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看着滿臉泛着潮紅,在那裡發愣傻笑的段玉衡,夢璇璣緊張地兩隻手交疊在一起。
“沒,沒什麼啦,那個,對了,你是說你生前是大唐皇室尚功局的司珍是吧?這是幾品官啊?”
段玉衡被夢璇璣的話給喚醒,爲了掩飾自己自認爲心中那份齷齪的想法,趕緊岔開了話題。
“是正六品。”
看到段玉衡沒事兒,夢璇璣鬆了一口氣,短短的談話讓夢璇璣對這個新主人產生了不錯的感觀。
自從夢璇璣去世之後,靈魂被封印在戒指裡開始,數百年的時間裡,夢璇璣遇到過各種各樣的主人,這些主人裡有過品行純良的好人,比如像段玉衡的太外公周大同,但更多的是一些或這樣或那樣有着各種缺點的人。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對於夢璇璣而言,都比不上面前這個新主人給自己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難描述出來,簡單來講的話,就是讓夢璇璣覺得沒有距離,沒有壓力,更多的是親近與坦誠。
“這樣啊,正六品的宮官,又是負責皇室的金玉寶物,你應該見過很多珍寶吧?”
就在夢璇璣思考自己的新主人時,作爲被思考的對象,段玉衡此時的心裡卻有了新的計較。
“是的,因爲我所在的時代正值這個國家最鼎盛的時期,所以無論是中土之上的天靈地寶還是來自藩邦屬國的奇珍異寶都見過不少,我之前的每一個主人也都在我的幫助之下要麼成爲了一代收藏大家,要麼就像你太外公一樣成爲了成功的寶貨商人。”
夢璇璣聽到段玉衡的問題,被勾起了心中那份潛藏了近千年的驕傲。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見過的珍寶奇玩最多的話,那肯定就是夢璇璣了,至少段玉衡是這麼認爲的。
聽到了夢璇璣肯定的回答,段玉衡滿臉地興奮,因爲他知道,自己的設想是可行的,自己的希望是完全可以達成的。
其實段玉衡的想法很簡單,作爲一個熟知各種珍寶奇玩的戒靈的主人,無論如何也會好好利用這份彷彿天賜的有利條件,成爲像太外公那樣了不起的珠寶商人。
段玉衡相信,在這個名叫夢璇璣的戒靈幫助之下,一定會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況,讓母親和身邊的人過上富足的好日子,同時改變自己碌碌無爲的命運,讓自己成就一番事業。
想到這裡,段玉衡有些小得意,其實對於這樣奇妙的際遇無論換了誰都會感到很得意的,試想一下,當你擁有了別人所不可能具有的優勢時,你是否會得意呢?
“那個,主人,你還好嗎?”
夢璇璣看着躺在病牀上目光呆滯,衝着自己傻笑的段玉衡,剛剛放下來的心一下子又被提了起來。
“啊,呵呵,還好,那個,沒事兒。”段玉衡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強壓住心頭的興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對了,那個,我就叫你璇璣吧,璇璣,你現在還能回到戒指中嗎?”
夢璇璣衝着段玉衡點了點頭,然後彷彿跳舞一般雙手擺在胸前原地一轉,便消失在了那裡。
看着消失了的夢璇璣,段玉衡心中先是一慌,然後很快便反應過來,夢璇璣應該是回到自己手上戴着的翡翠戒指當中了。
“那個,喂,喂,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段玉衡將左手湊在自己嘴邊,然後衝着翡翠戒面打起了招呼。
“呵呵,主人,我在這兒呢!”
聽到夢璇璣的聲音,段玉衡擡起頭來,發現夢璇璣已經又出現在了剛纔她所站的那個位置,正抿着嘴偷笑呢。
“你,你可以自由出入戒指啊!”
段玉衡看着已經又從戒指裡出來的夢璇璣,撓了撓後腦勺,這種奇幻的體驗實在出現的太快,他還需要時間慢慢多去適應。
“對了,按照一些狗血小說的發展來看,你應該是不會被除了我以外的人看到的吧?”
