於是李翀接話道:“姨,玉衡沒醒的時候,你坐在這兒陪他沒什麼,現在他醒了,你一直坐在這兒看着他,他也不自在你也累啊!再說了,醫院有那麼多護士和醫生,你還不放心什麼啊?讓我送您去賓館歇着,好吧?”
段母看着裝出一臉疲憊之色的段玉衡,再想了想李翀的話,終於不情願地點了點頭,然後衝着段玉衡道:“玉衡啊,好好休息,媽明天一早再來看你啊!”
“知道啦,媽你放心回去休息吧。”
在段玉衡和李翀一個演戲一個幫腔的努力之下,終於將段母勸說回賓館休息了。
在段母和李翀離去之後,病房裡就剩下了段玉衡一個人。雙手放在腦袋後面,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算閉目養神,但就在不經意的一轉頭時,卻忽然看到之前自己剛醒來的時候見到的那個身穿唐代宮服的女子,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