段玉衡望着站在那裡的夢璇璣,心中開始考慮起了實際的問題。
“當然,除了主人之外,其他人不僅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說話。”
夢璇璣彷彿對這一點有些在意,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段玉衡依然在夢璇璣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憂傷地神色。
“那個,你別難過,至少還有我陪着你啊,放心吧,我會好好對你的。”
段玉衡本來是打算安慰夢璇璣的,但是當話說出口之後,發現怎麼變了味道,讓人感覺話的內容略微有些曖昧。
不過顯然夢璇璣並不在意這些,只是很乖巧地點了點頭。其實對於夢璇璣而言,哪怕是自己的前主人,段玉衡的太外公周大同,也從來沒有如此關心過自己,這還是夢璇璣死後近千年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真誠的關愛。
段玉衡與夢璇璣聊了這麼久,感覺實在有些睏倦了,要知道段玉衡纔剛剛甦醒過來不久,身體的傷也沒有完全好,對於現在的段玉衡來說,疲憊是肯定的。
至於段玉衡所設想的依靠夢璇璣發家致富這件事,怎麼也要等到自己養好了身體纔可以去逐步實施,偉大領袖曾經不就教導過我們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冬天的太陽總是給人霧濛濛的感覺,尤其是在南都市這樣的大城市裡面,空氣質量本身就不怎麼樣的前提下,冬天更是很難見到完整的太陽。
段玉衡洗漱過後,自己跑去醫院的食堂爲自己和母親以及發小李翀買了飯菜。
三個人在單人病房中一邊吃着飯,一邊聊着天,等待着大夫前來查房。
此時已經離段玉衡住進醫院過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段玉衡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能蹦能跳了。今天正好也是段玉衡拆線的日子,等到查完房,爲段玉衡做個簡單的檢查,確定傷口已經癒合之後,大夫就會爲段玉衡拆線,併爲他辦理出院的手續。
按照平時來說,像段玉衡如此嚴重的刀傷就算拆了線也要留院觀察幾天的,但是因爲已經臨近春節,再過兩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所以考慮到這個情況,醫院決定讓段玉衡拆線之後,就可以出院了。
說起來段玉衡也是挺悲催的,自從自己受了重傷住進了醫院,他所在的公司也安排了別人接替了段玉衡的工作,並且找了個理由將他的職位調配到了公司下面的一個分銷店。
段玉衡知道,自己被調配的那個所謂的分銷店是南都市最窮鄉僻壤的一個區,那裡大面積的農田和城中村,沒有什麼消費力,公司這樣做的原因就是希望逼他能夠主動辭職。
想到戒指中被自己召喚出的戒靈,段玉衡也很光棍地向前來看望自己的公司領導表達了辭職的意願。
對於現在的段玉衡來說,那份工作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後應當如何藉助戒靈夢璇璣的力量,改變自己平庸的人生軌跡,開創一段傳奇的人生。
就在段玉衡和母親以及發小李翀吃完飯的時候,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大幫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和護士走進了病房。
領頭的住院部主任爲段玉衡簡單檢查了一下身體,並且問了一下病情之後,便對段玉衡的主治大夫下達了命令,讓他一會在查完房之後,就來爲段玉衡拆線。
時間一直到了9點快半的時候,段玉衡的主治大夫纔再次來到了段玉衡的病房,看到滿臉神采奕奕地段玉衡正在那裡扯着嗓子和自己的朋友扯皮的樣子,便很欣慰的給出段玉衡拆線之後可以出院的肯定答案。
“小夥子,躺平別緊張!”
主治大夫讓段玉衡躺下,然後拍了拍段玉衡地肩膀,讓他保持放鬆。
一個跟在主治大夫身後的護士,在得到大夫的指示之後,便端着一個鎕瓷的白色盤子來到了段玉衡的身邊,拿起盤子裡放着的醫用鉗子,爲段玉衡拆線。
在拆完線之後,段玉衡坐起身來,發現母親和李翀已經爲自己收拾好了東西。
其實段玉衡在醫院的東西並不多,全部收拾起來也就裝了兩個袋子,李翀一隻手提着一個袋子,衝着段玉衡道:“哥們,我都收拾完了,你把衣服一換,咱們一塊去樓下辦理出院手續,然後中午我做東,請你和姨一起去外面吃頓好的,完了咱把姨送回賓館,我陪你去退火車票。”
段玉衡點了點頭,應了聲好,然後便開始換衣服了。對於段玉衡來說,能夠交到像李翀這樣的朋友,確實感到非常幸運,從小到大,每次都是自己出壞主意,然後讓李翀去幹壞事兒,如果被抓住了,每次也都是李翀跳出來承擔責任。從小到大自己欠李翀的已經多不勝舉了,嘴上說是沒用的,只能記在心裡。
段玉衡跟着李翀和母親辦理了出院手續,然後向那些照顧過自己的醫生和護士道了聲謝,便離開了醫院。
“呵,你小子膽子夠肥的啊,公車私用,不怕叔打斷你的腿?”
段玉衡跟着李翀和母親來到醫院的停車場,看到李翀開來的竟然是一輛警車,心中感到一陣溫暖。沒想到這個兄弟,居然會爲了自己,不惜冒着被開除的風險開着公家的車跑來看自己。
“玉衡,怎麼跟翀兒說話呢!”
段玉衡和李翀開玩笑慣了,但是段母卻不願意了。李翀在接到自己的電話之後馬不停蹄的跑到家裡接上自己,開了一夜的車跑到南都市來。這幾天又是忙前忙後的照顧段玉衡和自己,就是至親的親戚也就不過如此了。
段玉衡倒是沒什麼,反而是李翀聽到段母因爲自己,而訓斥段玉衡,便有些臉紅道:“姨,你誤會了,我和玉衡平時開玩笑就這樣的。”
看着這個敦厚老實的發小,段玉衡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心中按下決心,以後等發了財一定要多多幫襯自己這個發小兄弟。
想到這裡,段玉衡也不會真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拍了拍李翀的肩膀:“趕緊走吧,下午還要去退票呢。”
說着,便率先繞到車的另一側,拉開副駕駛的門便坐了上去。